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清平歲月(55)(1 / 1)
    林雨桐此刻沒時間看人家的笑話,她看向一串八個姑娘,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筆硯閣 www.biyange.com
    之前只說買賣女子,又說賣往西域,去從未聽說過有正主現身。如今這八個侍女的出現,叫林雨桐確信,歐陽克已經來了中原。
    他是受完顏洪烈的邀請來的。
    林雨桐就問說:「歐陽克如今在哪?」
    那領頭的姑娘露出幾分鄙夷來:「醜八怪!你這樣的人便是想去伺候我家少主,我家少主也不要。問我們少主做什麼?」
    嘿?!林雨桐就納悶了:這歐陽克是怎麼調|教這些姑娘的?這忠心的程度可真真是沒話說。
    她也不廢話,轉身就出去了。對這些人,自己如今這樣的身份可不行。
    晚上的時候,四爺就眼看着林雨桐換了一身大紅衣裳,然後用紅紗遮面,就先問說:「你這是做什麼?」
    林雨桐『噓』了一聲:「不是想找歐陽克嗎?」看着就好!
    那些侍女被關在一間土屋裏,跑是跑不了的。出去的路她們都找不見!
    這些姑娘倒是也不惶恐,還想着外面的侍衛都是男的,一副沒見過女人的架勢,找機會用美人計,想來要出去也不是難事。
    誰知道半夜裏,一道人影飄了進來,出手如電,只一眨眼的工夫,八個人身上的穴位都被解開了。幾個人驚疑的看着此人:「你是誰?」
    「不想死就跟着我走。」這人說完,身影一飄,瞬間遠去。
    幾個彼此對視一眼,不敢耽擱,緊跟着就運氣輕功,逃了出去。前面的人影不遠不近,能叫她們看見,卻怎麼也追不上。只一路跟着這人,周圍的路根本就沒注意看,只怕把此人跟丟了。等追上的時候,都已經是碼頭了。那人站在船頭,幾人再不猶豫,一一跳上了船。
    此時,領頭的侍女心緒才穩下來,抱拳給此人見禮:「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不是什麼恩人。」這人開口便道:「救你們不是為了你們,只是叫你們給歐陽鋒帶句話!」
    幾個大驚,此人竟然敢直呼老主人的名諱。
    「你究竟是何人?」幾個人不由的都出聲,問了一句。
    林雨桐看她們彼此攙扶着,站在船頭,猛地就搭在一人肩膀上,北冥神功運轉起來,幾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串在了一起,想撕扯都撕扯不開,身上的內力頃刻外泄,不由的叫人駭然。不過此人好似沒有真想為難她們,內力只被吸走了一半,對方的手就扯了回去:「不要你們的命,是留着你們傳話的。想知道我是誰,叫歐陽鋒來問我!再問問他,神木王鼎他要還是不要!若是要,半月之後,湖上相見!」說完,身體飄然而起,足下輕輕在船艄一點,船就如同離玄的箭,朝遠離碼頭的方向飄去。
    至於那人,只一瞬,便不見了人影。
    幾個人心有餘悸,靠了岸哪裏敢耽擱?迅速遠離了這一片直達縣城。而後,給歐陽克傳了訊息,這人邪門的功夫先不說,只說『神木王鼎』,雖然沒聽過說,但能直呼歐陽鋒的名字,想來一定是大有來頭的。怕誤了事,偏那邪門武功的事在密信中又說不清楚,只得先說了神木王鼎的事。
    其中一個姑娘說:「她說叫老主子半月來見。」
    領頭的搖頭:「老主子遠在西域,如何能來?她要見的必然是少主。」
    卻說正趕往汴京的歐陽克接到消息,不由的面色大變:「神木王鼎?」不是早已經遺失了嗎?
    林雨桐也是在賭。這任何東西,都不能是憑空來的。黃藥師和洪七公的師承有出處的話,那麼西毒呢?他的傳承傳自哪裏?
    論起du,丁春秋能當老祖宗!當年的星宿派,樹倒獼猴散,子弟四散,藏匿於江湖,又遠離了中原地帶,難保不會有人在西域活動……所以,若真是遇到一資質好的徒弟,學成那麼幾分用du的本事,也不奇怪。
    而對於神木王鼎,丁春秋那是何等的重視,若是星宿派那些弟子一代一代沒斷了傳承,必然是聽過這個物件的。如果歐陽鋒的來歷確實是如此,那麼神木王鼎的吸引力,只怕比那勞什子九陰真經的吸引力還要大。
    不過唯一擔心的就是,歐陽克究竟知道不知道,世上有這麼一種對他們修煉du功極其有益處的至寶呢?
    她是真不確定,但四爺卻確定,歐陽克必然知道。
    「歐陽克不是十七八的孩子,他是三十五六了,這個年紀了,早該把歐陽鋒肚子裏的故事聽完了。」
    林雨桐這才恍然,一拍腦門子:又被影視劇給誤導了。
    郭靖黃蓉楊康穆念慈,都是十七八十六七的少年人,這歐陽克跟黃蓉的糾纏,不由的就將此人也歸納為他們的同齡人一類。但其實,人家就是三十六七了。
    這容易出現年齡錯覺的幾個人,一個人就是歐陽克,另一個就是尹志pg。
    歐陽克跟黃蓉差着小二十歲,尹志pg也跟小龍女也差着小二十歲。
    中年大叔……哪怕帥,可還是覺得有點彆扭。這壓根就不搭配!
    正等歐陽克等到着急呢,尹志pg跑來了,過問那幾個侍女怎麼處置。
    林雨桐能告訴他嗎?
    她只一副失望的樣子看着尹志pg:「我問過那幾個侍女了……尹道長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尹志pg被這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心裏不由的一跳,那件事被人知道了。他急忙道:「都是這些妖女引誘我的?」
    那天晚上,他跟蹤過去,這幾個妖女明顯發覺了,卻只做不知,在一起沐浴遊戲。等他們走了,他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卻見一打掃浴室的婢女,腳下一滑,落入了湯池之中。一個弱小的女子在水裏撲騰,哪裏有不伸手搭救的道理。那女子一身紗衣,落水之後紗衣裹在身上,曼妙的胴|體就是那麼展露在他面前,這……他哪裏受的住?
    但此時他如何肯認:「白駝山莊以du出名,我是受了暗算,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催|情|藥……」
    林雨桐心裡冷笑一聲,也不跟他做糾纏,只提醒道:「若是真被算計了,那她們又怎會只這麼就完了。若是除了這八個人還有別人知曉此事,又是誠心在算計你,你說,他們下一步會如何?」說着,她又長嘆一聲,「你是邱道長的高徒,你的名聲便是邱道長的名聲。此事噹噹機立斷才是。你們家到了你這一代,只你一根獨苗。你叔父也有叫你歸家,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的打算。不若此時,拿着你叔父的信,回師門稟明了原委。將來,便是鬧出事端來,也牽扯不到你的師門,免得叫你師門上下,因你而蒙羞。」
    尹志pg被說的面色通紅,羞愧難當卻又不知如何辯解。林雨桐一副體貼的樣子,「我們跟你叔父,平輩論交。之前也見過馬道長,更是曾經受過全真教的恩惠……此事我自是想想個兩全之法。若是那邪魔歪道,將那女子殺了便是了。可她又何錯之有?這事除了這麼辦,你若是還有旁的更好的法子,也只管說出來,咱們參詳參詳。」
    哪裏還有別的法子。
    「是小子玷|污了師門的清譽。」他低頭拱手行禮,「我這就回師門去,總得有個交代。」
    看着他幾乎是倉皇而逃的身影,四爺又寫了一封信,叫了趙金:「將信交給盧東來,儘快遞給丘處機。」
    盧東來的身份很方便行事,哪怕留在這裏,洪幫主不也沒說什麼嗎?他依舊是丐幫的人,依舊可以用丐幫的人脈和資源。再加上願意給這封信付郵費的話,那就更方便了。
    四爺信上寫什麼了?自然是為尹志pg說好話,畢竟人家是為了被擄劫的女子才出的差錯,對吧?還是自家主動提的這事。所以,無論如何這事也得給人家一個交代。沒說人家徒弟半句不好,信里也就說說了事情的始末,但看到信的丘處機幾乎氣炸了。
    此時丘處機不在鍾南山,而是在汴京城中。
    收到消息之後幾乎是羞惱交加,說什麼行俠仗義!你便是跟蹤人家,侍女洗浴你緣何藏身左近窺視?既然知道人家已然發現,那你這麼做豈不是更沒有道理。
    說來說去,不過是動了色心而已。
    因此,在此地遇上正一路要往師門趕的尹志pg,哪裏還有客氣的?逐出師門都是輕的,「此等孽徒,不配我全真教!」
    說着,出手就直接廢了尹志pg的一身武藝。饒是再怎麼求也是無用。
    將此孽徒逐出師門,緊跟着就給重陽宮去信,告知此事。更是要大張旗鼓的將這消息送到各武林同道的手裏,以示全真教馭下公正嚴厲。
    林雨桐給尹志pg說的辦法,那真是顧全面子的做法,誰知道這位邱道長完全不領情,做人做事非得講個堂堂正正,徒弟辦下這事,多餘的一概不問,只問是不是跟青樓女子有了魚水之歡,不等尹志pg辯解,抬手就下了狠手。
    一個有武功傍身的人,突然沒了武功,就跟被人扒了皮似的,哪哪都不對。
    渾身無力,走路都帶着喘的。渾身的經絡像是受了烙刑一般。他能依仗的只有身上的錢財還有之前跟丐幫的一點交情,拜託他們將自己送回去,送到叔父的家裏。
    尹東山在沿湖也給自家蓋了院子,原本就是想給侄兒安家用的。尹志pg能回的只有那裏了。
    而此時,林雨桐一身紅衣蒙面,悠悠的站在一艘小船之上,負手而立。
    入夜子時,笛聲入耳,林雨桐不由的戒備起來,這笛聲驅使的是蛇。這種生物,說實話,她是一點也不喜歡。但見過超級大的蛇之後,如今這種玩意,就是小意思。她現在所擔心的,不過是這些du|蛇萬一流竄到誰家,誤傷了人可怎麼好。
    至於寨子,別說蛇進不去,便是蛇蟲鼠蟻也都進不去的。四爺給的符籙那都是真的,效果好的不得了。再加上給裏面種的藥材,蛇鼠之類的也不喜歡這種味道。如此的結果便是,今春要播種,寨子裏還得種植作物的話,必須從外面買幾箱子蜜蜂來,要不然授粉都是問題。當然了,蚊子蒼蠅這種生物,生命力是相當頑強的。今年林雨桐給院子裏種了更多的驅蚊草,就是煩這些東西。
    之前想着歐陽克會來,卻沒想到這麼緊的時間,竟然還是帶着一撥的毒蛇就來了。
    她心裏多了幾分惱意,腳下用力,船就朝着笛聲的方向快速飄去。
    歐陽克手裏拿着笛子,微風吹起袍子,帶着幾分翩然。他目力所及之處,一女子寬袍廣袖像是踏波而來,看不清容貌,可這曼妙的身姿叫他確定,這是一絕世美人。
    心裏一動,這笛聲就停了。他臉上帶上了笑意,往前迎了幾步,從船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原來是姑娘找在下,實在是抱歉的很。若知道姑娘是如此美人,我便是飛也會飛來的。」
    林雨桐瞥了他一眼,只看向一邊密密麻麻的蛇。
    歐陽克輕笑一聲:「沒嚇到姑娘吧?姑娘放心,它們很乖,我不叫它們傷姑娘,它們萬萬是不敢傷害姑娘的。」
    林雨桐冷哼一聲:「若是你養的這些牲畜,敢傷一人,我叫你白駝山莊上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歐陽克面色一冷,但緊跟着就笑了:「姑娘何必撂下如此狠話。我白駝山莊在江湖上立足到如今,僅憑几句恐嚇,還是嚇不到的!」他也看出來,這姑娘的功力未必多高深,但他也不敢大意,幾個婢女所說的,此人功夫法門有些邪。他收起旁的心思,只道:「聽聞,神木王鼎在姑娘手裏……你將它給我,而我保證,這蛇絕對不傷一個無辜,可好?」
    果然!歐陽克知道神木王鼎。
    林雨桐心裏一松,就笑:「你還是真是膽大包天,既然知道神木王鼎在我手裏,你就不想想,我是從哪知道神木王鼎的?」
    歐陽克眼裏的幽暗一閃而過:「姑娘不說,在下也有幾分猜測。便是姑娘那身化功的法門,也是早已失傳的武學……」
    化功?!
    還是將北冥神功當做了化功嗎?
    那麼說,西|du確實是傳承了星宿一派的du功了。
    想這東邪西du南僧北丐中神通,一燈大師就不說了,大理段氏的傳承沒斷。丐幫因為虛竹也算是將降龍十八掌給傳了下來。周伯通卻是王重陽的師弟,算是江湖後起之秀。這三人人人都有師門,只東|邪和西|du大家只知江湖名,卻無從知曉他們的師承。
    見林雨桐沒說話,歐陽克繼續道:「在下不敢覬覦姑娘的神功,只要願意將神木王鼎歸還……」
    「歸還?」林雨桐笑問一句:「這麼說來,你們白駝山莊,自認是星宿海餘孽了!」
    星宿海三個字一出,歐陽克連着朝後退了好幾步。
    叔叔曾經特意說過,有兩個地方出來的人不能招惹。
    一是天山,二是星宿海。
    可是天山早沒有人了,星宿海更是已經絕了人跡,怎麼會……怎麼會?
    他想到那句『星宿海餘孽』,心裏更怕了,此人的出處已經有了:「天山……你是天山上的縹緲仙……」
    嗯?
    這種說法很新穎,林雨桐還是第一次聽到。看來這歐陽鋒要比自己想像的知道的多的多。
    她便道:「是又如何?」
    歐陽克還真不想招惹,就換上之前那副殷勤的笑模樣:「姑娘特意召喚在下前來,可是有何吩咐?」
    「不管什麼吩咐,都聽從嗎?」她這麼問道。
    歐陽克一愣:「姑娘這便是難為在下了!」有求必應的事傻子才幹!
    「那我找個你不難為的法子!」說着話,她一掌拍向水面,水落入掌心,然後倒運內力,使掌心中發出來的真氣冷於寒冰數倍,清水自然凝結成冰。別瞧這小小的一片薄冰,要製得其薄如紙,不穿不破,卻也當真不容易。這倒運內力,將剛陽之氣轉為陰柔,北冥真氣原是陰陽兼具,因為曾經用過,所以隔的時間再久,也都記得要訣,只一切逆其道而行便是。
    歐陽克正不知道對方猛然這一拍水是何意,還以為有什麼埋伏是自己沒發現的。去沒想到一個眨眼的工夫都不到,一道道凌厲如錐子的利刃朝自己撲面飛來。他左擋右挪,擋了幾下才發現是冰。心下駭然是駭然,覺得能把水瞬間運化為冰做暗器,確實是獨具一格。但心裏卻鬆了一下。再厲害,那也只是水化成的冰而已。他哭笑不得的喊了一聲:「姑娘……」
    這一張嘴,林雨桐抓住機會,連着好幾道子順着他的嘴打了進去。
    一股子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的滋味從口腔蔓延到五臟六腑,再從五臟六腑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覺察出了不妥,躬下身子將手塞在嘴裏一個勁的往出掏,彎下腰做嘔吐狀,要將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吐出來。但東西沒吐出來,他卻覺得癢了,奇癢難耐,從裏到外,從上到下,沒有不癢的。緊跟着是疼,撕心裂肺的疼!
    初開始以為是中du。可緊跟着又覺得不對!
    有多少du物如今能傷到自己?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惡du至此。
    他渾身下上的抓撓,只覺得生不如死。然後耳邊是清冷的聲音:「這是生死符!生死符一發作,一日厲害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後,又再遞增,如此周而復始,永無休止。」
    歐陽克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懼怕:「你……你究竟是誰……什麼仇什麼恨叫你如此對我?」
    「我只問你,壞了多少姑娘的清白,多少姑娘因你而死?」林雨桐冷幽幽的看着他,問道。
    歐陽克驚疑不定,難道她曾經是自己的女人?
    這個……也不是不可能!有些姑娘年歲不大,但長几年未嘗不會傾國傾城。他想說,你不需如此,我對你負責便是。
    但那邊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扔了一個東西過來,落在眼前。就聽她說:「這不是解藥,只是能緩解你的痛苦。吃了吧!」
    不管是什麼,他都撿起來倒出幾粒馬上塞到嘴裏,果然,藥一入喉,便化了。緊跟着,劇痛和劇癢如潮水般退去,他才伏在船頭上,重重的喘着氣。一時之間,竟然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姑娘……」歐陽克咬牙:「姑娘想要什麼,只要在下能做到的……」說着,就意識到說錯話了:「是……是不管能不能做到,只要姑娘需要,在下都傾盡全力要做到……」
    「早說這句話不就完了。」林雨桐輕笑一聲:「只要你做的好了,這生死符我終是會給你解開的。給你那藥,你要好好珍惜,浪費了可就沒多餘的。」藥物是改良過的,只要按時服用,他平日的日子不會很難過。但以他的心性,必然是要拿去研究的,想找出配方來……藥材真的很緊缺,他浪費的太多就真的沒有了。她好心的提醒完才道:「在給你解生死符之前,我要你替我辦幾件事。」
    歐陽克眼睛閃了閃,不敢反抗。剛才的感覺叫人刻骨銘心,他再不想承受第二次。但想到這東西偏就種在身上了,無色無形,比那蠱蟲還難對付,心裏就更懼怕了。他的表情也謙卑起來:「請仙子吩咐。」
    嘴還很甜,這會子就成了仙子了。
    林雨桐也不管他怎麼想,只道:「第一件事,去找完顏洪烈,為一個叫楊元貞的人請封公爵……」
    歐陽克皺眉,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種事。還有,這楊元貞是誰?還有那公爵……之前冊封的公爵能叫公爵嗎?都是草莽出身而已,大金朝廷誰拿他們當事了?也正是因為不當事,所以,只是要這麼一個名頭的話,很容易。況且,大金國的商隊往西域走,也要靠白駝山莊的。這不過是利益交換的一件事,很容易就等達成。
    自己緣何會成為完顏洪烈的座上客,蓋是因為白駝山莊豐衣足食錢庫里無數珍奇異寶放,金幣銀幣堆滿倉庫各個角落,真就是幾十輩子可着花也花不完糧倉里到處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糧食,便是大雪封門,這糧食的數量也足以叫自家度過至少五至十年。更有兵庫里放滿了馬鞍盔甲、兵器弓箭,足夠裝備一支強大的部隊。
    隨便拿出一點東西,都足夠跟如今外強中乾的大金國做交易了。對於自己而言,這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可要是為了這點事叫自己受了剛才那麼大的苦楚,這還真是……
    正想着,那邊的聲音就有些不耐煩:「怎麼?不答應?」
    「不不不!」他急忙道:「小事而已!」
    「但要辦的好,可也不容易。」林雨桐輕笑一聲,「我是說,我得滿意!」
    「明白!」歐陽克心裏明鏡似的,不就是要把他們說的厲害,叫朝廷多三分忌憚嗎?這種事情,裝的一時裝不了一世,也只有女人的腦子才回覺得,這濫竽充數能長久。心裏不屑,但嘴上應着。這跟自己其實沒多大關係,要什麼給你什麼,只要不叫我受苦楚便是了。
    「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可容易多了,「若是有楊元貞所屬商隊走西域……」
    「只要過西域,我保證不受一絲一毫的損失。」歐陽克這會子滿腦子都是委屈。這都叫事嗎?這都不是事!說到底,都怪這個叫楊元貞的人。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從哪找到這個女人?她跟楊元貞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是不是曾經是自己的女人之一?
    這傢伙應的爽快極了,林雨桐便沒什麼要求了。要走了突然想起什麼:「我若是以後再聽見你招惹了誰家清白的女兒家,我也不殺你,只是這一輩子,你這生死符都休想解開。當然了,除非你能再把天山一派給找出來!」
    找天山一派我是嫌死的慢嗎?
    「不會……也不敢!」歐陽克連忙保證,對着林雨桐又深情款款起來:「一見姑娘,我便驚為天人……從此自是心裏想着念着的都是姑娘你,不敢有他念……」
    林雨桐站在船上一個晃悠險些栽下去,什麼一見姑娘便驚為天人,就跟我的臉你看見了一樣。她馭舟迅速隱入蘆葦叢,看着歐陽克上岸,然後毫不猶豫的離去,這才返回寨子。
    馮默風沒睡,就在碼頭等着。林雨桐有理由懷疑,這傢伙一直在瞧瞧的跟着的。
    弄出一個身份糊弄外面的人,但想瞞住馮默風,卻也不容易。當然了,也沒想什麼都瞞着他。
    林雨桐一上岸,馮默風就自己回屋睡覺去了,好似只是擔心林雨桐不能安全回來而已。
    四爺當然也沒睡,在屋裏一個人對着棋盤,直到林雨桐掀開帘子進來,他才趕緊起身,慌亂中還撞到了棋盤。
    「沒事吧?」
    兩人同時問了出來。
    四爺是問這次出去可順利,林雨桐是問撞疼了沒有。
    「沒事。」兩人又一起回答了對方一句。
    四爺見桐桐真沒事,這才道:「沒事就好。」完了又感嘆:「若是給暗器排名,這生死符可為第二!」
    第二?
    林雨桐不服氣:「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暗器比生死符更厲害?」
    四爺看她,然後便笑:「權勢!權勢是比生死符更厲害的暗器。」
    林雨桐頓時怔愣住了,這話……當然也沒錯。知道權利的滋味,當然知道權利能帶來什麼。一言而定人生死,是比生死符厲害。不管什麼世道,都是如此。就像是完顏洪烈,看上了包惜弱,於是,楊家和郭家,幾代人便因此『暗器』受盡苦楚和折磨!可見其厲害的程度!
    林雨桐拍拍四爺的胳膊:「你一定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您的暗器功夫,那是獨步天下,從無敵手的!
    既然要冊封楊元貞為公爵,那現在最盼着的就是楊鐵心父女能早日歸來。
    卻沒想到,沒等到楊鐵心,卻等到一個極其意外的人。
    這天,盧東來傳來消息,說是鎮上來了個特別扎手的人物,像是來尋釁的。
    如今說的鎮子,便是沿着湖建起來的鎮子,沒有誰給嚴格意義上的劃分說是鎮子,反正大家都這麼叫,還給取名叫梁山鎮。
    既然來找事的,那就請上來吧。
    請到自家寨子坐坐,有什麼問題,坐下來說嘛!
    誰知道來的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前面那姑娘一身綠衣,容貌美則美矣,只是瞧着囂張了些。進門來不理主人,仿若無人的坐上了上座。然後罵跟在她身後的姑娘:「你是死人啊!站過來!」
    林雨桐還真想不出這是誰,便出門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可是我們中有誰得罪了姑娘?」
    「得罪我……倒是不曾。」她嘿嘿冷笑,猛地一把推了邊上的姑娘:「但是,你們的人欺負了他,當如何?」
    林雨桐看那被一推,直接倒在地上,已經不能起身的姑娘,心道:只怕除了你,也沒人欺負她了。
    她起身,蹲在那姑娘邊上,抬手給她將脫臼的胳膊給按上,扶她起來:「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哪裏,誰欺負了你?只要說出名字來,我為你做主。」
    這姑娘頭低的低低的,蚊子似的聲音低聲道:「我叫柔兒……」
    柔兒?
    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不等林雨桐再問,那綠衣姑娘便冷哼:「沒出息的東西,我來替你說。」她也站起身,站在林雨桐的邊上:「本姑娘從湘西來,一路走走逛逛好不逍遙。該玩的都玩了,正想着往回走呢,卻不想半路上碰上這個瘟神。一路走走停停,走哪都能碰上她。她一哭,第二天準保下雨,耽擱本姑娘的行程。本來想過去一巴掌怕死她算了,卻不想也是個有冤情的姑娘家……我也沒想管閒事,沒想到她倒是樂意為奴為婢的伺候我,那倒也罷了……我便管着一回閒事能如何!」
    可這說來說去,也沒說你是誰,更沒說誰怎麼欺負了這個柔兒,對吧?
    正要問,那綠衣姑娘又道:「把那個欺負人的臭道士叫出來,否則,我拆了你這破寨子!」
    臭道士?
    林雨桐恍然,這是要尹志pg的吧!
    她看向那個叫柔兒的姑娘:「你是嬌雲閣的那個清倌人?」
    柔兒低頭:「回夫人的話,是的。」
    林雨桐就瞭然了,便笑道:「我當什麼事呢。這尹家小哥,確實我家人的小輩子侄……」
    綠衣姑娘就露出幾分鄙夷來:「下人家的小子?真是癩□□想吃天鵝肉!」
    「不好這麼說吧!」林雨桐看向那個叫柔兒的,「何況人家小哥兒回來稟報了長輩,又特意去跟師門說清楚情況,回來自是要給你一個交代的。你要是願意,我這就把尹小哥的叔父叫來,他能做主。」
    柔兒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當真能?」
    能的!
    林雨桐叫了人來去通知尹東山,卻不想馮默風在外面道:「正好剛才有人將尹志pg送回來了,一塊給帶來吧。」
    這麼巧嗎?
    也好!只要兩邊願意,今兒成親都行的。
    尹志pg被帶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很蒼白。仿若是誰家的書生,斯文、俊秀、孱弱。
    尹東山心疼的什麼似的:「還倒是什麼名門正派,哪有這麼狠的……」正要抱怨,見屋裏倆姑娘,他就回頭看侄子:到底哪個姑娘是你要娶的?!
    尹志pg抬眼看過來,那綠衣姑娘卻擋在了柔兒的前面。就見她上前,饒有興致的打量尹志pg,然後捏着他的下巴又看,看完了臉,又從頭到腳的打量。
    說實話,這尹志pg的相貌很是看頭的。
    而尹志pg也是難得見這麼好看的姑娘,兩人默默的對視。然後這綠衣姑娘輕笑一聲,鬆開尹志pg:「你欺負了我的丫頭,當如何?」
    尹志pg被這姑娘看的心猿意馬,只道:「姑娘說如何就如何?」
    這綠衣姑娘笑道:「我叫裘千尺……」
    啊?
    尹志pg嚇了一跳,林雨桐更嚇了一跳,然後再看向那個柔兒,想起來了,這就是公孫止的那個情人。
    裘千尺的閨女比楊過也沒小多少,所以裘千尺跟穆念慈也應該是同齡人。那麼她現在是離家出走,還沒有遇見公孫止嗎?
    再看如今這意思是,她現在看上尹志pg了嗎?
    尹志pg心裏當然知道這是誰,這就是湘西鐵掌幫幫主的妹妹,有個綽號叫做鐵掌蓮花的。如今自己武功盡失,全真棄徒的身份別人也不會再收自己為弟子。這以後還想練武……只有走捷徑了。
    他臉上帶上了笑,眼裏滿是驚艷和愛慕:「原來是姑娘您,久仰大名。至於在下和姑娘婢女的事,完全是個誤會。若是姑娘有空暇,還請姑娘隨在下去舍下,咱們詳談。」
    裘千尺揚起眉頭燦爛的笑,輕快的答了一聲:「好啊!」
225|清平歲月(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