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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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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不是流出來的就是奔涌沒有間隙沒有停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那麼瘋狂地滑落他自己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溫熱的淚水在臉上一道兩道地劃出軌跡再很快地連成一片。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這麼久以來,蔣丞都感覺自己排除了一切雜念,除了複習他沒有再想過別的東西最多複習的時候習慣性地需要在眼角掃過的地方看到顧飛才踏實。

    除此之外他腦子裏再沒有多餘的任何內容,今天聽同學聊天兒的時候才知道這段時間隔壁班有人病倒還有人打架,從三樓打到一樓,動靜相當大,他居然完全都不知道。

    這麼久以來他的腦子塞滿了他的神經繃緊了,一直到現在。

    所有的重負都卸下了所有的壓力都扔開了所有的情緒都回到身體裏像是身處的悶罐突然打開了蓋子,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體會到的,感受到的,都一下清晰了起來,甚至比以往更清晰。

    而這樣的狀態下,猛地看到顧飛疲憊的神態,聽到他略顯無力的聲音,蔣丞仿佛才突然想起了這幾個月來顧飛所承擔着,複雜的各種壓力。

    這一瞬間的惱懊和心疼,是他無法忍受的。

    顧飛就這麼一天天的,顧着家裏,店裏,還要顧着他,要抽空陪顧淼,抽空照顧店裏,要進貨,還要每天查菜譜給他做營養餐,要陪他複習

    他一直覺得自己挺累的,複習得很辛苦,卻從來沒有注意過,這樣每天連軸轉着的顧飛,每天陪他熬到半夜每次都在他睡着之後才睡着,而他醒來的時候肯定已經起床了的顧飛有多累。

    相比自己這種單純的單一的「累」,顧飛的疲憊才是更難扛的。

    「對不起,」蔣丞抱着顧飛,感覺顧飛整個人都像一個滾燙的小火爐,燙得他一陣陣心慌,「顧飛對不起。」

    「我就怕你說這個,」顧飛也許是放鬆下來了,或者是這會兒真的燒起來了,說話的聲音里開始有些沙啞,「對不起之類的,我就怕你說這個。」

    「我真的」蔣丞低頭在他肩上蹭了蹭眼淚,但剛蹭完,眼淚幾乎是沒有停頓地就再次涌了出來,「我真的這段時間我都沒想過你會不會很累。」

    「我自己都沒覺得累啊,」顧飛在他背上輕輕搓了搓,「再說了,考完試生病的人很多」

    「你別怪我,」蔣丞努力地控制了一下眼淚,哭成這樣他話都沒辦法好好說了,一開口就想抽,他在顧飛脖子上親了親,嘴唇碰到他滾燙的皮膚時,好容易收住了點兒的眼淚又嘩一下涌了出來,「你別怪我。」

    「沒怪你啊,」顧飛笑了,「我怎麼可能怪你?我都沒把這事兒跟你聯繫起來啊。」

    「你別說話了,」蔣丞抱緊他,「我聽你說話就心疼。」

    「嗯。」顧飛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蔣丞閉着眼睛,緊緊地摟着他,一直到自己腰有些發酸了,才鬆了手。

    但顧飛沒動,他偏過頭才發現顧飛枕在他肩上睡着了。

    蔣丞一隻手撐着沙發靠背讓自己保持好平衡,一手托着顧飛,慢慢把他放倒在沙發上,然後跑進屋裏拿了個小枕頭塞到他腦袋下邊兒,又拿了床被子蓋到他身上,把他整個人都包好了。

    做完這些之後,蔣丞站在客廳中間,不知道還應該做些什麼了。

    愣了一會兒又去擰了條毛巾,小心地搭在了顧飛腦門兒上。

    他本來想用冰毛巾,但顧飛這會兒睡得很熟,他不想把顧飛給弄醒了。

    在屋裏轉了幾圈之後他拿了張小凳子,坐在沙發跟前兒,盯着顧飛的臉。

    顧飛臉有些泛着紅暈,也不知道是被子捂的,還是發燒燒的,可能兩者都有,他回手又拿過體溫計,對着顧飛測了一下。

    體溫還是383,沒有什麼變化,當然,就這幾分鐘也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拿掉毛巾,就剛那一會兒,毛巾拿下來的時候都透着溫熱了,他進浴室又重新用涼水擰了,拿出來重新放到顧飛腦門兒上。

    顧飛身體一直挺好的,蔣丞記憶里都沒怎麼見過他生病,感冒都沒有過,這種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病起來,就總是會有點兒來勢洶洶。

    蔣丞又測了兩次體溫,一次383,一次384。

    操,怎麼還在升!

    他有些坐不住,想起來顧飛說的那句「電子的不准」,於是又飛快地衝出了門,騎了車往社區醫院那邊一通猛蹬。

    買個物理的體溫計,順便再去社區醫院問問能不能拿點兒什麼藥。

    剛衝到醫院門口,就看李炎從顧飛家店裏走了出來,拿着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蹲到了門口的台階上。

    「李炎!」蔣丞叫了他一聲。

    「哎?」李炎轉過頭,「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我正給顧飛打電話呢,他」

    「別打別打!」蔣丞跳下車,「他發燒了在睡覺呢!」

    「發燒?」李炎掛掉了電話,有些吃驚,「他發燒?他身體好得跟牛魔王一樣還會發燒?」

    「誰知道牛魔王是不是從來不發燒啊?」蔣丞說,「你也不是鐵扇公主」

    「萬一我就是呢,」李炎嘖了一聲,「多少度啊?」

    「38度多,我怕電子的測不準,想來買個水銀那種的。」蔣丞擰着眉。

    李炎跟他一塊兒進了社區醫院,醫生給了蔣丞一支水銀的體溫計和兩顆退燒藥:「剛考完試,病倒的挺多的,應該沒什麼問題,藥晚點兒再吃,讓他多喝水防止脫水,晚上要是還沒退或者溫度升高了,就過來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別的問題。」

    蔣丞拿了體溫計和藥,從社區醫院出來才想起來問了李炎一句:「你怎麼過來了?」

    「不是想着你們考完了過來吃一頓麼,」李炎說,「誰知道他還病了。」

    「那」蔣丞看着他。

    「別管我了,你趕緊回去伺候着吧,」李炎看了看時間,「我在這兒盯一會兒,晚點兒把門關了就行了。」

    「他媽呢?」蔣丞問。

    「我一來她就帶二淼出去買衣服了,跟那個小老公一塊兒。」李炎說。

    「哦,」蔣丞點了點頭,跨上了自行車之後又問了一句,「蒸雞蛋羹的話是」

    「雞什麼蛋的羹啊,發燒的時候別吃高蛋白了吧,」李炎打斷了他的話,想了想,「要吃東西的話就白粥啊,素麵條什麼的。」

    「那多難吃啊,」蔣丞嘆了口氣,「吃得下去嗎?」

    「放心吧,他特別能忍,」李炎說,「屎不臭都能吃下去。」

    「哎!」蔣丞看着他,很用力地嘆了口氣。

    「實話,」李炎笑了,「趕緊回吧。」

    李炎這話說得挺噁心的,但似乎的確是事實,顧飛就是很能忍,無論什麼事兒都能忍,各種不動聲色。

    他都能想像顧飛雖然對白粥素麵非常不爽,但還是平靜地吃掉一碗時的樣子。

    於是又一陣心疼。

    「他家店裏有麵條嗎?」蔣丞問,「就特別高級特別好吃的?」

    「等着我給你拿,」李炎轉身回了店裏,很快拿了個袋子裝了個筒裝的麵條和幾瓶調料出來遞給了他,「這個,上回我煮過,特別順滑,口感好,還有這些調料,這個鮮那個美的你看着擱吧。」

    「好。」蔣丞把袋子往車把上一掛,蹬着車一路飛奔着回了出租房。

    顧飛還在睡,看樣子沒有醒過。

    他把東西拿進廚房放好,出來拿了毛巾又重新過了水,放到了顧飛腦門兒上。

    電子體溫計測出來的還是382度,沒有太大變化,他很小心地把被子掀開,想把水銀體溫計給顧飛夾好,手剛碰到顧飛胳膊,顧飛輕輕哼了一聲:「嗯?」

    「你睡,睡吧,」蔣丞趕緊小聲說,「我就是給你量量體溫。」

    「丞哥。」顧飛含糊不清地叫了他一聲。

    「嗯?」蔣丞一邊把體溫計給他塞好,一邊應了一聲。

    「我難受。」顧飛閉着眼哼哼着說了一句。

    聲音還是沙啞,語氣裏帶着一絲委屈,蔣丞一聽頓時就有些扛不住了,心疼得有些抓心撓肺的,鼻子一陣陣發酸。

    「我知道我知道,」蔣丞把被子重新掖好,在他臉上輕輕摸着,「再堅持一會兒,我拿了藥了,一會兒吃點兒東西再把藥吃了就好了。」

    「吃什麼?」顧飛問。

    「剛碰到李炎了,」蔣丞說,「他說發燒要清淡點兒,白粥或者素麵。」

    「這個王八蛋,」顧飛小聲說,「肯定故意的。」

    「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蔣丞問。

    顧飛哼哼了兩聲,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就又睡着了。

    蔣丞估計他是在吐槽自己做飯的水平,不過白粥和麵條他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畢竟以前自己也總煮麵。

    只是顧飛重新睡着之前也沒說是想吃什麼,於是他起身進了廚房,先把粥煮上了,白粥嘛,放上水和米,電飯鍋調到粥那檔就行了,還是很簡單的。

    剛把按鈕按下去,褲兜里的手機響了,他一陣手慌腳亂地看都沒看,手機一拿出來就按了接聽,就怕多響一聲會把顧飛吵醒了。

    「誰?」他問。

    「靠?丞兒?」那邊傳來的是潘智的聲音,「你把我號碼刪了?」

    「我刪你號碼幹嘛。」蔣丞把廚房的門關上了。

    「那你問我我是誰!你沒來電顯示嗎!」潘智說。

    「我沒看,」蔣丞說,「什麼事兒?」

    「我操,」潘智聲音里一陣悲憤,「現在我沒事兒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順嘴一問。」蔣丞說。

    「不過我還真不是沒事兒,我有事兒,」潘智說,「怎麼樣?考完之後感覺有沒有非常美好?」

    「還行吧。」蔣丞笑了笑。

    「對答案了沒?考個b大什麼的沒問題了吧?」潘智問。

    「沒對,出了分就知道了,」蔣丞說,「就感覺還可以,別的懶得費神了。」

    「這學霸的氣場,」潘智感嘆着,「我算了一下,我大概能混個三本,反正到時跟我媽拼命也要跟你在一個地兒上學。」

    「你最近沒有女朋友吧,」蔣丞說,「居然要跟我在一塊兒。」

    「有女朋友也得先考慮你啊,」潘智笑了起來,「再說我現在哪有當真的戀愛可談,誰知道有沒有更好的姑娘在大學裏等我呢。」


    「就你這德性,」蔣丞小聲說,「好姑娘輪不上你。」

    「萬一就碰上瞎眼了的呢,」潘智滿不在乎地樂着,「哎,顧飛怎麼樣,我剛還給他發了消息慰問呢,也沒理我,是不是考砸了正痛苦呢?」

    「他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兒痛苦,」蔣丞說,「他發燒了睡覺呢正好,你幫我問問你媽,就白粥和素麵條怎麼做能好吃點兒啊?」

    「發燒了?」潘智愣了愣,「我一直以為考完了要倒一個也得是你呢,怎麼他倒了?你等會兒,我問了我媽給你發消息。」

    是啊,考完了要倒一個也得是自己啊,誰都沒想到會是顧飛倒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顧飛為什麼會倒。

    一想這個,他頓時又一陣難受,自己居然也是在顧飛倒了之後才想到他為什麼會病倒。

    他回到客廳,坐到小凳子上,看着顧飛。

    他真是沒見過病成這樣的顧飛,看上去特別讓人心疼。

    體溫計差不多可以拿出來了,他猶豫了半天也沒捨得去掀被子。

    一直到顧飛自己動了一下,他才就着這個機會飛快地掀了一下被子,把體溫計揪了出來。

    「嗯?」顧飛迷迷糊糊又哼了一聲。

    「吵醒你了?」蔣丞趕緊把被子捂好,「我拿一溫計。」

    「多少度?」顧飛還是迷迷糊糊的。

    「我看看啊」蔣丞拿着體溫計低頭看着。

    這玩意兒吧,最煩人的就是不知道該往哪兒看,蔣丞拿手裏轉了能有七千二百六十四圈,也沒找到那根水銀柱在哪兒,粗條的那種還好,偏偏醫生給的這根是細條的。

    「我操!」他有點兒着急地又把體溫計舉起來對着燈,看了半天還是沒找着,越急就還越不知道該怎麼看了,有點兒煩躁地壓着聲音,「這東西設計出來就沒打算讓人看吧!」

    「給我。」顧飛說。

    蔣丞無奈地把體溫計遞給了他:「我是不是瞎了?」

    顧飛笑了笑沒說話,看得出來還是挺虛弱的,他拿着體溫計隨便地轉了半圈:「38度1。」

    「那這個電子的基本還是準的,」蔣丞嘆了口氣,把體溫計拿過來放到一邊,又給他把被子蓋好,「你再睡會兒吧,我給你煮了粥,你要不想喝粥,一會兒想吃東西的時候我再給你煮麵條。」

    「熱死了。」顧飛說。

    「發汗嘛,肯定熱,」蔣丞半跪着趴在沙發上,手指在他鼻子上輕輕摸着,「發了汗就好了,喝點兒水?醫生說你要多喝水,防止脫水。」

    「嗯。」顧飛閉上眼睛應了一聲。

    蔣丞兌了杯溫水,想想又拿了根吸管,這些吸管都是之前喝酸奶的時候拆下來的,他喜歡用勺舀着吃,顧飛就把吸管都拆下來攢着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這會兒就用上了。

    「來,叼着。」蔣丞趴回顧飛身邊,用吸管在他唇邊輕輕點了兩下。

    「叫小狗呢。」顧飛笑了笑。

    「喝水,」蔣丞也笑了,「多喝點兒。」

    顧飛咬着吸管喝掉了大半杯水,然後輕輕舒出一口氣:「我一會兒就白粥就行。」

    「煮麵也不麻煩的,」蔣丞說,「你別這會兒了還就着我啊。」

    「我就覺得,」顧飛閉着眼睛,勾了勾嘴角,「你煮的面,比白粥難吃。」

    「我靠,」蔣丞樂了,「那行吧,你再躺會兒,粥好了我叫你。」

    「嗯。」顧飛應了一聲,很快又睡了過去。

    潘智的消息發了過來。

    我媽說麵條不好消化,就粥比較好,煮好了放點碎菜葉,拌點蚝油芝麻油就行,或者弄點醬豆腐配着

    替我謝謝你媽

    已經提前謝過了

    蔣丞笑了笑,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給顧飛重新換了毛巾之後,坐到小凳子上繼續盯着他看。

    平時看慣了淡定的顧飛,對人冷淡的顧飛,對自己笑着的顧飛,現在看到這麼脆弱的,有一點點說不上來的委屈的顧飛,他有種說不不上來的發軟。

    想親親顧飛,想抱抱他。

    他湊過去很輕地用唇在顧飛的唇上碰了碰。

    顧飛喝了水,唇上還有些濕潤,輕輕碰到的時候覺得很舒服。

    一直到廚房裏的電飯鍋叮地響了一聲,蔣丞才站了起來,準備進去按潘智媽媽說的把白粥加工一下。

    大概是坐這兒的時間有些長,起身又有點兒猛,他一轉身的時候差點兒摔了,撐了一下旁邊的桌子才站穩,又定了定等眼前的金麻點兒都消失了才輕手輕腳地跑進了廚房。

    盯着男朋友看到這種程度也是很全心全意了。

    他洗了幾片菜葉子,切碎了之後灑進了煮好的粥里攪了攪,再把擱了一丁點兒蚝油和芝麻油,畢竟要清淡,能有點味兒就行了。

    蔣丞把粥放到茶几上的時候,顧飛睜開了眼睛:「香。」

    「醒了?」蔣丞湊過去摸了摸他的臉,還是挺燙的。

    「嗯,」顧飛動了動,「我嘗嘗。」

    蔣丞把他扶了起來,坐在沙發上,又用被子重新把他裹好。

    「我」顧飛看着他,「怎麼吃?」

    「我餵你。」蔣丞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坐到了茶几上,跟他面對面。

    顧飛沒說話,笑了起來,不過因為虛弱,看得出他笑得有些吃力。

    「笑什麼,」蔣丞舀了一勺粥,先自己嘗了一口,味道居然還挺不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餓了,「還可以,你嘗嘗。」

    「就是覺得挺好笑的,」顧飛張嘴吃了,「嗯,不錯,擱蚝油了?」

    「擱了一丁點兒,」蔣丞說,又舀了一勺餵到他嘴裏,「沒敢多放,怕你吃不慣。」

    「其實,」顧飛邊吃邊說,「就發個燒,也沒多大事兒。」

    「你都睡暈過去了,嗓子也啞了,」蔣丞皺着眉,「在您那兒什麼事兒才叫有事兒啊?」

    「我是困了想睡覺。」顧飛說。

    「顧飛你知道嗎,」蔣丞看着他,「我就不樂意看你這樣,就死撐着這個鳥樣。」

    顧飛看着他沒出聲。

    「怎麼了,不是麼?」蔣丞說,「你跟別人撐着就算了,你跟我撐着幹嘛啊,你在我跟前兒就脆弱點兒不行嗎?這一身滾燙的,抱着都能做熱療了」

    「那你抱着我。」顧飛說。

    「啊?」蔣丞愣了愣。

    「抱。」顧飛說。

    顧飛這一個有些沙啞的,帶着略微鼻音的,有一丟丟撒嬌的「抱」字,在蔣丞耳邊就像一朵帶着電流的炸開了的小花,讓他心裏頓時一軟,手都差點兒拿不住碗了。

    「吃完這碗就抱。」蔣丞說。

    「嗯。」顧飛點點頭。

    顧飛這會兒絕對還是很不舒服的,平時他吃飯也不算吃得多,但今天就吃了半碗粥就說飽了。

    蔣丞把他剩的半碗吃了,又到廚房盛了一碗吃了,才覺得不那麼餓了。

    回到客廳的時候顧飛還裹着被子坐在沙發上,不過眼睛閉上了。

    蔣丞又測了一次體溫,這次38度了,雖然降的幅度很但起碼沒再往上走,其實就像顧飛說的,發個燒真的也不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兒,但現在顧飛這狀態不僅僅是發個燒,而是這麼長時間累積下來的疲憊爆發了,要不他這會兒也不會這麼虛弱,一直昏睡着。

    「蠶寶寶,」蔣丞摸摸他腦門兒,「躺着吧?還是去床上睡着?」

    顧飛沒說話,睜開眼睛看着他。

    「嗯?」蔣丞也看着他,「怎麼了?」

    顧飛還是沒說話。

    蔣丞跟他對着瞪了半天才猛地回過神來:「啊啊啊啊啊,抱抱,來了來了,我來了。」

    他坐到顧飛身邊,一把把他連人帶被子摟緊了:「丞哥抱。」

    「給唱個歌吧丞哥,」顧飛靠着他重新閉上眼睛,「搖籃曲。」

    「好,」蔣丞清了清嗓子,「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啊口!膩歪吧口!去上大學了就膩不着了口!黑毛單身精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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