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鏡(1 / 1)
但並沒有用。
或者子彈的目標改變了。
女人將手上的那隻北極狐做成了標靶,『黎明』穩穩地擊穿了它的心臟,腦袋向右一癱,兩隻大耳朵和血紅色的尾巴隨引力耷拉着。
「『黎明』?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玩意兒。」女人對着已經死去的北極狐尖嘴輕輕一吻,雙手掐住狐狸脖子用力撕扯,因為晶體子彈而導致血液凝固的心臟,像擺了十幾般發黑髮臭。
「你還真讓人意外。」女人將屍體隨手一扔,「大使的血液,是最致命的毒藥,即便是我,碰上一點兒就會皮膚潰爛,當場死亡,但你擁有好幾顆......這麼珍貴的東西,你倒是一點兒也不心疼。」
他哪裏不心疼!這子彈打一顆少一顆,他就裝着這麼幾顆,而且仙子啊彈夾里就剩一顆,這要是遇到新的龍種,那不就沒轍了麼。
可是女人好像有讀心術般,略顯黯淡的緋紅眼瞳浮上一絲波瀾:「還剩一顆,你還想對我使用嗎?」
「你是什麼東西?」李澤嘶啞着聲音詢問。這句話幾乎拼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手臂還在不停流血,血液的大量消耗,讓他開始逐漸精神昏迷。
「龍種!」女人微笑,「你們是這麼稱呼我們的。」
「人形龍種?」
「可別把我和人形龍種混為一談,我可不是混血種,我是純血種,化成人形只是因為人形好做事而已。」女人聳聳肩,「所以,『黎明』......我很害怕呢!」
「哦,原來是這樣。」李澤微微一笑,心情絲毫沒有波動,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
如果再不醫治,他就會成為失血而死的人,或許會被學院追封為英雄,至少他能想像到他的導師菲利普教授會趴在他的棺材上大哭。
「李澤,過來吧。」女人對他招了招手,「有些事,我很想從你身上查查。」
那一刻,他忽然覺得他認識這個女人,就像自己從未見過的朋友。
他一步一步向女人走去,全身舒暢。
仍舊在狐狸堆中廝殺的西里爾哀鳴着對他搖頭,明明叫出了聲,可聲音全被狐狸的嘶喊蓋住。哈克和克里也在節節敗退,他們流出了血紅色的淚水,在蒼白的臉皮上劃出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靠近女人,李澤安靜地站在女人面前,近距離看着她,才發現她的眼瞳中,有一朵綻放熱烈的玫瑰。
女人輕輕摸着他的臉,她的手指冰涼,指甲划過他的臉龐,鋒利刺痛。她收回手,舔舐着指甲里的血:「這種味道,久違了,上一次,似乎還是五十六年前。我在想,這一次你是試驗品還是完成品?明明都過了幾千年,她該不會還沒有放棄吧?」
「你的她......是誰?」李澤問。
「嗯?你沒見過嗎?」女人有些好奇。
「誰?」
「算了算了,告訴你也是白告訴,估計你又是一個被拋棄的試驗品。」女人聲音里透着不可抗拒的蠱惑,「躺下吧,把你的血液獻給我們。」
李澤順勢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望着周圍越聚越多的狐狸,心裏浮上一抹恐懼。狐狸的腦袋湊在他的眼前,腥臭味鑽進了鼻孔,嘴角流出的口水流進他的嘴裏,黏稠中略帶麻澀,順着食道,一團辛辣的火焰從喉嚨燒到了胃裏。
耳朵里灌滿淚水,狐狸的叫聲愈加模糊。一隻狐狸終於忍不住,張開了血盆大口,銳利的尖牙正要刺向他的眼球。
李澤忽然起身,也顧不得手臂的疼痛,直接幾個勾拳將周圍的狐狸打飛,舉起手槍,對着女人直接開槍。
他做足了準備。
女人像個女巫一樣,每的一句話都帶有蠱惑心智的能力,他便將計就計,等她放鬆了給予致命一擊。
但女人也做足了準備。
最後一顆子彈,命中了另一隻赤狐。女人從狐狸群中拎起了悲慘的它,新的靶子讓它死於非命。
「該死,你這個老娘兒們,什麼一套一套的,竟然還想要吃我。」李澤吼了一聲,立馬將打光子彈的沙漠之鷹朝她扔去。
女人稍稍躲過,痴痴地看着他,他剛想再次動手,她直接一個橫踢踢在李澤的腹部,劇烈的疼痛,讓他倒吸口涼氣,向後飛出,狠狠地撞在了那塊墓碑上。
「你還是不太一樣,和以前的不太一樣。」女人用手擦拭着鞋尖,上面的血液她舔了一口,滿心歡喜,「還是那麼甜美。」
「你個老變態!」李澤捂着肚子。
「別這麼,混血種的血液都很好吃,不過你的比較特殊。怎麼形容呢?就像火鍋配菜里的豬血和鴨血一樣,豬血的品質、價格,永遠在鴨血下面。」女人微笑。
「講一個條件。」
「什麼?」女人很好奇。
李澤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把他們放了,我成為你們的食物。」
「哦,這麼情願?」女人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情願。如果還是像夏彌爾的那樣,那他死了就能一切重來,至少西里爾、哈克、克里都還沒死,重新來過,他們也不會死,他們還能重新擬定方案。
「很好的條件。」女人鼓掌,「不過你會不會覺得一個失敗者和成功者談條件,是不可能的事兒!就像你有一筐金子,你想拿這一筐金子和我換命,但你死了,這筐金子不也是我的嗎?」
見鬼!他心裏已經開始大罵,他哪知道這傢伙會有這麼高的智商。
「所以啊,李澤同學,準備去死吧。」
女饒手捏成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弧度,仿佛一把鋼爪,只要碰到了,就會五臟六腑破裂。
可就在女饒手準備伸出的時候,李澤身後的墓碑忽然伸出了一隻手,將女人嚇得向後退了幾步。
「他是我的獵物,你覺得我會讓你再像上次那樣嗎?」
「你......你竟然......」
「沙耶,如果你覺得『色慾』是為了大義的話,我覺得你趁早逃離那個地方。」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在這?明明上次都沒在,他一定也是一個失敗品!」女人語不搭調地胡亂話。
那隻手,環住李澤,將李澤慢慢拉近墓碑,好像墓碑是一塊鏡子一樣,李澤的身體直接進入了另一個層面。
「如果你不想今死在這,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