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最毒四爺心(1 / 1)
「郭將軍,怎麼樣了?」一進了飛羽營駐軍的大帳,于敏光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郭威坐在主位上,臉色也有些陰沉,冷聲道:「紅光村那個莊子已經被柳浮雲抄了。」
于敏光大驚失色,「什麼?那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郭威懶懶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急什麼?區區數百兵馬能跑到哪兒去?那些人都被我派兵攔住了,一個都跑不了,包括柳浮雲派回京城求援的人,都給我抓回來了。」
于敏光這才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坐回了椅子裏。見他這副模樣,郭威有些不屑地道:「你就這麼一點膽子?」
于敏光搖搖頭,道:「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幾天功夫若是京城得不到消息,定然會再派人過來查探,到時候只怕就不是柳浮雲這區區幾個人了。」若是連續兩個朝廷官員連巡防營的人都栽在了古塘縣,朝廷還能不懷疑他們那就是朝廷的人都瘋了傻了。
郭威冷哼一聲,不以為意地道:「那又如何?只要咱們在朝廷來人之前,將這裏的事情處理乾淨!哼柳家又如何?不過是陛下手底下的玩物罷了,神武軍才是陛下手中的利劍!」
于敏光心中一驚,看着郭威道:「將軍是想」
郭威看了他一眼道:「看你這點膽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于敏光洗耳恭聽,郭威道:「柳浮雲追着一個人跑進了山里,現在還沒出來。」
「那」
「柳家十三少自己想要找死,本將軍怎麼能不成全他?紅光村那邊的人已經被被我控制起來了,只要讓柳浮雲死在山裏,再將所有的事情往石牛山一推」郭威得意地笑道,「就算上面的人來查,沒有證據又能怎麼樣?」
于敏光暗暗抹汗,心中暗道沒有證據是不能拿你這個飛羽營的主將怎麼樣。但是柳家若是想要對付我這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有沒有證據都是一樣的。
仿佛看出了他心中的顧慮,郭威不以為意地道:「柳浮雲再天才也是個人,若是死了就是個死人。死人是永遠沒有活人有價值的,你覺得柳家會願意為了一個死人在這個時候大動干戈麼?別忘了,你也是有靠山的。更何況,你現在猶豫有什麼用?若不是你做事不仔細引來了姓陸的,哪兒有現在這些事?」
聞言,于敏光心中倒是一震。說的不錯,現在猶猶豫豫也於事無補。古塘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傳回京城,否則這可不是丟官去職的事情,只怕是要滿門抄斬了!
想到此處,于敏光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殺氣,「郭將軍打算如何行事?」
郭威冷笑道:「陸離不是在山上麼?解決掉陸離和崔寧,全部推給山上的山賊。趁夜攻上山去,然後將之一打擊!」郭威的聲音里也帶着濃濃的血腥味,聽得于敏光忍不住心中打了個寒戰。
石牛山上,陸離和石寨主站在山崖邊上望着山下的方向。漆黑的夜幕下,只能看到山下的營地里點點若隱若現的火光。石寨主的臉色有些難看。陸離轉身看向他挑眉道:「五千飛羽營,石寨主有何感想?」石寨主咬牙不語,五千飛羽營將士,夠將整個石牛山來來回回滅掉三次了。
陸離輕嘆了口氣,道:「石寨主若是還給自己準備了後路,就趁早撤吧。以在下之見,明天天亮之前,飛羽營的兵馬一定會進攻的。」
石寨主握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一切聽憑陸大人吩咐!」
陸離微微點頭,「甚好,那麼下山的路在哪裏?」
「下山的路?」石寨主一怔,不解地看向陸離。
陸離道:「石寨主難道要告訴我,你身為一寨之主,連危機時候的退路都沒有給山寨的兄弟安排一條。」身為一個山賊,這位不會這麼天真無邪吧?
「」到底我是山賊還是你是山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就這麼逃走?」
陸離半點不以為恥,「下面是五千飛羽營精銳,你們是三百烏合之眾,難道我還要跟飛羽營打一仗?我傻麼?」
「但是,我們撤到哪兒去啊?古塘縣是飛羽營的底盤,下了山,我們就更沒有活路了。」
陸離袖手而立,抬頭仰望天幕,淡淡問道:「你想造反麼?」
石寨主搖頭,他雖然是個山賊,但是他從來沒有過什麼遠大的理想,自然也從來沒想過要造反。
陸離點頭笑道:「所以,飛羽營的將士也沒有幾個想要造反。」軍中將士都是有家有口的,飛羽營就更不用說了,絕對都是出身清白,許多更是世代從軍的。他們的軍餉也比尋常士兵高得多,日子過得好好的沒有幾個人會想要造反。如果領頭想要造反的那位人格魅力非凡一呼百應或許還有點可能,但是那位偏偏隱藏在暗處連面都不敢露。至於軍中主將?讓士兵拼命殺敵是絕對沒問題,但是要士兵跟着你造反?沒人暗中告發你就算是不錯了。
石寨主點頭道「我明白了。」其實,他還是不太明白。
陸離道:「若是此處大功告成,你石牛山這些人的罪過,我會請承天府尹替你們求情,從輕發落。」
「多謝陸大人!」石寨主面帶喜色,恭聲道。
三更時分,飛羽營果然發動進攻,五千飛羽營將士一路勢如破竹,山賊們設置在山上的機關陷阱也只是對她們造成了一點小小的障礙罷了。才剛過四更,飛羽營將士就已經衝上了山頂的寨子。只可惜,寨子裏早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的寥寥幾個人還都是死人。
「將軍,至少死了兩個多時辰了。」
聽到屬下的稟告郭威的臉色鐵青,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讓站在跟前的下屬也忍不住有些心驚。
郭威已經認出了,死在這個柴房裏的這幾個人中,有兩個是他安插在山上的細作。沒想到,竟然被人給殺了。
「山上的人呢?!」郭威厲聲道。
屬下心驚,連忙道:「啟稟將軍,山上已經搜遍了,沒有找到人。肯定是從後山的小道下山了!」
郭威冷哼一聲,「那麼,小道呢?」
「將軍放心,已經再找了,應該不難找到!」只是這會兒正是天色最暗的時候,他們對石牛山不熟,想要找到後山的暗道只怕有些難。不過最多再過一個時辰天色就亮了,到時候就好早多了。
跟在郭威身邊的于敏光已經開始發抖了,石牛山的山賊跑了,陸離也跑了
「將軍,怎麼辦?姓石的只怕是出賣了咱們」姓石的抓住了陸離卻沒有告訴他們,開始于敏光還以為是不是對方起了什麼心思。現在看來,姓石的還沒有這個腦子,只怕這人是被陸離給策反了!
郭威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了,冷聲道:「抖什麼?!來人,這些山賊挾持了陸大人潛逃,給本將軍全力通緝,找到了殺無赦!」
「是,將軍!」
「郭將軍!」崔寧帶着人匆匆而來,看了一眼眾人有些不悅地道:「郭將軍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下令進攻?」
郭威瞥了他一眼,冷然一笑道:「招呼?崔校尉不妨看看,人都跑了!等到崔校尉準備好進攻的時候,說不定山賊都跑出雍州了!」
「跑了?」崔寧一愣,有些茫然地道。
郭威冷聲道:「崔寧,本將軍現在懷疑你與山賊勾結暗通消息!否則你堂堂巡防營為何會對付不了幾個毛賊?為何本將軍剛到這些山賊就跑了?」
「你血口噴人!」崔寧也是大怒,顧不得郭威的品級比自己高出許多,厲聲道。
郭威冷笑一聲,揮手道:「帶下去,嚴加看管!」
兩個飛羽營的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了崔寧的胳膊。崔寧想要反抗,郭威身邊一個副將冷聲道:「放肆!崔寧,你想要造反麼?」崔寧不知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咬牙停住了反抗,任由飛羽營的人將自己扣押起來。
崔寧被人拖了下去,于敏光連忙問道:「郭將軍,現在怎麼辦?」
郭威冷聲道:「整個古塘縣,一個角落也不能放過,給我搜!」
「如果他們已經離開」
「那就追上去!」郭威厲聲道。
郭威率兵準備攻山的時候,陸離已經帶着石寨主出現在了飛羽營的營地外面。轅門口,幾個駐守的士兵看到兩匹狂奔而來的快馬立刻警惕的拔出了兵器,厲聲道:「什麼人膽敢衝擊飛羽營!」大營裏面和望樓上駐守的士兵也同時拉開了弓箭齊刷刷地對準來人。只要對方膽敢在跨上前一步,立刻就會被人萬千穿心。
石寨主跟在陸離身後勒住了韁繩,看着遠處明晃晃的對準自己的上百支羽箭也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陸離勒住韁繩,不等門口的人再問來者何人,抬手亮出了手中的御賜金牌。
所有人都是一愣,雖然軍中大多數人都是不識字的,但是金牌上的龍他們還是認識的。等到幾個認識字的人看清楚金牌中央如朕親臨四個大字之後,立刻撲通撲通跪到了一片,「陛下聖安!」
陸離沉聲道:「本官是承天府通判陸離,現在要見你們將軍!」
守門的士兵冷了一下才道:「大人,我們郭將軍不」
「我知道他不在。」陸離沉聲道:「我要見明威將軍。」
明威將軍是正四品的官銜,同時也是飛羽營的副將。其人姓齊名湛,家中世代從軍,其祖父曾經官職神武軍副統領,為人也算剛正不阿,可惜被郭威打壓,雖然身為飛羽營副將,但是跟被架空也沒有多大差別了。
「是,大人請。」陸離手裏拿着御賜金牌,這些將士自然也不敢攔他。
軍營中人早已經得到了消息,陸離跟着領路的人才剛走進軍營就看到幾個將領匆匆而來。這些人都沒有穿着鎧甲,顯然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
「那位是齊將軍?」陸離沉聲問道。
見他如此,一眾將領都有些不悅,一個四十出頭的將領高聲道:「你是什麼人?」
陸離揚了揚手中的令牌,「承天府通判,陸離。」
「區區一個」有人忍不住道,卻被身邊的推了一下止住了口中的話,眾人齊聲參拜。他們跪的自然不是陸離,而是陸離手中的那塊牌子。
陸離道:「各位將軍免禮,哪位是齊將軍?」
「在下齊湛,不知陸大人深夜來此有何指教?」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沉聲道。陸離其人其實在場的將軍們都知道,畢竟朝廷官員在古塘縣失蹤的消息即便是飛羽營也是傳的如火如荼的。古塘縣是飛羽營的註定,朝廷官員在他們的地盤上被山賊給劫持了,他們臉上也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的。這絕對是要被隔壁巡防營嘲笑的節奏啊。
陸離沉聲道:「本官奉陛下和承天府曾大人之令巡視承天府治下,在古塘縣境內棲霞鎮發現一處秘密販賣人口,搶劫掠貨的窩點。現在請齊將軍點齊兵馬隨我前去清繳。」
「什麼?」眾將領皆是大驚。
一個面容消瘦的副將沉聲道:「陸大人,緝拿罪犯,清繳賊人並非我飛羽營之責。飛羽營的存在是為了拱衛皇城,擅自調兵,後果陸大人可承擔得起?」陸離淡淡地看着他,「這位將軍是誰?」齊湛道:「這位也是軍中副將,信武將軍盧將軍。」
陸離點頭,「原來是盧將軍,後果在下能否承擔無須將軍費心。倒是飛羽營駐地不足百里,竟然就是賊人聚集之地,這麼多年飛羽營竟然絲毫沒有收到消息。將軍不妨想想此事應該如何向陛下和神武軍統領解釋吧。」
盧將軍臉色一沉,冷聲道:「無論如何,沒有陛下和大將軍旨意,飛羽營不能擅出!」
陸離嗤笑一聲,「原來盧將軍是沒看見本官手中的金牌?是否要本官拿出來再給你看清楚?沒有陛下和大將軍的旨意不能擅出?本官怎麼聽說忠毅將軍率領五千人馬去了石牛山呢?莫非郭將軍已經得到了陛下和大將軍的首肯?」盧將軍開口要說話,陸離冷冷道:「我勸盧將軍想清楚了再開口,欺君之罪可是要滅九族的。」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自然心知肚明郭威帶兵出營並沒有得到陛下或者大將軍的首肯。
齊湛皺眉,看向陸離道:「陸大人,盧將軍的話也不無道理,一定要從飛羽營調人麼?」飛羽營是守衛皇城的重器,不可輕易動用。郭威率兵去石牛山齊湛就頗有微詞,只是他在軍中說不上什麼話,也只得作罷。
陸離淡淡道:「我也不想,但是巡防營六百官兵前往棲霞鎮已經一天一夜,還沒有任何消息。本官不得不懷疑他們已經全部陣亡。齊將軍覺得,還沒有必要麼?」
聞言,不僅是齊湛,在場的眾人都變了臉色。他們是不怎麼看得起巡防營的人,但是再看不起巡防營也還是朝廷的正規軍。五六百巡防營在古塘境內全軍覆沒這個消息實在是有些下人。
齊湛一咬牙,點頭道:「好,本將帶人與陸大人同去!」
「齊將軍?!」盧將軍驚怒,沉聲道:「不行!郭將軍沒回來之前,誰都不能帶人出營!」
齊湛還沒說話,只見旁邊陸離抬手拔出了身邊的石寨主手中長劍,劍鋒直指盧將軍,「信武將軍,你當本官不敢殺你麼?」
盧將軍不屑地看了一眼指着自己的劍,「殺我?就憑你?區區一個六品小官也敢在本將軍面前放肆!本將軍還沒懷疑你的金牌」話沒說完,陸離的手中的劍鋒已經刺入了他的胸口。盧將軍猛地睜大了眼睛,他輕視陸離是個文官年紀又輕,根本沒想到陸離真敢刺下去。
陸離抬手收劍,盧將軍胸口頓時血流如注。身邊的人連忙扶住他,看向陸離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怒色。盧將軍或許確實有不對,但是陸離這樣一個小小的文官拔劍就殺人也太過分了。
「快!叫大夫!」有人按住了盧將軍胸口一邊道。
陸離並沒有打算殺人,盧將軍胸口的傷雖然嚴重但是只要即是治療躺個一個月也就差不多了。當然,陸離也沒打算給自己留下一個日後的隱患,冷聲道:「盧將軍,你收取賊人賄賂,令他們虜騙良家女子送入軍中供你淫樂。與賊人暗中勾結,謀害前去剿滅他們的巡防營士兵。這些你以為本官不知道麼?」
盧將軍睜大了眼睛怒視着陸離,陸離居高臨下看着他的眼神里低着幾分冷漠和憐憫。
「郭威帶着五千人馬去了石牛山,還有兩千人馬卻去了棲霞鎮,是誰派去的?飛羽營當真還是陛下的飛羽營麼?本官還以為飛羽營是你們的私軍呢。」
「陸大人,這話」齊湛微微變色,沉聲道。
陸離道:「各位將軍若是不信,不妨讓人去搜一搜盧將軍的住所,自然會有分曉知道本官是不是污衊。」
幾個將領對視一眼,齊湛點了點頭一個將領飛奔而去。
飛羽營足足有一萬多人,駐地自然不小。飛羽營的駐地並非是用帳篷搭起的簡易軍營,因為是固定駐地,所以士兵的房間是統一的一排一排的土屋。而將領則有單獨的個人小院。除了沒有商鋪街道,這裏看上去不像是個軍營,倒更像是個小鎮了。
軍醫很快就為盧將軍止住了血,包紮了傷口。但是旁邊的幾個將軍看盧將軍的眼神卻都有些疏離起來。雖然還沒有證實陸離說的話,但是誰都知道陸離只帶了一個人,敢跑到飛羽營大營里說出這番話,只怕不會是信口開河。
片刻後,之前離開的那位將領臉色難看地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一群人,幾個士兵押着兩個衣着暴露渾身傷痕累累的女子走了過來。還有人手中抱着一個箱子,箱子打開裏面全是各種金銀珠寶。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東西的價值不下萬兩。
「盧將軍,這是怎麼回事?!」一個老將軍怒道。
盧將軍含恨看了陸離一眼道:「這兩個都是我的侍妾,軍中軍中沒有規定不能帶侍妾前來吧。就算就算我帶的多了一個,也沒讓她們礙着軍中的事情。就算告到大將軍跟前,大將軍最多也不過是罰我一年俸祿罷了,算什麼大事?」
陸離神色淡然地看向那兩個女子,「哦?是麼?你們是盧將軍的侍妾?」
兩個女子相擁在一起,看到躺在地上的盧將軍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不敢說話。
陸離道:「本官是朝廷欽差,你們有話便說。若是沒有,就回去吧。」
兩個戰戰兢兢的女子猶豫着,一個女子突然推開抓着自己的同伴的手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眾人面前,「大人明鑑!各位將軍明鑑!我們不是不是他的侍妾,我們是被人抓來的,我們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說着女子掩面痛哭起來,現在她們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是好人家的姑娘了。但是看着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盧將軍,女子心中只覺得無比痛快。
另一個女子也跟着跪了下來,「大人救命啊!我們已經來了三個月了。我們來的時候,還有一位姐姐,嗚嗚兩個月前就被折磨死了,連屍體都沒能留下,被他,被他扔去餵狗了!他喝醉了的時候還說,這兩天就會有新人來,到時候我們也沒用了嗚嗚,大人救命啊!」
齊湛變色,盧將軍確實是養了好幾條狼狗。性子十分兇悍,就算是他們這些將領輕易也不會隨便接近。
「盧將軍,你有什麼話說?」
盧將軍變色,目光惡狠狠地瞪着那兩個女子,冷笑一聲道:「齊將軍聽兩個女人胡說八道就想治我的罪?你有證據麼?這兩個女人確實是別人送的,有什麼問題?我怎麼知道她們是被拐騙的?我以為她們都是賣身為奴的賤籍或者青樓女子罷了。」說得興起,盧將軍仿佛連胸口的傷都不痛了,十分的義正詞嚴。
陸離抬手拍了拍手,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淡淡地看着盧將軍道:「知不知道也無所謂,這些都是末節。齊將軍,盧將軍的事情還是回頭再查吧,現在。」
齊湛沉聲道:「我立刻帶兵隨大人前去!」如果陸離說得是真的,就算是得罪郭威他也顧不得了。大不了就是被趕出飛羽營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齊家世代神武軍,決不能讓這些敗類毀了名聲。
陸離滿意地點頭,「那就有勞了。」
盧將軍還想開口,陸離手中提着的劍落到了他的喉嚨上,「盧將軍,你猜我這一劍刺不刺得下去?」
盧將軍閉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齊湛行動極快,不到一刻鐘幾千兵馬就已經在轅門口集合,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快馬加鞭朝着棲霞鎮趕去。還沒接近紅光村,就已經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風中傳來。隱約還能看到遠處莊子裏人影涌動,顯然是有人駐紮在這裏。雖然這些人並沒有穿着飛羽營的制服,但是齊湛從他們的動作就能看出,這些人確實都是飛羽營的人。那些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們這麼多人的蹤跡,立刻擺出了防禦的陣勢等着他們。
齊湛臉色鐵青,冷聲吩咐身邊的校尉,「過去問清楚,是什麼人領隊!叫他你可給我放下兵器出來!」
堂堂飛羽營,竟然成了別人的私軍做起這種勾當,成何體統!這次的事情之後飛羽營不會就此解散了吧?
「陸大人,見笑了。」齊湛慚愧地道。
陸離道:「不敢,齊將軍深明大義,陸某佩服。」
齊湛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什麼人?!」旁邊有人突然厲聲道,路邊的山坡上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沉聲問道:「可是陸少雍陸大人?」
陸離微微眯眼,就着微亮的天光已經看清楚來者是方信。
「方護衛?」
方信大喜,他對陸離並不熟悉只是不遠不近的見過。方才看到陸離在這些人中間還有些遲疑,此時看清楚了立刻從山坡上一躍而下。
陸離看了一眼方信,皺眉道:「你們怎麼回事?柳大人和無衣去哪兒了?」
方信臉色微沉,沉聲道:「我們剛剛拿下這個莊子,就被一群人包圍了。這些人人多勢眾不說,而且都訓練有素。巡防營的兄弟們不敵,我們帶着幾個重要的嫌犯撤了出來。還被他們追殺。戰死了不少人,莊子裏那些人只怕也」那些人明顯是為了滅口,既要滅他們這些人的口,也要滅那些原本庄子上做事的人的口。「柳大人和公子」方信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四周,都是飛羽營的人。
陸離道:「無妨,齊將軍可信。」
方信點頭道:「柳大人和公子在地下發現了一個鑄造兵器的地方,追着莊子上的管事去了,現在還沒消息。」
「鑄造兵器?」齊湛心中一涼,如果只是拐賣人口或者搶劫之類的也就罷了。民間私自大批量鑄造兵器,那可是
方信道:「而且,是胤安人用的兵器。」反手從腰後抽出一把柳浮雲的侍衛們帶出來的彎刀。
齊湛險些一頭從馬上栽下來,陸離似笑非笑地道:「齊將軍放心,齊家和神武軍的忠心,陛下還是相信的。」
齊湛苦笑,從前是相信,以後還能不能繼續相信就不好說了。
陸離臉色也不好看,「無衣失蹤了?」
方信遲疑着點了下頭,看來這位陸大人跟自家公子的交情果然很好,不枉公子特意為了他淌了這趟渾水。
「陸大人?」齊湛有些不解,陸離道:「齊將軍,柳家十三公子失蹤了。只怕要派人去找才行。」
齊湛心中暗嘆倒霉,但是陸離的話也沒錯。柳十三失蹤了如果他們知道卻不去找,柳貴妃的枕頭風能吹死他們,但是,「這要怎麼找啊?」陸離抬眼看了一眼莊子後面的山林,沉聲道:「派人搜山,聲勢鬧得越大越好!」
齊湛思索了一下,「我明白了。」
齊湛很快吩咐了下去,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馬背上的陸離。人還是那個人,表情還是那個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位現在的心情不太好。沒聽說這位跟柳十三有什麼交情啊?
陸離現在的心情何止是不太好,他現在心情暴露地隨時都想要拔劍砍人。
青悅失蹤了!
陸離突然有點能夠明白之前謝安瀾的怒氣了,因為他現在被謝安瀾當時憤怒一百倍。抬頭看向前方的莊子,眼底流出了幾分冷酷的意味。
拍去傳話的人很快回來了,沉聲道:「啟稟將軍,領兵的是李校尉,他說這莊子裏的人都是匪徒,他們奉命剿匪。沒有郭將軍的命令不能撤兵。」
齊湛怒道:「李霖?他瞎了麼沒看見那麼多人都穿着巡防營的服飾?他們倒是穿着不知道哪兒來的亂七八糟的衣服,剿得是什麼匪?到底誰是兵誰是匪?」
下屬低聲提醒道:「將軍,李校尉是郭將軍的心腹,只怕是不會聽您調令。」
齊湛咬牙,腦海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猛然回頭去看陸離,「陸大人!你」
陸離沉聲道:「齊將軍想說什麼?」
齊湛咬牙道:「你郭將軍」
陸離淡然道:「這個啊,在下猜測巡防營崔校尉現在大概也被郭將軍拿下了。郭將軍打算趕在巡防營前面,將石牛山的匪徒一打盡,可惜讓他撲了個空。」
齊湛皺眉,「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陸離笑道:「因為我剛從石牛山上下來,這位」指了指一直跟在身後的男子道:「齊將軍可能不認識,但是盧將軍和郭將軍應該認識。他是石牛山那些山賊的頭子,石寨主。」只是剛才盧將軍沒注意到他,也是不過是偶然幾面之緣記不住也不奇怪,何況石寨主多少還是做了一點喬裝。
見齊湛看向石寨主的臉色不善,陸離道:「齊將軍不必擔心,石寨主已經迷途知返,願意認罪伏法。」
石寨主低頭心中暗暗腹誹:老子只答應戴罪立功的!
齊湛只覺得腦子裏面一團亂,有些煩躁地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反正陸離手裏有金牌令箭,聽他的總沒錯。
陸離道:「既然這些人不是飛羽營的人,齊將軍還不知道該怎麼辦麼?」
「」誰說他們不是飛羽營的人了?
「他們若是飛羽營的人,怎麼會穿着便裝出現在這裏?又怎麼會連將軍的命令都不理睬?」陸離冷漠地道。
齊湛嘆了口氣,沉聲道:「吩咐下去,本將軍給他們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再不放下武器,莫怪本將軍手下無情!」
「是!」
打仗的事情歸齊湛,陸離領着方信和石寨主幾個往另一邊走了一些尋了個安靜的地方才問道:「無衣失蹤多久了?」
方信道:「最後的消息是謝公子和柳大人進了後面窯坊旁邊的山裏,是昨天下午的事。」
陸離微微眯眼,低聲道:「已經個時辰了。」
方信點了點頭。
陸離道:「把你們抓住的人帶過來。」
方信點頭,「我們只抓了幾個看起來身份高一些的人撤退,其他人都被飛羽營的人殺了。他們就在那邊山坳里,我去帶人過來。」陸離回頭看了一眼齊湛那邊,點頭道:「也好。」
不多時,人就被帶了過來,其中就包括被謝安瀾打暈了的中年女子。不過她此時已經醒了過來,這女子身手不弱,方信給了她特殊待遇,用繩子捆地嚴嚴實實被兩個人抬過來的。
那中年女子雖然被俘,神色卻依然桀驁。恨恨地瞪着眼前的陸離,不屑地嗤笑一聲,「哪兒來得小白臉也想要審老娘?」
話音剛落,女子就悶哼一聲面露痛苦之色。陸離蹲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手中提着一把不知從哪兒來得匕首,淡淡道:「你可能弄錯了,這世上大多數折磨人的手段,都是人發明的。這方面我也略有幾分心得,你要不要試試?」
女子含恨瞪着陸離,左肩上的傷口鑽心的疼。
「你們在這附近還有什麼據點?」陸離問道,「你的那個什麼大哥,會跑到哪兒去?」
女子冷笑一聲,咬牙不語。
陸離面無表情,手上下刀卻是乾淨利落。他也不傷人要害,只扎人痛處,「本來想找個凌遲的高手招待你,青悅好像很討厭你們這種人。但是這一時半刻也好像也找不到這樣的高手,你就只好將就一些了。」隨手將手中的匕首扔給了方信,沉聲道:「把她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給我割下來,直到她說話為止。就算你技術不如行刑的高手,也不至於三兩下就弄死了吧?」
方信捧着匕首的表情更像是捧着炸彈,「陸陸大人,你說真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讓他殺人方信絕不會猶豫半分,但是讓他凌遲。
陸離偏過頭看他,神色淡然自若,「有什麼問題?」
「」什麼最毒婦人心?婦人心哪兒有這位毒啊?好半晌,方信才有些艱難地道:「陸大人,雖然咱們沒有刑訊的高手,但是軍中人才輩出,肯定有。不如在下去問齊將軍借一個?」
陸離沉吟了片刻,終於慢慢點了點頭。
方信鬆了口氣,連忙轉身朝着不遠處齊湛等人的方向飛奔而去。
題外話
崔寧:說好的裏應外合呢?怎麼自己跑了?
齊湛:頭好暈!到底誰才是大壞蛋?直說不行麼?
方信:尼瑪跟着這小白臉不到一個時辰,三觀都要毀了。
ps:昨天有事兒沒能二更,實在是抱歉,親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