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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被可怕的東西包圍(合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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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戴着假髮、口罩和有色眼鏡遮掩面部、穿着寬大風衣遮掩身形的淺間安治拉開了門。

    他看了一眼加越利則,退後一步,放這個「有要事跟他商量」的表面同夥進門。

    加越利則雖然心裏早已跟淺間安治翻臉,但他從來不是感情外露的人,也沒在淺間安治面前表現出過憤恨的情緒。當年他跟淺間安治拆夥,也只是用了「女友死後無心搶劫只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當做藉口。

    而這一次,加越利則更是在淺間安治搶劫失敗後,給他提供了用於偽裝的服飾,和用於逃跑的車票——在曾經的那個三人劫匪小團隊裏,加越利則就是類似智囊的人物,淺間安治習慣了聽從他的建議,沒太懷疑。

    因此,加越利則進屋以後一悶棍敲在前老大頭上、讓淺間安治當場暈菜的過程,也沒什麼曲折,頗為順理成章。

    淺間安治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

    加越利則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友,冷哼一聲,踢了一腳地上的人。

    然後他抓緊時間弄碎了包廂里的車窗,用釣線拴住淺間安治的褲腰帶,將他掛在窗外,並做出一道機關——將拴着淺間安治的釣線的另一端拉出門,沿着樓梯,拉進了二樓加越利則自己的包廂里,將釣線固定住。

    這樣一來,只要看準時間切斷釣線,淺間安治就會定時「跳車」。

    做完這些花里胡哨的複雜準備後,加越利則換上了淺間安治的同款偽裝——假髮、假鬍子、墨鏡、口罩和風衣。

    最後,他持槍前往交際車廂。準備去殺死等在那裏的出雲老闆。

    並在被列車員追趕時「跳車自殺」。

    「淺間安治」遮擋嚴實的身影消失在車廂盡頭後。

    不遠處,一道包廂門緩緩拉開。

    江夏看了一眼加越利則離開的方向,抬步進到空蕩的走廊。

    他徑直走向淺間安治剛剛死亡的包廂,停在門口,先意思着敲了敲門。

    當然無人回應。

    兩秒後,江夏輕輕拉開門,溜進了別人的包廂里。

    門重新在他身後合攏。

    夾在門縫裏的釣線機關,並不會因為開門而被觸發,從外面看來,這個包廂沒有任何異常。

    不過包廂內部,此時卻已經一片狼藉——烈風從破掉的窗口瘋狂湧入,屋裏的雜物和速食垃圾像是被海水捲動的雜草,搖晃亂滾。

    江夏理了理自己被風吹歪的外套,估算了一下加越利則回來的時間。

    他取出了甩棍,拿在手上展開。

    加越利則穿着淺間安治的衣服,握着口袋裏上好膛的搶,一路來到交際車廂。

    這裏零星坐着三四桌人。

    出雲啟太郎也在當中。

    他獨自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目光不耐地盯着腕上的手錶——那個「匿名威脅者」通知他的交易時間,是凌晨四點。

    但現在,手錶已經指到了四點十分。

    竟敢遲到難道是故意晾着他,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出雲啟太郎心中怒意翻滾,咬牙想,等弄清楚那人的真身,就去找人給這個膽敢威脅他的傢伙來一場「意外身亡」。

    正想着,他忽然聽到一陣衣料摩擦的沙沙聲。

    後腦勺上也忽然一癢——有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頭髮。

    出雲老闆一怔,若有所感的回過頭。

    看清身後景象的一瞬間,他眼裏的不耐煩突兀變成了疑惑和恐懼——有一個遮擋嚴實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後,用槍抵着他的後腦。

    這人怎麼有點眼熟。

    這個念頭才剛閃過,沒等辨識更多,「神秘人」忽然扣下了扳機。

    砰——

    隨着這聲不帶消音器的巨響,交際車廂里的一群人茫然地回過頭,循聲望去。

    當看清倒在桌上,頭頂炸開血花的出雲啟太郎,和他背後的持槍歹徒後,車廂里的人猛地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

    加越利則餘光一掃,發現有不少人看到了行兇的「淺間安治」,嘴角勾起得逞的冷笑。

    等了幾秒,直到看見幾個列車員起身追來,加越利則這才大步沖向門口,沖往淺間安治包廂所在的方向。

    他一邊奔跑,一邊回憶着偶像工藤優作的殺人計劃,雙手因為激動和興奮略微發顫。

    ——接下來,他會衝到淺間安治的包廂門口,打開門,在追來的列車員的注視下,往裏開幾槍,假裝自己打碎了車窗。

    之後,再往追兵的方向開槍——光線和子彈基本都在走直線,因此在狹窄而筆直的過道里,追兵躲避子彈的時候,加越利則也一定能避開追兵們的目光。

    而在這段無人注視的短暫時間裏,他會假裝進屋,實則走上通往二樓包廂的樓梯。

    ——這段樓梯緊挨着淺間安治的包廂門,很輕易就能進去。

    之後,只要割斷事先連接到自己房中的釣線,就能讓掛在車窗外的淺間安治墜落到車外,並讓釣線機關將包廂門用力帶上,營造出一種「淺間安治殺人之後逃進包廂,弄破車窗企圖跳車逃走,卻不幸摔死」的假象。

    幾分鐘前,毛利一家的包廂里。

    毛利小五郎凌晨驚醒,發現旁邊的兩個年輕人一個都沒睡。

    ——毛利蘭在看窗外黑漆漆的景色,柯南則正對着窗戶,一會兒思索琴酒和伏特加,一會兒回想搶劫案。

    毛利小五郎試圖把兩個人趕去睡覺,未遂。

    他於是懨懨地打了個呵欠,懶得再管。打算翻個身繼續睡自己的。

    就在這時,遠處隱約傳來一陣異樣嘈雜的響動。

    這聲音被火車轟隆隆前行的動靜掩蓋,很容易被忽略。

    但毛利蘭卻耳朵一動,忽然看向一側,遲疑道:「你們聽,好像有人在尖叫。」

    「尖叫?」

    毛利小五郎最近沒怎麼接觸到命案,對這種動靜不太敏感。女兒這麼一說,他才隱約覺得是有點像,警惕地從床上起身。

    柯南同樣聽到了那些聲音。

    與此同時,他腦中像有一道開關被觸動,引出了一句旁白似的低沉台詞:

    [槍聲和慘叫,在隧道的轟隆聲中迴蕩


    那個男人如同饑渴的野獸,奔跑穿過黑暗的走廊]

    「?」柯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為這莫名其妙的台詞懵了一下。

    不過,「黑暗的走廊」

    他下意識地走到門口,猶豫着打開了門。

    下一秒,一道喬裝過的人影正好按着頭頂的鴨舌帽,從他們門前飛奔而過。在凌晨四點多的臥鋪車廂里,這種形跡尤為可疑。

    屋裏的三個人同時一怔,正有些懵。

    就見車廂盡頭的門被拉開,兩個氣喘吁吁的乘務員扶着門框粗喘,他們看到從門裏探出頭的毛利小五郎,立刻指着跑過去的「淺間安治」大喊道:「出命案了!那個人剛才在交際車廂里當眾射殺了一名乘客!」

    「什麼?!」毛利小五郎震驚扭頭,想去追趕。

    雖然莫名其妙地多了幾個圍觀群眾,但加越利則並沒慌張——事情進展到現在,一切都和他偶像預料中的一樣。

    接下來,只要打破窗戶,再朝幾個追趕者打一槍,讓他們匆忙躲避,他就能順利把殺人的鍋扣給仇人淺間安治

    一邊想,加越利則一邊「嘩啦——」拉開了淺間安治的包廂門。

    他正要往已經破碎的車窗上開兩槍。

    但抬手的同時,他看清了包廂里的景象,突然愣住。

    本該空無一人的房間裏,此時竟然站着一個人。

    一瞬間,加越利則的血壓就飆到了臨界線,他的第一反應是——淺間安治竟然沒死!

    緊跟着才認出來,屋裏站着的不是淺間安治,而是那個曾經讓他有些忌憚的高中生偵探。

    等等,這似乎也沒好到哪去。

    話說回來,這個偵探為什麼會在這?!

    一連串思緒閃過的同時,加越利則猛地抬起槍口,咬牙朝江夏扣動扳機。

    ——問題不大,多一個江夏,也只會讓「淺間安治」在逃亡中多殺一個人,一切都跟他加越利則沒有關係。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本該隨着他手指的彎曲而輕易激發的槍,此時卻像被灌滿了無比粘稠的膠水,「開槍」這個簡單而快捷的動作,被槍中某種巨大的阻力放慢了無數倍。

    ——在非人的視野中,加越利則的槍里,已經塞滿了憑空冒出的傀儡黏土。

    但加越利則本人卻看不到其間的景象、不明內情。

    因此第一次扣動失敗時,他只是天真地覺得,自己或許是太久沒用槍,剛才跑動時不小心碰到了保險。

    他立刻疑惑又緊張地調整槍支,想扣第二次。

    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屋裏的偵探看了一眼他的小腿,溫良而友善地朝他一笑。

    和那一抹詭異笑容同時出現的,是一道在半空畫出圓弧的黑色虛影。

    加越利則心中一慌,下一個瞬間,那根不知從何而來的甩棍卷着沉重的風聲,梆一聲重重敲在他頭上。

    他喉嚨里溢出一聲悶響,眼前仿佛像炸開一串煙花,向後栽倒。

    整個人平摔在地上的同時,加越利則的手上的槍也沒能握穩,剩了一半子彈的手槍貼地滑出,正好被剛跑進走廊、想衝過來幫忙的毛利小五郎不慎踢中。

    於是又冰球似的貼地滑了回來。

    因為帶了假髮而對頭部攻擊抗性較高的加越利則眼前一亮。

    他儘量無視掉眼前江夏投落在他身上的可怕陰影,抬手對準槍支滑來的方向,努力去接——只要有槍在,及時打死阻攔他的所有人、只留下一個活口,贏的就還是他!

    咔噠。

    側旁的包廂門突然打開。

    一隻腳落下,穩穩地踩住了滑到半路的槍。

    琴酒低頭看了一眼槍,又轉過頭,打量着兩側的狀況。

    他剛才其實沒睡。而作為一個常年用槍、也沒少在火車上開槍滅口的人,琴酒比其他人更早地辨認出了混在剛才那一陣嘈雜響動里的槍聲。

    後來又聽到走廊里十分混亂,似乎有不少人都在,琴酒於是也就順勢打開門查看。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的計劃:先把這一次「偶遇」的目標交給烏佐處理。如果烏佐失敗,那他還得親自出來滅口暗殺目標以及看到真相的人,甚至視情況滅口烏佐。

    不過,現在看來,事情顯然沒有發展到那種嚴重的地步。

    至少從烏佐看似平靜,實則暗含愉悅的表情來看,一切都在像他預料的一樣發展。

    另外,剛才一打開門,琴酒就看到了地上滑動的槍。

    考慮到烏佐沒有槍,這不可能是他的武器,琴酒順腳就踩住了。

    在這種狹窄的地方,他也確實不願意看到有自己以外的人持槍——伏特加不算,他只能算一個指哪打哪的開槍工具人,打得不太準的那種。

    截獲不知名人士的武器後,琴酒轉過頭,朝地上的加越利則露出一抹陰森的冷笑,腳下習慣性地用力碾了碾。

    槍發出一點和地面碰撞的咔噠聲。

    不過並沒有被踩壞。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途中突然出了這樣的變故,它再也沒法滑到加越利則身邊了。

    加越利則失去了自己最得力的武器,想起身一搏,卻被江夏上前一步,熟練踩住。

    他撲騰着躺在地上,看着跑近的列車員、熱心乘客、那個可怕的高大黑衣人,以及不知道為什麼站在淺間安治房間裏的江夏,猛地抬手錘了一下地面。

    然後按照流程,落下了不甘的眼淚。

    又是槍擊,又是富豪慘死,出了這麼多事,列車不可能再若無其事地前往終點。

    乘務員報警後,北斗星號列車中途停下,上來了一批警察。

    警方輕易找到了出雲啟太郎的屍體,此外,還找到了被掛在窗外的淺間安治的屍體。

    「我半夜聽到了奇怪的碎裂響動,一時好奇,就起來看了看情況。」

    江夏坐在警察對面,捧着茶杯,一邊回憶今天凌晨虛假的心路歷程,一邊說着自己剛才的見聞:

    「進到走廊後,我感覺風聲比之前大了很多——雖然這也可能是因為晚上大家都睡了,周圍比較安靜,襯托得雜音很大,但我還是覺得事情不太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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