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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七章 體驗(52001000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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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玉,你來看看這些頭繩,多好看,還不貴。」

    白燕在認真挑選着地攤上販賣的頭繩,徐玉卻被旁邊書攤上的一本書吸引了。

    這本書是《生化危機》,徐玉之前看過一點這書,因為有段時間這書賣得挺好的。只不過當時她翻看了幾頁,覺得風格有些黑暗,不太適合她就放下了。

    之前她覺得於東的名字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這會兒看到《生化危機》,徐玉一下子想起來了,這個《生化危機》的作者好像也叫於東,當時就聽好多人念叨過這個名字。

    徐玉俯身拿起《生化危機》,這書紙質粗糙,印刷模糊,一看就是盜版。不過內容倒是沒錯,跟原版一樣,書名下面寫着作者的名字:於東。

    再翻到裏面,有作者的簡介。

    「於東:銀河獎、莊重文文學獎獲得者,著有《生化危機》《第二世界》《閉環》《一天》等作品,其中《一天》由荷里活著名電影改編……」

    簡介里透露的信息並不算多,都是關於作品的。

    不過徐玉還是在最後看到了熟悉的信息。

    「小說《寡婦之死》由張一謀改編成電影《軟刀》。」

    《軟刀》這部電影,徐玉是看過的,當時這部電影看的人還挺多的,她周邊的女同事都看過,反響非常好。

    而且……徐玉看了看正在挑頭繩的白燕,白燕當時也看過電影,還看哭了。

    只不過當時她們都盯着導演和演員看了,沒人注意原著作者是誰。

    這個於東,跟程硯秋她未婚夫是一個人麼?

    於東這個名字說起來也挺普通,有重名並不奇怪。作者簡介上也沒說於東的個人信息,甚至連是男是女,年紀多大都沒寫出來。

    乍一看,不會有人覺得這會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再說,程硯秋那未婚夫長得也不像作家。

    雖說徐玉不知道作家該長什麼樣,但是潛意識裏就認為作家不該長成程硯秋未婚夫那個樣。

    見徐玉好半天不作聲,白燕抬頭看她,「想什麼呢?看書啊?」

    「你還記得今天我說硯秋她未婚夫的名字聽起來很耳熟麼?」

    「嗯,怎麼了?」

    徐玉將手裏的書遞給白燕,指着上面的作者介紹,「你看看。」

    白燕帶着疑惑的表情迅速看了一遍,隨後將書塞給徐玉,「不可能,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再說了,如果真是個大作家,硯秋早就跟我們炫耀了啊。」

    「如果是你肯定會炫耀,但是硯秋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她不會炫耀這事的。」

    「那也不至於瞞着啊。」

    白燕嘟囔了一句,雖然她嘴上說不信,但是心裏還是犯嘀咕。

    假如是真的呢?

    一旦起了這個念頭,就很難消下去了。

    白燕拿着書問書攤老闆,「老闆,這個作者於東,你了解麼?」

    老闆正在抽煙,瞥了一眼她手裏的書,愛搭不理地說道,「於東嘛,誰不知道,大作家。」

    「這……就完了?」

    老闆吸了吸鼻子,「這書五塊錢一本。」

    徐玉心領神會,掏出五塊給老闆,「我們買了。」

    接過錢,老闆換了副笑模樣,「於東啊,這幾年很出名。聽說是個大學老師,年紀不大。」

    「男的女的?」

    「廢話,女的能叫於東麼?」

    「還有呢?」

    「還有什麼?」

    「於東長什麼樣,在哪兒教書?」

    老闆嘬了口煙,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徐玉跟白燕,「我又沒見過他,能知道他長什麼樣?」

    「你這人——」

    白燕受不了這氣,要上去跟老闆理論,卻被徐玉一把拉住,「那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在哪兒教書你總知道了吧?」

    老闆笑呵呵地,拿手往報刊架子上一指,「看到那本今年第三期的《鐘山》了麼?五塊錢。」

    白燕這下真地忍不住了,「老闆,你別以為我不懂,《鐘山》定價才四塊。」

    「那就四塊。」老闆倒也好說話。

    「我們走,我就不信別的地方沒人知道。」白燕拉着徐玉要走。

    徐玉卻擺擺手,算了算,「老闆,給你。」

    老闆笑呵呵地接過五塊錢,然後又倒找了一塊錢,「來,找你一塊錢,還有這雜誌,是你的了。」

    接過雜誌,徐玉問:「老闆,這下可以說了吧?」

    老闆哈哈一笑,「答案不就在你手裏嗎?」

    徐玉一愣,連忙翻開雜誌,在目錄裏面找了起來,很快就找到了於東的名字。

    是一篇《黃瓜園隨筆》。

    黃瓜園?好像就是硯秋所在的金陵藝術學院,之前聽硯秋提到過。

    徐玉看着「黃瓜園」幾個字發呆,白燕從她手中搶過雜誌:「怎麼了?」

    ……

    於東找的專門人士是不錯,不過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去他說的那些家店,而是在蘭大周圍逛了起來。

    大家都說學生的生意好做,因為人流量大,東西賣得快,很多學生又不挑剔。

    但是大家都知道好做的生意,日子久了,也會慢慢變得不好做。

    在學校旁邊做餐飲,價格不可以貴,而且味道要過得去。說學生不挑剔,是因為很多時候學生沒得挑,一旦有得挑,沒有人會不挑剔。

    去蘭大周圍逛逛,是程硯秋提議的。

    他們三點多鐘到的蘭大,這會兒也不是吃飯的點,兩人就拉着手在校園裏面逛了起來。

    在金藝軋馬路跟在蘭大軋馬路感覺有些不同,在這裏,沒人認識他們,過往的人偶爾看過來一眼,大概也只會以為他們是本校學生。

    蘭大這些年發展不錯,由內而外的不錯,不管是硬件設施上,還是學術水平上都能列全國前茅。

    學術水平一時半會是感受不到的,置身在其中,最能感受到的是學校很大,大到兩人拉着手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兒了。主要是兩人在金藝軋馬路軋習慣了,忽然來到蘭大軋馬路還真有些不習慣。

    這會兒雖然是暑假,不過蘭大裏面還是有不少學生。甚至兩人剛才從一座教學樓經過時,還能聽到裏面傳來上課的聲音。

    「你不覺得在這裏散步很有意思麼?」

    程硯秋走到於東面前,背着手,跟於東面對面,退着往後走。

    還沒等於東回話,她又繼續說:「在金藝的時候,大家都認識我們,不時地有學生過來打招呼。但是這裏不同,沒人認識我們,讓我感覺咱們就像是這學校的學生。咱們不是老師,你也不是知名作家,我倆就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整日想着學習和戀愛。」

    「每天晚上閉眼睡覺前,腦海中最後想的是你,早上睜眼後,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你。」

    於東笑了笑,過去捉住程硯秋的手,「走!」

    「走去幹嘛?」

    「去當學生啊?」

    於東這樣拉着程硯秋,正好前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鏡,身材敦實,大概四十來歲,看起來應該是個老師。

    「老師好。」於東彎腰喊了一聲,然後又拉了拉程硯秋。

    程硯秋不自主地也跟着彎了彎腰,喊道:「老師好。」

    男老師看了兩人一眼,沒認出來是誰,卻還是笑眯眯地回應,「你們好。」

    「老是辛苦了。」於東又喊了一聲。

    程硯秋像是複讀機一樣,也喊:「老師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等到於東跟程硯秋走了之後,男老師摸了摸腦袋有些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這倆學生自己教過麼?

    接下去的一路,於東跟程硯秋見到看着像老師的人就彎腰喊:「老師好。」

    喊了大概十幾個人,兩個人手拉着手,憋着笑跑到了路旁找了個地方坐下。

    程硯秋拍着胸口,臉色發紅,「好緊張。」

    於東笑道,「這有什麼緊張的?喊一聲老師好,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反正就是好緊張,好怕露餡了。」


    過了一會兒,等到程硯秋平靜得差不多的時候,於東又拉着程硯秋往回走。

    「這次又幹嘛?」

    「還是當學生啊。」

    兩人走到剛才路過的那個教學樓,於東站在樓下聽了一會兒,確定了方向,然後拉着程硯秋上了二樓,從後門走進一個正在上課的教室。

    「去年理科最後一道論述題是什麼你們都還記得吧?是什麼……不記得了?剛出來的真題,你們都不看,還是看了都忘了?49年7月,美國國務卿艾奇遜……」

    上課的是個中年女老師,聽她說的內容應該是考研政治課。看到於東跟程硯秋矮身走進來,女老師剜了他們一眼。

    「所以說,你們有些人考不上那都是應該的,上課只上一半,連書都還沒帶。我是不管你們,考得好考得壞都是你們自己擔着,反正你們本科畢業也包分配。考不上,單位不順心,沒事,反正不還有可貴的、值得回憶的青春嗎?」

    女老師損了幾句,又開始說回課程內容。

    於東拉着程硯秋找個位子坐好,他能感覺到,程硯秋手都在發抖。

    坐在於東旁邊的是個男同學,他朝於東豎了豎大拇指:「兄弟,牛哇。」

    於東笑眯眯地說道:「一般,一般。」

    其實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要帶程硯秋來體驗學生生活,已經儘量做得小心,但還是影響到了別人上課。

    所以男生繼續找他說話,他只是擺了擺手,示意現在是在上課,不方便說話。

    男生看到他這手勢,暗自腹誹,你這傢伙裝什麼蒜,連書都沒帶,你聽個鬼的課!

    不過第一堂課很快結束,休息的時候,男生戳了戳於東胳膊,「兄弟,要不要我把書借給你們用?」

    於東笑着婉拒,「謝謝,不用,我們就是來感受一下氣氛的。」

    男生明顯愣了一下,至少有兩秒鐘,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哥們什麼鬼?來感受氣氛?

    「兄弟哪個專業的?」

    「我是中文系的。」

    「中文系,中文系好啊……咦,不對啊,咱們這是理科政治考研課,你一個文科生怎麼跑過來了?」

    「所以說是來感受氣氛嘛。」

    男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把頭轉了回去。

    於東跟程硯秋商量着要走的時候,男生又轉過來,問:「我認識你們中文系的李秋浩,你知道他麼?他也是三年級的。」

    「李秋浩我不認識。」於東站起來,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要不你回頭問問他認不認識我,我叫於東。」

    「於東。」男生小聲念了一遍,隨後看着起身離開的於東他們,「唉,你們這就走啦,下面的課不聽啦?」

    於東揮了揮手,「有緣再見。」

    出了教室,程硯秋掐了把於東胳膊,「你也太壞了,把那位同學騙得好可憐。」

    「我可沒一句都沒騙他。」

    程硯秋想了想,還真是,於東一句假話都沒說,他說自己是中文系的,也沒說是蘭大中文系的。

    「咱們現在去哪兒?」

    「不早了,去覓食吧。」

    ……

    馬凱一下了課就跑去了圖書館,他猜李秋浩一準在這邊。

    找了兩層樓,終於在三樓東邊找到了李秋浩。

    他走到李秋浩跟前,小聲說道:「李秋浩,問你個事情。」

    「什麼事情?」李秋浩頭都沒抬。

    「你們中文系有沒有一個叫於東的?」

    「於東?」李秋浩噗嗤一笑,抬頭看向馬凱,「你小子,故意來逗我玩?」

    「什麼意思?」李秋浩的反應讓馬凱摸不着頭腦,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嘛,什麼叫自己逗他玩?

    下午最後一節課,馬凱都心不在焉,主要那哥們也太弔詭了,來得詭異,走得也詭異,臨走還放出一句「狠話」。

    「咱們中文系沒有於東這個人,但是我知道有個中文系有。」

    「啥?」

    李秋浩越說,馬凱就越糊塗了。這什麼跟什麼?難道是昨晚睡得太少,今天腦袋糊塗了?怎麼他們今天說的話,在腦海中組織不出來任何邏輯呢?

    「於東,北師大,中文系,知名校友,著名作家。著有《向西》《補天》《寡婦之死》等知名小說,曾獲得1992年度莊重文文學獎。同時他也是一位通俗小說作家,多部作品被改編成電影,在中美兩國圖書界和影視界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據不知名人士統計,於東是國內九十年代以來賺錢最多的作家,身家上千萬,還要我往下說麼?」

    聽完李秋浩的話,馬凱猛地拍了拍腿,「我被那小子騙了!」

    李秋浩看馬凱這激動樣,好奇道:「那小子是誰,怎麼騙你了?」

    「是這樣……」

    馬凱一五一十的將課堂上發生的事情跟李秋浩說了,李秋浩聽完憋着笑:「你還是讀書少了啊,要是我,當場就給他揭穿了。」

    「你這話不是放屁麼?我要是中文系的,我也給他揭穿了。下次讓我見到他,沒他好果子吃。」

    ……

    「阿嚏!」

    吃完飯,兩人在散步消食的時候,於東忽然打了個噴嚏。

    程硯秋調侃道:「看吧,今天做了壞事,遭報應了。」

    「嗯,看來以後不能再幹這事了。」於東點點頭。

    其實於東感覺是因為這邊空氣的問題,乾燥就不說了,還灰濛濛的。

    這邊是工業重地,犧牲環境也是無奈之舉,特別是這幾年,不僅僅是這邊,國內很多地方環境治理都不太行。但是也沒辦法,有些路該走還是要走,要是不走,就沒路走了。

    被人罵,總比吃不飽飯要好。

    青山綠水誰不想要,但是青山綠水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

    到了酒店,在房間坐了一會兒,程硯秋要走,於東說還早,等一會兒再走,馬上要播正大綜藝了,看完再走。

    等到正大綜藝播完,於東又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危險。要是我先送你回去,一會兒還得再回來,不如你在這住一晚。你睡床,我睡沙發就行。」

    「我衣服都沒……」程硯秋說到一半,又想到了什麼,白了於東一眼,「怪不得下午非要帶我去買衣服。」

    於東正色道:「你就瞎想,我這不是聽你說衣服帶的不多嘛,才帶你去買的。」

    「行吧,我去洗澡了。」程硯秋拿着衣服進了衛生間。

    於東在外面聽着裏面嘩啦啦的水聲,心猿意馬,一會兒擺擺枕頭,一會兒壓壓被子,又把房間的燈光調成了暗黃色。

    不得不說,大酒店就是大酒店,這燈光做的就是比小旅館要好。

    但是程硯秋洗澡之慢,超乎了於東的想像,加上吹頭髮,整整二十七分鐘於東才聽到衛生間門打開的聲音。

    接下來的畫面,讓於東差點噴鼻血。

    程硯秋沒有穿衣服……不對,不是什麼都沒穿,她沒有穿今天買的衣服,而是用浴巾裹住了身子。

    「應該買條睡衣的,穿這衣服睡一晚上,第二天就不能看了。」程硯秋一邊說着,一邊將新衣服疊好。

    酒店的浴巾就那麼點長,正好遮到上胸的位置,下面一雙長腿就露了出來。

    於東揉了揉鼻子,感覺裏面進了什麼東西,有些癢。

    他壓了壓身體裏面的火,彆扭地站了起來,側着身子往衛生間走,「我也去洗澡。」

    程硯秋點點頭,「嗯,快點洗,洗完睡覺。」

    「好!」

    於東洗澡很快,前後也就十分鐘時間,要不是吹頭髮,他五分鐘就能解決。

    「落落,我來——」

    於東走出衛生間,準備迎接春天的時候,卻遇到了寒冬。

    程硯秋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

    「裝睡?」

    於東慢慢走過去,試探了幾下,發現她確實睡着了。

    大概是累了吧,白天就感覺她很疲憊,下午又逛了這麼長時間,這會兒估計扛不住了。而且這家酒店的床,確實很舒服。

    於東在程硯秋額頭上輕輕一吻,搖了搖頭,喃喃道,「我再去洗個澡。」

    這次,洗的是涼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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