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與你同在(38)三合一(1 / 1)
與你同在(38)
林雨桐激靈一下子, 感覺像是從高處掉下來,渾身抖了一下才睜開眼。一筆閣 www.yibige.com剛才明明拉着四爺的手從劉大夫的的醫院裏往出走的……可如今……四爺呢?
她抬起頭左右看看, 不對呀!
這是哪裏?
是之前剛進太平間看到的那個小房間外面吧!此時自己正坐在地上靠着牆壁, 手裏那捏着手機,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她動了動, 抬手看了看時間, 過去兩個小時了。
沒有四爺, 那就是說, 四爺找自己的方式跟自己想的不一樣。他不是自己來了, 是從夢裏來了。而且, 自己的這個狀態也不對, 也像是在夢裏一樣。
她刺溜一下起來, 那位喝醉了睡着了的大爺還在打鼾。
林雨桐掀開門帘進去,感覺這大爺就像是沒動地方,沒換姿勢一樣, 就這麼躺着, 跟兩個小時之前並沒二致。可這打鼾的聲音和呼吸聲……其實還是有些差別的,尤其是在自己進來以後。懂得吐納的人很容易能分辨的出來。
她進去就叫了一聲:「大爺?」
那人沒動,真跟沒聽見一樣。
行吧!能跟劉大夫和平相處, 這位也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沒打成招呼, 那就算了。臨走她還是客氣的說了一句:「下次給您帶好酒來,這次失禮了。」說着,鞠了一躬,然後從屋裏退出來。開了太平間的大門, 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卻不知道,他一出門,那老頭就睜開了眼睛,咕囔了一句『遇上個懂事的』,然後又閉眼睡他的去了。
卻說她出了太平間,原路返回,這一轉彎,就看到兩個手裏拎着一串鑰匙的姑娘,都穿着白大褂。這模樣林雨桐一看就知道,這是剛參加工作的護士,被派了跑腿的活,不知道到庫房取什麼東西來了。這地方太大,又挨着太平間,這倆心裏是發毛呢。
林雨桐怕嚇着人,就放輕了腳步。可這一輕,那倆更嚇了,矮個的拉着高個的袖子:「你有沒有覺得有人盯着我們看……」
林雨桐:「……」我是出聲好呢?還是不出聲好呢?想想,這齣聲與不出聲,都會嚇她們一跳,看她們背對着自己,朝着自己要去的相反方向去了,那算了就不打招呼了。
於是過去,摁了電梯。然後進去,關電梯門。
這電梯上上下下是有聲音的,林雨桐都在電梯裏了,還能聽見那倆姑娘高亢的尖叫聲。不知道那倆孩子是不是被嚇的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然後明天起在護士群里就會傳出類似於這樣那樣的太平間鬼故事。
無所謂啦!每個醫院,都有些這樣那樣的傳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有些或許是真的,但大部分應該都是假的。故事的起因大都跟這次一樣,巧合加上心理的恐懼,人嚇人,自己嚇自己,生生給嚇出來的鬼。
醫院這電梯,特別慢。一層一停,上上下下的人就不停歇。
從地下三層,上到一層。然後直接就從住院樓穿過去,到達門診樓。出了門診樓,是醫院前面的廣場,進進出出的人,跟集市似的。
剛從裏面出來,就看見錢興提着一兜的東西,朝門診樓這個方向走來。
這是抓藥回來了嗎?
錢興顯然是看見了林雨桐,他腳步頓了一下就朝林雨桐迎了過來:「大師……您這是……」
「瑤瑤好好的。」她先這麼說,然後才道:「你妻子安全了。肖遙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錢興手裏的東西『噗通』一聲掉在地上,「您……您知道了……」
林雨桐搖搖頭:「你妻子也知道了?」
錢興艱難的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我沒想害我岳父,我真沒想害他!我就是想叫他害怕,叫他答應我們一家出國……可誰知道肖遙……」
「你以為肖遙不恨你岳父?」林雨桐搖搖頭,錢興是想叫肖遙製造點事端,嚇唬嚇唬他岳父。然後等他岳父答應他們一家出國,必然的,回過頭就會用認識的人脈找天師,把這個鬧妖的肖遙給處理掉。本來計劃是好的,他是將計就計,借刀殺人。最終的目的,既不想受到來自岳父的管轄,也不願意再繼續受肖遙包括兩個瑤瑤的騷擾,可惜啊!人心算不來,鬼心更算不來。肖遙怎麼會不恨老江?「在她看來,若不是你老婆有你岳父那樣的父親,你是不可能娶她的。」
錢興沉默了:「……不能說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家庭條件,當然是考慮婚姻的一個重要因素……可我老婆也確實值得我對她好……」
「那就希望你們能繼續好下去。」林雨桐說着,就點點頭,徑直離開了。
她剛才看了錢興的面相,他這一生,婚姻並不順遂。前後有四次婚姻。可見,如今這一段,是走不長遠的。肖遙上過她老婆的身,怕是在她老婆的記憶里留下了點什麼。肖遙是個狠角色,恨到要殺錢興,怎麼會不恨……若有機會,怎麼會不想着折磨死對方的老婆呢?看怎麼折磨一個女人更痛快?哪有比以為遇上的是個良心,結果卻發現,遇到的是個中山狼更痛苦的。
不管夫妻間的感覺有多好,但錢興動了傷害老婆親爹的心,這叫人家做女兒的怎麼不忍?
婚姻亮起紅燈,註定要失敗。錢興這算不算是在某種程度上得到報應,林雨桐不好下結論。反正這一碼事,到了自己就算是結束了。
出了醫院大門,一輛黑色的USV就滑到了跟前,程昱從上面下來,給林雨桐開了車門,等林雨桐上去,他才坐在副駕駛上。
林雨桐閉上眼睛,不想跟程昱說話。只交代說:「辦好了!吳鵬舉和錢興,兩邊的事情都妥當了。」
「明白。」程昱說着,就打了電話:「錢我隨後轉到您的銀行卡上。」
這兩個單子收費的事不用林雨桐管,她只交代一句:「一半轉到我的卡上,另一半幫我捐了,然後把捐款單子給我就行。」
「咱們自己是有這方面的基金會的。」程昱提醒了林雨桐一句。
林雨桐卻只看程昱:「可我不信你們!這個答案滿意嗎?」
程昱愕然的看林雨桐,卻見對方閉了眼睛,連看自己一眼也沒有。他有些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於是便試探着問:「您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送我去建大。」林雨桐想去找四爺,但不想告訴程昱四爺在哪,只能迂迴的先去學校。
車子開進了建大,在距離白衣所住的地方不遠的路口下車。林雨桐下車直接就走,然後利索的開了白衣所住屋子的門。進去之後把門關上,只隱在窗戶邊朝外看,直到看見對方那輛車子掉頭開走,她才從裏面出來。
相隔的這個圍牆……挺高的,但對於林雨桐而言,過得去。
這裏因着是白衣的住所,是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的。她攀着一棵樹上去,然後準確的落到了隔壁。
四爺正在隔壁的牆根下等她。
好吧!連偷懶這事他都提前想到了。
一落地,她就急切的問:「怎麼回事?」是問做夢見鬼的事。
四爺指了指下面:「去地窖里吧!」他指了指兩棟樓的所在,「如今這院子裏進進出出的人多……」不適合說話。
好吧!從地窖口進去,轉個彎,環境驀然一變。
兩人身在一排教室的外面,裏面傳來郎朗的讀書聲。楚教授正在教室里轉悠,從這個教室轉完,然後出來,看見林雨桐也只點點頭:「等一會兒。」
林雨桐只得乖巧的等一會兒。
這一等,叫她瞧見個熟人:「李奶奶!」她高興壞了,急切的跑過去。李奶奶才瞧見林雨桐:「桐桐來了?」
她手裏抱着一箱子東西:「剛幫楚教授印了卷子。」
林雨桐不看卷子,只看李奶奶:「您在這裏好嗎?李爺爺還好嗎?」
「好!」李奶奶放下東西,摸林雨桐的臉:「那老東西,如今可好了。在圖書館呢,那麼大的地方,都歸那老東西一個人管。」
林雨桐還要問什麼,就聽見楚教授咳嗽了一聲,然後李奶奶趕緊抱着東西,一路小跑的走了。她想叮囑一句,這麼大年紀了,您倒是慢點。可看她那樣,腳步輕快,想來,胳膊腿應該沒事,也過的很開心。
再面對楚教授的時候,她不免心生敬佩:「我不知道有沒有天堂,但無疑,您給他們,創造了一個天堂。」
這裏沒有病痛,沒有苦難,沒有貧窮,有的只是充盈自我。
楚教授卻搖搖頭:「你覺得是天堂,可他們卻未必如此想。慾壑難填,人心如此,鬼心更是如此。」他說着,就朝辦公室走去。四爺過來,拉着林雨桐跟上。
林雨桐就奇怪了:「你不是看不見……怎麼在這裏,你就看的見了。」
「我願意叫他看見,他自然就看見了。」楚教授在前面聽見了,頭也不回的就答了一句。
哦!還有這種操作嗎?
鬼王不是一般的厲害呀。
林雨桐覺得鬼王同志背後可能都長了眼睛,因此,連跟四爺對視一眼都沒有。特別老實的跟進去,乖乖的坐在對面,等着對方說話。顯然,叫四爺帶自己來,肯定是有一些話要說給自己聽的。
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卻沒想到剛坐下,就被發了好幾張卷子,她愕然的抬頭看,楚教授恍然,又遞了一支筆過來。
林雨桐無奈接過,偷眼去看四爺,四爺卻已撇頭,去旁邊翻書去了。
你這不對呀!見死不救幾個意思這是?
每次過來都得考試嗎?那四爺他怎麼就不用考試?
心裏這般想着,但手上的動作也不慢,該答題還得答題,卷子難度已經升級,都是涉及高數的一些問題。她一邊答一邊小心的看那邊,卻發現四爺跟楚教授坐在辦公室的那一頭,只有四爺的聲音,沒有楚教授的聲音,而四爺正跟楚教授講的是……計算機?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楚教授這樣的人,治學的態度在這裏放着呢。那對待學問的態度,自然也是嚴肅的。於是,四爺就成了楚教授的老師!你不是喜歡鑽研數學嗎?OK!這很好,但現在有個東西對數學研究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就是電腦。想不想學?要不要學呢?
林雨桐這才發現,楚教授的書房跟上次比,有個一點區別。這裏掛着一幅字,是四爺的墨寶,上面寫着『學無止境』!
不難想想四爺是怎麼忽悠楚教授的。
膽大敢忽悠鬼的,成了座上客。
而自己,慫慫的,然後就成了楚教授的學生。
卷子答完了,楚教授比較滿意。然後才正襟危坐。開口就說了一句:「你師父給你的東西,你不可全學。」
林雨桐唬了一跳:「教授,您知道什麼嗎?」
「你師父手裏的傳承……不全!」楚教授這麼說:「他要是得了全部的傳承,那我得躲着他走,而不是他這麼多年,龜縮在我的地盤。」
「我以為,他是想借着此地的陰氣……」以此來維持他如今的肉身。
「也確實有這個因素。」楚教授倒更像是自己的老師,長者,說話很直接,也很坦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人要殺他,搶奪那一身皮囊。這些人里,有他們門派自己的人,也有門派外的人,很複雜。」
林雨桐就愕然的看向四爺,那這麼說,白衣雖然不坦誠,但也不算是太壞。至少在四爺當初那種的情況下,他並沒有暗算自己和四爺。想來,四爺的皮囊比白衣的皮囊,要吸引人的多。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可遇見了,不僅沒動心,反而是和自己一起守護,一直到成功為止,這個人情,其實是欠大了。
她這麼一看四爺,楚教授就明白了什麼意思:「白衣品行不算高,但卻絕對不是壞人。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庇護他這麼久。」
這個評價從楚教授嘴裏說出來,林雨桐相信這一切都是中肯的。
可種種的隱瞞和不坦誠,卻叫林雨桐無法再信任他們。這跟好人壞人無關。
楚教授卻搖頭:「他們不是要坑你,只是想把你往坑裏拉。」
林雨桐聽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明顯的區別。
卻聽楚教授繼續道:「白門,得推個人出來了。白衣不合格,他的幾個弟子,不算是出色!所以,這個人非你不行。你是白衣選定的人。至於拉你進來之後,你的結局如何,白衣也不知道,他就是在看天意。」
什麼意思?
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楚教授很誠實的搖頭:「我對此知道的並不詳細。只知道白門本是亦天門的一支,嫡系的一支。」
「還有其他嫡枝?」林雨桐坐直了身子,「這些人如今在哪?」
「在哪不知道,這是你們門派內部的事情。你師父跟我閒談的時候曾說過,嫡系分五支,青赤白黃黑。五色聚,改天意。所以,你們門派叫做亦天門。傳承到底有多久遠,他諱莫如深。只是五支各有所長……」
剩下的話不用楚教授說,林雨桐也已經明白了。這種事就是這樣,就像是武俠小說里的情節,華山派還分為劍宗和氣宗呢。結果呢?劍宗剩下誰了!
如果再有掌門之爭的話,那就更妙了。誰的本事大誰上位,為了上位,那就得比別人多懂些。怎麼就能比別人多懂些呢?我會的你不會,你會的我還會。如此,那就得守好自家的絕學,然後再搶奪別人的絕學。
五色聚,改天意!
如是一個人聚齊了五支的絕學,豈不是一人便可改天意?
這誘惑何止是一般的大!
因此,這種爭鬥,沒有當事人出面解說,誰能說的清裏面的是是非非。
說白門被人算計了?那也許是他們想算計人卻被人給算計了呢。
這些無從分辨,也不想分辨了。不過楚教授這麼鄭重的提醒,林雨桐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白門把重要的傳承丟失了?」
楚教授點點頭:「要不然你師父又怎麼會縮在我這裏這麼些年呢。」
林雨桐心裏怪彆扭的,「我師父明明知道我練會有危險……」
「不!」楚教授道:「他不是明明知道你有危險而不阻止,而是……他相信你不會遭遇危險。他信他師父當年給他的話,你是他的貴人。既然是貴人……」他看向四爺,「恰好,他又親眼見證了他是怎麼變成人的。因此,你師父覺得,變故一定在你的身上。」
「可我只覺得在付出,卻沒有我期望的回報。」林雨桐直言,「我感覺很彆扭。」
楚教授卻一言指出:「白門用你,你也用白門。接觸白門,通過白門了解更多的他們那個圈子的信息……你不會真以為……」他說着,頓了一下,看向四爺:「不會真以為,他就這麼安全無虞了嗎?」
林雨桐的心咯噔一下,是啊!真的就安全無虞了嗎?
不是的!
四爺是人,也變不成其他。但別人卻未必信!他們只信眼見為實。既然這個皮囊能跟四爺融合,不試過怎麼知道不能跟其他人融合。對四爺而言,遭遇一次這事,便是再難。可對於別人而言,失敗了,也只是失敗了。實驗而已!這世上從來不缺這種損人卻未必利己的人。
別說沒人會知道四爺的根底,像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烏金,他只一個照面就能看出四爺的根底。別的能改,面相卻真騙不過那些個高人。
林雨桐看四爺,就像是看一朵嬌花,一朵需要保護的嬌花!
她默默吐槽:咱這關係是不是弄反了,為什麼總是叫我充當打手?
四爺『呵』了一聲,這是我能選的嗎?
好吧!林雨桐只能去看楚教授:「這些是我師父叫你告訴我的!」她語氣篤定:「怕我對白門心生芥蒂?」
「他讓我轉告的。」楚教授承認這一點:「他還說,他確實是利用了你。雖然這麼做,確實是全盤考慮之後為你好的決定,但想來你不會太理解。他說,你不用理解他。就當是他坑了你,跟你做了一次不怎麼平等的交易。可如今你便是恨也沒用了,你已經被拉進了戰局,無可更改。」
所以,隨之而來的便會是無盡的麻煩。
林雨桐『呵呵』:「他就不怕我撤了給他佈置的陣法?」
「他說,他護了你們倆一程,這是他應得的因果。」楚教授攤手:「看!他不算是壞人,但有時候就是這麼誣賴。這世上不怕好人,不怕壞人。好人有好人的對待法子,壞人有壞人的對待法子,可就把這種不好也不壞的人。」
林雨桐咬牙:「說來說去,他除了給我一本根本不敢深練的冊子,還能給我什麼?」
「給你白門關門弟子的身份,給你一個可以調度一些資源的白門。」楚教授將一封信遞給林雨桐:「還有白門所有弟子的信息……總之,他把一切都託付給你了。」
林雨桐看着楚教授,還是接了過來,問說:「白衣他人呢?」
「休眠了,許是三五年都不會再醒來。你殺了他都沒用。」楚教授同情的看了一眼林雨桐:「就這樣了!」
休眠了?
這個理由真是……好吧!他如今也不是人,休眠不是很正常嗎?
從楚教授這麼出來,四爺才說:「樹砍了,樹根燒了。都以為樹根死了,一年一年不見發芽,可過上好些年,一樣會冒出枝芽來。」
這是解釋白衣的事。
不動,只是為了積蓄力量。
兩人去外面找了個館子吃飯,餓了這半天了。吃飯的時候,就問四爺:「怎麼想的,怎麼會想着把醫院和學校都搬到山裏去。」
四爺將醋遞給桐桐:「為什麼楚教授和劉大夫能做鬼王?」他的聲音低低的,只保證桐桐能聽見,「他們不僅自己提升了,還庇護了很多陰魂。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林雨桐攪拌着碗裏的麵條,『嗯』了一聲。
四爺就又道:「我如今的情況,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有危險。但我能把我自己放在危險之中嗎?」
不會!
那不是四爺的風格。
四爺就說:「楚教授跟陰差能和平共處,劉大夫跟陰差能緊密合作。那麼他們的身份,就不僅僅是一個老鬼。」
對!他們算是半個官方身份。
四爺覺得桐桐的思路終於被自己拉到正常的軌道上了,這才道:「他們都能有一個半官方的身份,我們為什麼不能有呢?」
嗯?
還能這麼想問題的嗎?
林雨桐放下筷子:「你是說……咱倆也去當鬼王?」
當什麼鬼王呀!
四爺指了指腦袋,還要再說,林雨桐一拍腦袋錶示明白了。他是說如果他能夠跟N多個鬼王建立良好的關係,那是不是說,其實他也具有了話語權。那麼對下面那個世界來說,不管給予不給予承認,當有一定的影響力影響鬼和地下世界的安寧的話,那不給他一個官方的身份都不行:「……這一部分的事情你去辦。」
四爺點頭,可算是想明白這裏面的道理了。
林雨桐就拍拍自己:「同理,許是國家有專門的這種特殊事件管理部門,許是沒有。如果有,那麼我如果能夠將玄門正軌化,那他們有什麼理由不接納我。可如果沒有這樣的部門,我還能做到行業的頂尖,把那些邪的惡的作為打擊目標,那我是不是官方認可的身份又有什麼關係,王者就是我……」
從此以後,地平線以下的事你能插話,地平線以上的事,我能說話。
那咱們兩口子,好像除了不能上天,就沒地方不能去了吧。
四爺點頭,豎起來大拇指,話雖然不是十分準確,但大致意思沒錯。那個時候,咱誰也別說誰是嬌花需要保護,爺什麼時候連自保能力都沒有過?
一個小小的麵館,然後定下戰略方針。
林雨桐一邊吃麵,就一邊道:「我沒有你可怎麼辦?」
遇到這種從來沒遇到過的詭異情況,她差不多被打蒙了好嗎?節奏全是亂的,被人家牽着鼻子走。可四爺這麼一指明方向,她才恍然。其實路還是那條路,可這目標變了,人的心境就不一樣了。
之前還擔心什麼青赤黑黃找上門來,現在?我得想想從哪找他們去。
這個話題,到這裏兩人就再不提了。有些事在沒達到最終的目的之前,最好不要叫人家知道你到底想幹啥。
吃了飯,去看了裝修進度。又坐車,去了道觀,看了那邊的工程進度,時間就不早了。四爺回那院子去了,林雨桐直接回家。
臨走四爺給了幾個木牌子,是刻着符籙的。當天晚上林雨桐就給爺爺奶奶和父母戴上,林媽嘴上雖然嫌棄,但到底是戴上了。晚上還偷偷照鏡子,然後跟林爸說:「這丫頭最近雖然不聽話,但孝心還是有的。」
林雨桐洗洗,擦了頭髮,才說要睡,結果手機響了。是短訊提示,進賬了三十萬。是程昱把錢轉過來了。拿錢幹嗎?
買車?
不夠年紀!倒是能給四爺買車了。
先買台電腦回來。
忙忙叨叨的,白門的事暫時扔一邊了。她現在的心態,就是人先得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
又是安裝網線,又是安裝電腦的,一連就是三天。
林媽咋咋呼呼的,林雨桐沒法說自己賺錢買的,只說是師父送的,每個師兄都有,不要不行。這才作罷了!
林雨桐說裝在書房吧,誰都能用。
林爸堅決不同意:「就放你房間,我想用去你房間是一樣的。」
家裏新鮮這個新鮮了兩三天,然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到了,確實是被建大的建築學院給錄取了。
在建築行業內,建大的招牌還是相當響亮的。至少林爸很得意,跟他認識的業內人士報喜的時候,言語間帶出來的那種自得,那是一種有子承其業的自得。
每天跟四爺見面都很趕。先是家裏人,得回老家吧。沒直接回村上去,而是叫大伯給村里同族人的通知了,然後雇了車把人請到縣城,請了二十幾桌。
然後又回家,這不是還有媽媽這邊的親戚嗎?
打從再回來還沒見過姨姨舅舅那些人,大家平時也都挺忙的。這不是有大事嘛,姨姨舅舅姥姥姥爺又從郊縣趕來,這又是一天。
接下來才是父母的同事朋友,再接着是謝師宴,安排的滿滿當當。
謝師宴上,辛年拉着林雨桐:「我都被誇的不好意思。」
家家的情況都差不多嘛。
重點高中的重點班,考上本科的的比例在百分之八十。林雨桐和辛年在人家青北生的襯托下,一點也不起眼。就是林爸,一個搞技術的,跟人家這裏好些家長那都不能在一個板凳上坐的。
林雨桐都替林爸難受,飯剛一吃完,就拉了林爸離開。孩子們的世界本來是簡單的,但一夾雜大人,味道馬上變了。
辛年家的情況跟自己差不多,醫生嘛,只要不做行政領導,其實還是吃技術飯的。兩人倒是談的投機,還交換了電話號碼,然後兩家才在酒店門口分開。
一路往回走,林爸就說:「社會就是這麼現實,你現在看到了。」
林雨桐笑了笑:「您喝多了。」
「沒多。」林爸嘆氣:「所以,在你找對象這事上,別太怪你媽。你媽總想叫你找個有本事的,不像是爸這麼窩囊的。」
林雨桐扶着林爸往回走:「我以後……一定叫您走到哪兒,人家都捧着你。」
孩子話!
這麼大的年紀,上大學了,也就是父母還拿她當孩子。其他人,誰認為你是孩子?在什麼位置上就得擔着什麼事。
這不,剛閒下沒兩天,程昱的電話又打進來了:「師叔,出事了。」
「沒空!」林雨桐回了兩個字,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結果那邊沒打過來,卻發了一個短訊:師叔,出事的是那個桂香。而且,那個村裏的人已經請了烏金去了。
桂香是那個教堂里差點給白衣獻祭的女人。
她如何了,林雨桐沒興趣。但程昱卻特意提了烏金!
烏金是誰,程昱很清楚。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他在跟烏金較勁。
烏金手裏的傳承,至少他那一手靈療的手段,她就沒見過。手札上好幾句都說,配以靈療,會如何如何。但是,白衣說自己是他的關門弟子,將傳承給了自己,可卻沒提過靈療。
烏便是黑,與白對應。
那他是黑門呢,還是其他?
再反過來想,為什麼偏偏是要給白衣獻祭的桂香出事了?是不是有人針對白門?自己已經在白門的戰車上了,不是自己說自己不是白門的人,人家就不針對自己的。
這個事不參與也得參與。
林雨桐回了一個短訊:過來接我。
等她下樓,車已經等着了。
西門外下車,穿過村子走進去。滿村子的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門口,都低聲說着什麼。偏偏見了外人進村子,就都閉嘴,誰也不言語。
進了裏面,直到教堂門口,才發現這裏設立着警戒線。幾個警察正在忙碌,其中還有認識的人,趙基石。
隔着人群,林雨桐看着另一邊站着的,也站在人群最後的人——烏金。
烏金也看見林雨桐了,眼裏並沒有意外。見他捂着嘴咳嗽,林雨桐就主動靠過去:「你的價格只怕不低,誰能請的動你?這村裏的人心什麼時候這麼齊了?」
這種『迷信的』事找村民集資,想想都不可能。
烏金輕咳一聲:「有錢沒錢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叫我出來一趟。」他看向林雨桐,眼神很溫和:「對了,還沒問你呢,上次的事情處理完了?」
「完了。」不管怎麼處理的,反正結果也還行。她笑着看他,卻不提之前的事,只問眼下:「你來的早,知道怎麼回事嗎?」
烏金又咳嗽了一聲:「嗯!死了兩個人,應該是住在教堂對面的老人……」他指了其中一家,那家正好是那個賣冰棍的老太太家。
對了!這老太太叫什麼來着?想起來了,叫陳竹青。
死了兩個?
林雨桐皺眉:「是不是還有一個癱瘓在床多年的。」
烏金驚訝的看了林雨桐一眼,卻不深問:「沒錯,這就是詭異的地方了。」
一個癱瘓多年的人,發現死在教堂外面。而這個老人的老伴,在前兩天剛摔斷了腿,腿上還打着石膏呢。所以,這壓根就是兩個不能動的老人。
如今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便是自殺,那也絕對是從屋裏出不來的!
所以,是他殺?
可要是他殺,警察一看這不就清楚了嗎?誰能為了殺倆老人,把殺人的事做的多高明?
烏金咳嗽:「報了警了,想進去看看也不容易了。裏面的陰氣正一點點的消散……」
林雨桐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奇怪,這桂香呢?
兩人這邊說着話,程昱終於擠過來了。低聲跟林雨桐道:「要想進去看看也行,我跟村上說好了,也簽了合同交了意向金,這地方咱們買下來了。」
嗯?
烏金訝異的看了程昱一眼,再不說話。
林雨桐也奇怪的看程昱,這動作未免太快。他這明顯是來之前就準備好要買這地方,連合同甚至都事先準備好,且帶來了。
不管林雨桐怎麼看他,程昱也不解釋,只管上前跟警察交涉,在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要進去看看。
人死在教堂外面。教堂裏面警察也已經看過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們並沒有正當的理由不叫人家進去。
不過趙基石還是先問了一句:「剛發生了命案,你們就急着買了這地方?」
程昱就笑:「我是生意人。這個時候拿的地價,一定是抄底的價錢。」
趙基石笑了笑,給下面的人點點頭:「放他進去!」
「不是我……是我們。」程昱指向林雨桐。
趙基石看向林雨桐就眯眼,上下打量她:「怎麼哪哪都有你。」
林雨桐只得過去,跟趙基石打招呼,然後還邀請他:「趙警官,要是不介意,您跟我們進去一趟……」
話還沒說完呢,邊上看熱鬧的就有人指着跟在林雨桐後面的烏金:「他就是請來的大師!」
大師?
趙基石聽見這話,看看跟林雨桐在一起的烏金,再看林雨桐:「叫我進去?幹嘛?」
拉着警察跟你們一起搞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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