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都在南下(1 / 1)
漠北。
大雪沒有絲毫小一些的意思,依舊那般大。
西陸和謝南渡站在雪丘上,共同看着北方,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事情到了如今,許多秘密已經不是秘密了。
「你其實不止拿出來一瓶那所謂的神藥汁液,是兩瓶,應該是朱夏的血吧?」
西陸忽然開口,說出謝南渡那兩瓶神藥汁液的來源。
當今之世,除去神女的神山裏有那一株神藥之外,最接近神藥的,就是朱夏了,她是一株仙藥化形,經過這麼些年修行,走出了一條路,但這條路走到後面,其實也不過是催熟她自己而已。
換句話說,朱夏或許修行到忘憂盡頭,或許踏入扶雲境界,換來的就是她成為神藥這個結果。
到時候若是自身不夠強大,還是會迎來無數人爭搶,到時候她的血肉,就會是世間所有修士都覬覦的東西。
「只是朱夏的血,理應不會這般接近神藥。」
西陸盯着謝南渡,說道:「他帶走了神女的那株神藥,只怕在之前,那株神藥的精華,便被朱夏吸收了大半吧?」
西陸到底是天底下頂聰明的女子,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倒也真的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而這件事,最開始只有神女和朱夏知道,在謝南渡決定要這麼幹的時候,朱夏才告訴了她真相,而謝南渡作為第三個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有告訴任何人。
西陸能想到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很多。
既然被西陸點破,謝南渡也沒有再藏着掖着,點頭道:「雖說如此,但想要成為一株神藥,還是很艱難,只是有些接近了而已。」
朱夏還不是真正的神藥,但如今距離真正的神藥已經不遠,想要用她的血來做成這件事,也不算難了。
畢竟即便是真正的扶雲大妖,也都不會見過真正的神藥,哪裏分辨得出來?
西陸說道:「做這件事足夠了,你倒是真算了不少。」
謝南渡微笑道:「紅袖不也一直在算嗎?」
在這個局裏,紅袖妖君和謝南渡雖然會暫時站在一起算計妖帝,但實際上,這兩人之間,也絕對不是真正信任的盟友。
「她拿着朱夏的血,如果只是將南邊的那些扶雲大妖喚走用來殺他,那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吧。」
西陸說道:「以那群大妖的命,再加上我,和他玉石俱焚,最後你們人族趁虛北上,一戰而定天下。」
謝南渡看着西陸,並不急着說話,只是安安靜靜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在大雪裏,她看着十分柔弱,就像是一朵梨花。
只怕很難有人想像得到,這個女子,其實還是一位劍仙。
「如果你們這麼好騙,早滅族了。」
謝南渡說道:「我在這裏,雖然沒辦法得到南邊的消息,但我也知道,你們肯定還是會留下一部分人在北境長城那邊攻城,那邊的局勢,肯定還是會很難。」
「所以你將陳朝換了回去,有他在,你們北境長城便可安然無恙,甚至可以勝過我們。」
西陸的優勢在於她還能知曉南方的情況,知曉那邊戰事情況,而謝南渡來到這裏之後,就相當於將自己所有的信息渠道都屏蔽了。
如今這兩人,一個好似有眼睛,一個好似沒有。
西陸看了謝南渡一眼,想了想,大概是覺得謝南渡無論如何都是個死了,這才說道:「不是留些人,而是人更多了,這裏不管如何,你們那座長城,怎麼都會被攻破,就連陳朝大概也會力竭而死。」
說到陳朝,西陸有些波動,但也很快就調整了。
謝南渡微微蹙眉,但也只是搖頭,「不管如何,我相信他。」
事情雖然和自己所想的有些變化,但事已至此,已無法補救。
西陸說道:「其實我很想知道,如果這件事最後你辦砸了,你會不會後悔?」
如果最後的結果是北北境長城被攻破,她和陳朝也死於這場大戰,那麼她會不會後悔要這麼冒險做這種事情?
謝南渡坦然道:「當然後悔,但我在將軍府算了無數日,也想不到不這麼做,我們從哪兒能找到半點勝算。」
苦守只有一個輸字,那就只能劍走偏鋒。
「若是你們還能給我們半個甲子光陰,這場大戰一定是你們輸,只是很可惜,你們的確也有些能人,這場南下之戰,是大祭司促成的吧?」
謝南渡感慨道:「還好他死了。」
大祭司要是不死,謝南渡會感覺到如今的事情更麻煩,因為紅袖就不會一定要和妖帝拼命很多事情都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發生。
西陸默不作聲。
「算算時間,妖帝應該快要來了吧?」
謝南渡看着西陸,說道:「你現在知道的肯定是比我多的。」
西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陳朝也不見得能回到北境。」
「你們兩人,大概真要都死在北邊。」
西陸深吸一口氣,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謝南渡,在她眼裏,謝南渡早就是死人了。
謝南渡沉默了片刻,微笑道:「只要不是現在的妖帝出手,就沒有人能攔着他回去。」
斡難河上游之戰,也已經到了最後尾聲。
那位猲狙一族的扶雲大妖,氣勢漸弱。
早在兩人來到這裏的時候,便被紅袖妖君告知,他們兩人,並不一定要打殺陳朝,而是要儘可能的將他更久地留在妖域。
也就是一個拖字。
最直接的目的是陳朝留在妖域,那麼將軍府那邊,整個北境一線,都會更容易被攻破。
除此之外,紅袖妖君還想的是,等到北境長城告破,那些扶雲大妖迴轉,最後聚殲陳朝於妖域。
如此天下可定。
所以她才在思索之下,派出了猲狙一族的兩位扶雲大妖,因為這一族,有着獨特神通,再加上體魄更是妖族裏的佼佼,可以拖住陳朝。
不是紅袖妖君再找不出別的扶雲大妖,而是她同時要應對三件事,要殺妖帝,要攻北境長城,要留住陳朝,總要有所取捨,總不能派遣大妖太多來陳朝這邊,那麼到時候,即便是做成了這件事,也不見得能在南邊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她大概還是小看了陳朝,高看了這兩人。
再換句話說,或許一直都重視陳朝,但卻沒想到陳朝從未停下前行腳步,如今的他,在一次次戰鬥里,早就已經往前再走了一大步。
就像是妖帝一樣,他們這樣的天才,絕對不會停在原地,而是會一直朝着前面走去,永不停歇。
只有快慢之說。
如今猲狙一族的兩位扶雲大妖,戰死一人,另外一人雖說現出真身,但此刻卻也漸漸落入下風。
陳朝提着雲泥,腳下是一條將欲抬頭的雪白真龍。
漫天刀氣,早就將他困在此處,讓那扶雲大妖再也沒有什麼退路。
只是就在此刻,他額頭的第三隻眼睛不斷射出神光,四處掃射,大片風雪轟然而碎,硬生生就將那些刀光斬滅,從而開闢出一條新的路出來。
這猲狙一族的傳說里,最祖上是一隻尋常狼妖曾和一個異人相戀,才誕生了他們這一族。
而那異人,之所以被稱為異人,就是因為他天生便有三隻眼。
眉心之間,生有一隻天眼。
傳說那位,曾是人族的真正至強者之一,在當世也幾乎舉世無敵,威風八面,世間修士,見之莫不低頭。
那隻天眼更是有開天闢地之能。
他和狼妖之後代,便世代有了三眼,雖說神通比不上那位異人,但也絕對不凡,至少猲狙一族之所以能在妖族崛起,這天眼也功不可沒。
開闢出一條道路來的那位扶雲大妖卻也沒打算遁走,他的親兄弟已經死在了陳朝手中,他此刻滿腔怒意,只想給自己的兄弟報仇。
天眼掃視陳朝,大片神光凝結成一束,就這麼朝着陳朝射來,空間都直接破碎。
陳朝提刀斬出,一道浩瀚刀罡對上那道神光,兩者相遇之時,整個天地都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悶雷之聲!
不過就在兩者還在較量的時候,那扶雲大妖已經一步跨出,舉起巨大的拳頭,猛然砸向陳朝!
滔天妖氣隨之而來,化作一頭巨大狼人,咆哮不停!
陳朝站在雪白長龍龍頭之處,抬頭之後,沒有任何猶豫,同樣舉起一拳,對上這尊扶雲大妖!
兩拳相撞,但看着還是相差懸殊。
尤其是陳朝的拳頭,在這扶雲大妖的拳頭之下,宛如一粒塵土。
但對拳之時,雙方氣機激盪,陳朝的氣機湧出,有大江逆流而上之氣魄,竟然在頃刻間,便反客為主,一直上涌,將這大片妖氣破碎!
本就是積蓄着最強大力量的一拳,那扶雲大妖是存了要將陳朝打殺在這裏的心思,根本沒有留力,但此刻對拳之下,他卻徹底被陳朝的一拳擊潰,這一下子就如同大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數息之後,強大的氣息散去,他已經半跪在陳朝身前,地面有些鮮血,正在緩緩流淌。
他跪在血泊里,出拳的那隻手,已經斷裂,看着無比悽慘,他三隻眼睛裏都是憤怒和不甘!
盯着陳朝,他費力開口,「怎麼會這樣?!」
此刻他已無再戰之力,但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兩人,還是擋不住陳朝,甚至並沒有留下他多久。
陳朝站在他身前,喘了口粗氣,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提着刀朝他走去,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他倒了下去,就此死在這裏。
周枸杞來到陳朝身邊,打趣道:「怎麼連話都不跟他說一句?」
陳朝看了周枸杞一眼,然後吐了一口鮮血。
周枸杞看到這一幕,罵娘不已,「他娘的,你小子這些年到底學了什麼,這麼喜歡裝高手?」
陳朝沒說話,從南往北,從更早之前的北往南,他連番大戰,有時候受着極重的傷,有時候傷勢不重,但身上肯定是有傷在身的。
這一次,他更是先在北邊殺了兩人,之後被追殺了一陣子,再到此戰,自然會費些心力,會受些傷。
「走吧,沒什麼時間了。」
說着話,陳朝收刀回鞘,伸手就要去抓周枸杞的衣領。
周枸杞往後退了一步,罵道:「他娘的,你就不能背着我走嗎?」
陳朝面無表情,「你又不是什麼漂亮姑娘,背你做什麼?」
周枸杞罵了一句娘。
陳朝則是一把按住周枸杞肩膀,笑眯眯道:「老周,閉嘴。」
話音落下,陳朝便化作一道流光,就此南行。
斡難河下游。
戰事同樣接近尾聲。
妖帝以一人之力,已經擊潰三位扶雲大妖,此刻他的身影在這僅存的三位扶雲大妖眼裏,就已經高大到了無邊際。
現在說妖帝舉世無敵,他們不會有半點懷疑。
只是他們也很難接受這個結局,妖帝是做了很多年妖帝,但他比起來他們,還是太年輕。
「只怕無法再殺他了。」
一位扶雲大妖以心聲開口,臉色難看,到了此刻,妖帝還是沒有祭出法相,天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無法也要殺,如今已經是他最弱的時候,若是再不能殺了他,等他緩過氣來,就更無機會。」
另外一位扶雲大妖仍舊堅持。
「他如今雖說看着這般,但只怕已有暗傷,萬不能被他的外表所欺。」
「他已到此刻,怎會全然無傷?」
一位扶雲大妖輕聲道:「若是結果是我們和他同歸於盡呢?這可不是我們所求。」
他們來殺妖帝,絕不是只為了一起赴死的。
「勿要多想,若是我們此刻還舉棋不定,才是真的有可能會死!」
一位年紀最長的扶雲大妖開口,想要將此刻的人心穩住。
沉默片刻,其餘兩人紛紛點頭同意。
於是大戰繼續展開,漫天的妖氣再一次包裹妖帝,但這一次,當三位扶雲大妖同時出手之後,其中一道妖氣忽然驟斂。
一位扶雲大妖,竟然在此刻,選擇背棄自己的盟友,就此朝着遠處掠去!
他已經膽破,不敢再和妖帝一戰。
只是他這麼一走,便直接讓其餘兩人也喪失了任何的戰意。
不過就當他們也要退走的時候,卻沒有了之前那位扶雲大妖的運氣,他們已經被妖帝攔住了去路。
這位萬妖之主只是看了一眼遠處的那位大妖背影,然後便看向了這兩人。
在他的妖氣之下,這兩人沒辦法離去。
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境。
兩人再無戰意,氣勢在此刻一瀉千里,那就只能等死而已罷了。
雖說妖帝或許還要費些力氣,但註定是要比之前更為簡單輕鬆。
一人硬着頭皮開口,「陛下,此事之前是我們考慮不周,衝撞陛下,如今」
話還沒說完,妖帝冰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這位萬妖之主說道:「現在說這些,晚了。」
妖帝看着眼前的兩尊扶雲大妖,心思卻不在他們身上,只是感慨道:「想算朕入局,可以,但天底下有什麼局,能困住朕呢?」
如今大梁皇帝已經不出,天底下,的確無人能一對一勝過他了。
他就是那個真正的舉世無敵的人。
到處都在戰鬥,但大概對於大梁邊軍來說,最關注的戰鬥,永遠只有一處,那就是北境長城的戰事。
這段時間,這裏的戰事太過激烈。
妖族一次又一次地登上城頭,然後又一次一次地被他們打下去。
但每一次,他們就會死不少人,當然妖族也在死人,但是妖族很顯然會有更多的人。
城頭上的老卒已經不多,許多面孔都很年輕,他們是從各州縣來的,是戰力更低的士卒,但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但好在將軍府還在他們手裏。
只是有個不好的消息,已經傳回了將軍府的城頭。
在妖族的刻意流傳之下,所有將軍府的士卒都知道了。
整個北境都知道了。
「大將軍寧平,戰死了。」
看着手裏的軍報,高懸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複雜,傷心的情緒只佔一部分,更多的卻是有些茫然。
但很快,他便把那些情緒全部都斂去,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如今大將軍寧平已經戰死,謝南渡在北方,將軍府乃至整個北境要靠着他主持大局,如果他此刻也撐不住了,那麼這場戰事就會徹底沒有任何轉機。
「寧關和雲重山也落入了妖族手中,但是新柳州和長平州的州軍已經馳援,孤風口那邊的妖族大軍,暫未攻破關隘,朝露宗宗主馮柳,在守城。」
「望月台一處,劍宗弟子和守軍,仍舊未敗退。」
看着手中的軍報,高懸鬆了口氣,雲重山和寧關守不住在意料之中,孤風口之前守住,則是在最壞的結果之外。
如今局勢沒有差到最難的地步。
「各地州軍,已經到了何處?」
高懸看着前方戰場,開口詢問。
「南方各州州軍已經到了,其中一部分增援瞭望月台,一部分去了馮柳處,大部分正在將軍府,等着換防。」
副將開口,已經聽不出什麼情緒。
南方各州的州軍雖然人數眾多,但是戰力不如邊軍士卒,邊軍士卒要是打光了,這些州軍士卒能守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情況絕不能樂觀。
「將軍,我們是否還有一支軍隊?」
副將忽然開口,之前兵部和工部那邊一直在往北邊運送甲冑,其中一批甲冑,和尋常的並不相同,將軍府接收了這批甲冑之後,並未登記入庫,之後更是選走了一批士卒。
這在將軍府,不算是什麼秘密。
至少知道的人不少。
高懸沒看他,只是說道:「是有,但動不了,此刻他們也不在將軍府。」
副將着急道:「此刻局勢危若累卵,為何不讓他們參戰,若是他們在城頭,我們也能守更多時間才是!」
高懸苦笑道:「如果在戰前沒有調動之時,現在我自會讓他們上城頭,但如今,調回來都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我們是不是能守住了。」
副將不解。
高懸並不解釋,只是看着城下,說道:「將軍府能否守住,看的不是他們是否參戰,而是他們。」
他說的他們,自然是城外廝殺的那些扶雲強者。
而此刻的城外,局勢自然很難。
那位通玄道人已死,不過在死前,這位太平道的道門大真人,帶走了一位扶雲大妖的性命。
剩下兩位劍仙,郁希夷和神女處境很是艱難。
但妖族那邊,其實如今也不太好過。
現在是相持階段,看誰能撐得更近,但顯然,妖族的優勢十分明顯。
在那戰場裏,雲間月和濁日的一戰,最為矚目。
年輕的道門領袖,道袍破碎,渾身浴血,道氣稀薄,已經是瀕死之相。
而他的敵手,那位早就名震妖族的濁日,此刻已斷一臂,氣息同樣微弱。
兩人之戰,都使盡了渾身解數,但濁日的確未能將雲間月打殺,到了如今,兩人都幾乎力竭。
傷勢雲間月更重一些。
濁日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眼中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他從未想過會有如今這麼艱難。
雲間月呼吸微弱,身形搖晃,但看着眼前的濁日,還是再次結印。
濁日默默調動妖氣,到了此刻,他已經不想去關注什麼戰事的勝負,只想出手殺了眼前的這個年輕道人。
不然他此生都會記住今日的事情。
也會成為他一生都過不去的坎。
道氣和妖氣再次相撞。
兩人身前的空間,都再次震動起來,只是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可怕。
濁日沉默片刻,便主動咬牙往前掠去,要強行度過這片空間,來到雲間月身前,然後殺了他。
他動了,然後便走了過去。
很短暫,但他卻渾身上下又多了許多傷口。
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一直流淌。
但他來到了雲間月身前一丈之地。
雲間月看着他,沒有表情,這一場戰鬥,他已經用了一千三百門道法,當世再也沒有人能比他會的道法更多,但能用出這麼多道法,也足以說明戰事之艱難。
濁日不說話,只是一拳砸向雲間月,他知道當自己的這一拳砸中眼前的這個年輕道士之後,這場戰事就會結束。
他也很清楚,雲間月不會再有任何手段。
他會死。
但此刻天空裏卻響起了雷聲。
一道天雷,沒來由的驟然下落!
和之前那些天雷比較,這一道天雷算不上恐怖,但所幸的是濁日也沒有之前那樣強大了。
他甚至避不開這道天雷,就這麼被擊中!
濁日吐出一口血,舉起的拳頭就這麼沒力地放了下來。
「怎麼會有這道天雷?」
他的生機開始消散,他知道自己敗了,也會死,但不明白為什麼。
雲間月不該在此刻還能喚出一道天雷,他的所有道氣都應該消耗殆盡了。
雲間月說道:「很久之前便準備好了。」
這道天雷起得太早,本就是留到最後的,要麼同歸於盡,要麼就這麼殺了他。
論境界,濁日更高,但論別的,他不如雲間月。
濁日想不明白,但只是說道:「你也活不成了。」
雲間月說道:「你會先死。」
濁日說不出話,因為他死了。
天邊,一位扶雲大妖脫離戰場,是從圍攻郁希夷的幾位扶雲大妖里抽身而來的,郁希夷看到了,卻無力做些什麼。
他也很累。
也傷得很重。
雲間月也覺察到了,但他也動不了。
他傷的更重。
所以那道妖氣就這麼落了下來,雲間月就只是轉頭看向城頭。
在最後的時候,他想看的,是自己喜歡了那麼多年的師姐。
「長章,今天就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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