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鳴歌鶴吟(1 / 1)
陳白之斜身向前,手中長劍順勢揮出,一道亮銀色光芒自劍身湧現,並伴隨着一聲隱隱的鶴鳴,朝着武原右肩刺去,可後者卻連武器都沒拔出,只是將黑氣包裹住右手,然後急探而去,竟是徒手將來襲長劍緊緊的抓了住!
只是一個照面,台下眾人便已發出陣陣驚呼,凡是見識廣泛者,都能發現,剛剛陳白之刺出的一劍,可不是什麼普通招式,而是風鳴劍法中有名的一招【清風吟】!這一刺看似輕飄,但其準度和速度,都非常人可及,尤其是此招還會伴隨着陣陣鶴鳴來隱藏劍勢,所以想要準確避開或者擋住,都絕非輕易能夠辦到的,當初南仙年輕的時候,就用這一招瞬殺過很多武林好手!
然而此時此刻,武原竟能徒手將之接住,且看似輕鬆隨意,其武功到底已經到了何種可怕的程度?難道當初在濱海城,武原並不是靠陰毒手段,而是正兒八經靠武功重傷萬里雪的嗎?
不過台下的人紛紛驚呼,台上的陳白之卻露出一絲冷笑,而武原自然捕捉了對方的笑意,心中頓生不妙之感,不過顯然這時候才意識到,已經為時已晚,只瞧那已被他握住的長劍,竟在他手中急速抖動,任憑他怎樣發力都沒法將之徹底箍住,而且隨着劍身的抖動,無數薄如微風的劍氣,在他掌心處爆開!
那些劍氣鋒利無比,竟是將武原的護體黑氣都切成了一縷又一縷的碎片,直接將他的掌心切的血肉模糊,黑血直流!
「有意思。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武原倒是不在乎手掌的傷勢,反而饒有興趣的盯着那隻長劍,並終於開口說了句話。他已經看出,陳白之手中的長劍也非凡品,起碼也是九妖器那個級別的!
這一點,武原還真看對了,陳白之手中的長劍,正是南仙以前所用佩劍,同為九妖器之一的【鳴歌鶴吟】!
此劍通體修長,輕盈如絲,劍刃如風如紗,鋒利的同時,卻又柔軟似棉,韌性十足,並不像看上去那樣清脆易折,更主要的是,此劍揮舞之時,會自行吸引周圍氣流,形成風絲,配合上南仙的風鳴劍法,更是不同凡響!
那道道劍氣還在切割着武原的血肉,而鳴歌鶴吟產生的風絲,卻又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將他反握其中,另其掙脫不得,這要是換做別人,估計也只有投降認輸這一個選擇了,但武原何許人也?雖然陳白之這一招,的確帶給他一些小小的驚訝,但這只會讓他更加興奮!
只瞧武原氣勢陡增,黑氣如火山熔岩般噴發而出,瞬間便將高台穹頂全部覆蓋起來,猶如烏雲壓頂,令人不禁產生一股窒息般的恐懼!
武原依舊沒有放開右手,而是將越來越多的黑氣聚於掌心處,很快那黑氣便濃郁到如同擁有實質一般,就像是濃稠的黑墨,在他手掌間纏繞翻滾,並將那風絲和劍氣全部吞噬淹沒,而那原本已經被劃破的傷口,也已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這是什麼武功?」陳白之有些驚疑的看着眼前變化,作為南仙道人的徒弟,他的見識也是足夠豐富了,但武原的手段,他卻是為所未聞,就算聽說過,也只能是在那些鬼怪傳說中聽到的!
不過陳白之終究不能那種會臨陣退縮的人,再說他也還沒用全力,風鳴劍法的獨到之處,他可還沒完全發揮出來呢!
「【纏指柔】!」陳白之手腕一抖,鳴歌鶴吟竟的劍身是突然變軟,仿佛變成了一掉順滑的綢緞,只一抽便從武原的黑氣中掙脫而出,然而那些黑氣不依不饒,竟如同跗骨之蛆般,繼續朝着陳白之和他的鶴吟劍抓去。
陳白之起身後撤,在高台上左右騰挪,上下翻飛,可那黑氣卻化作無數魔爪,從四面八方朝他襲來,令人無從躲避,無處可逃!
不過以上只是對於尋常武者而言,只瞧陳白之在無數魔爪的侵襲中,輕挪踱步,踏空衡越,就像是一隻在暴風雨中飛翔的雲燕,看似危機四伏,縹緲不定,但卻無比靈活,滴雨不沾,不管武原如何驅使魔爪,都無法擦到他一片衣角!
「【踏燕雲飛】!」台下有明眼人看出了陳白之所使身法,踏燕雲飛,同樣是南仙陳世醒獨創武功,其施展起來,可謂快似流風,輕如浮雲,乃是頂一流的輕功身法!
「呵......哈哈哈哈!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武原半天都沒碰到對方一下,卻不怒反笑,笑中又透漏出一股狂熱之意,而他那蒼白如屍的面色,也開始浮現出道道紅絲,就像是血管暴露出來一般,讓他看上去更加的猙獰駭人!
黑氣的速度追不上陳白之的踏燕雲飛,於是武原乾脆將黑氣全部聚攏回來,並收入體內,同時他也終於將背後的神劍樂水抽了出來,這說明他已經開始重視對方,認為其有資格作自己的對手!
「止水之陣......」樂水神劍一經現世,整個高台周圍的氣氛立馬出現變化,好像空氣都凝固了一般,仿佛真的變成了一汪毫無波動的死水,而無法動彈的也不只有空氣,還有身在其中的陳白之!
「糟糕,這是什麼妖法?」陳白之發現自己經脈中的內力都有些凝滯起來,難以流動,更別說手腳腿臂,更是無法動彈分毫,好似有萬千根絲纏住了自己的手腳,又仿佛是被無形之水壓住全身,實是讓人痛苦不堪!
止水之陣,並不是武原的招式,像是火離的赤炎,嵐風的寒潮,樂水也有屬於自己的特殊之處,那就是當武原為其注入足夠的內力時,它就會釋放一種無形之氣,將周圍的空氣變的粘稠厚重,最終形成止水之陣,除了樂水的擁有者,其餘身在陣中之人,就像是陳白之,全身受縛,動彈不得。
就瞧武原緩緩走到了陳白之身前,並將劍尖指向其眉心,然後一臉猙獰的說道:「踏燕雲飛?也就只有這樣嗎?聽說你早已繼承了南仙衣缽,可如今發現,不過如此,你就不能......再讓我興奮一點嗎?」
面對武原好似嘲諷,又好像期待般的言語,陳白之突然揚起嘴角,微笑道:「既然你都那麼說了,我當然得再努力一下,否則可就要給師父他老人家丟人了!」說罷,陳白之的右手突然鬆開,他的身子依舊無法動彈,但手指卻勉強可以,就瞧他雙指微動,鶴吟劍竟隨着他手指的動向憑空而起,緊接着,這柄長劍就在武原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不見了!
武原眉頭一挑,隨後一股危機感突然涌至心頭,於是他下意識的朝後跳去,並將樂水橫擋在喉前,就在同一時間,鶴吟劍再現真身,而其出現的地點,正是他喉前一寸之地!靠着對於危險的警覺本能,武原堪堪擋下了這一擊可稱作必殺的招式,不過擋是擋住了,但樂水也被迫承受住鶴吟的所有力道,整個劍身都是一顫,儘管這不會對其造成任何損傷,可尤其形成的止水之陣,也因此破散,陳白之趁機脫身,並將鶴吟劍收回掌中。
陳白之橫劍向前,卻沒有急於追擊,而是笑着問了一句:「這招叫做【無形無影】,可還入得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