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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章 老封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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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衙亂戰之時,王笑正領着三十餘人穿過了那條陰森狹長的走廊。

    終於快要從那種壓抑的環境中走了出來,王笑呼了一口氣,不由搖頭道:「呵,封建禮教的長廊,把女人和囚犯一樣關着。」

    唐芊芊轉頭看了他一眼,微有些出神。

    下一刻,前面的兵士一聲慘叫。

    一根虎尾棍重重砸下,將最先走出去的兵士砸得腦漿迸流。

    王笑執着火銃看去,前面被堵的死死的,看不到敵人。

    「什麼人敢擅闖聖府內宅?!」一聲叱罵轟然傳過來。

    劉一口執刀劈去,「當」的被棍子格擋下來,虎口劇痛。

    王笑又是冷笑搖頭,沖外面喊道:「你再攔着路,我們就調頭回去,把孔家內宅殺個乾淨。」

    前方的人沉默了一下,似乎讓開道路。

    王笑由唐芊芊和花枝護着,走出長廊,目光看去,只見月光下站着三個老頭,一個手執虎尾鞭,一個執燕翅鏜,一個執金頭玉棍,正怒目瞪着自己這些人。

    「爾等好大的膽子,聖府家眷之地也敢闖,老夫必殺爾等。」

    王笑不由好笑。

    「世上竟有這樣的事,你們守着這一條又窄又長的小道,就想把孔家的女人們都守着不讓人看?」

    他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只見內宅的牆上還有特製的石槽,這是用來給內宅用水的,不許挑夫入內。

    王笑鼓了鼓掌,贊道:「這走廊、這石槽確實巧奪天工,還有三位……封建衛士,一身武藝替人守着內宅,晚輩佩服。但是,不好意思,現在內院有三百個我的人,從後院進去的。」

    三個老供奉一愣。

    他們手中的武器是前朝御賜的,為的是替聖府守住內院。他們的祖先就是孔家世襲的供奉,這樣的傳統已經有兩百年了。

    而兩百年來,承平日久,孔家禮教森嚴,一直也沒出過什麼亂子。漸漸的許多防備也鬆懈下來。後門、外牆都可以翻進去……

    但因為這武器是御賜的,象徵着孔家的禮教。因此他們還是必須守着這內宅門,守着孔家的貞潔。

    這是象徵。

    而王笑臉上的笑容就是在嘲笑他們。

    於是三個老供奉大怒,揚起前朝御賜的武器便砸過來。

    「食古不化。」

    王笑冷笑一聲,對着一個供奉就開了一銃。

    「當」的一聲響,拿金頭玉棍的老供奉一棍格下。

    下一刻,那玉棍碎開,子彈釘在他的肩上,將老供奉帶倒在地。

    劉一口正領人與另外兩名老者鏖戰正酣。忽聽王笑喊道:「時間不多了,別理他們,走!」

    三十餘人向西奔去。

    老供奉還想追,王笑轉頭喊道:「你們快去內宅看看吧,我的人正使勁瞧你們孔家媳婦呢……」

    佛堂中,羊倌一手制住竇秀蘭,一手捂住她的嘴。

    「孔胤植在哪?」他問道。

    「嗚……嗚……」

    羊倌盯着對方的眼睛,道:「我放開手,你要敢喊,我做了你。」

    四十多歲的竇秀蘭眼睛似能說話,說了句好。

    於是羊倌放開手。

    「這這位英雄……妾身不知道他在哪……」

    羊倌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所言不虛,又問道:「孔家宗譜在哪?」

    竇秀蘭眼中有淚水流下來,抬手指了指東面,道:「在東面的家廟……對了,香案上面也有一份抄錄的……祈福用的。」

    「別動,不然老子做了你。」

    羊倌鬆開竇秀蘭,過去把宗譜拿了起來。

    「英……英雄,拿反了……」

    「老子識字。不用我說。」羊倌皺了皺眉,看得頭大不已,罵道:「你們孔家人怎麼名字都差不多?我問你,也孔胤植要是死了,這衍聖公該由誰當?說!」

    「自然是……興燮。」

    羊倌罵道:「除了他呢?」

    竇秀蘭身子顫抖着,只是哭,也不回答。

    「這個行不行?」羊倌指了指其中一個名字,問道,「這個離大宗最近。」

    「這……這是妾身死了的丈夫……」

    「哦,這個呢?」

    竇秀蘭搖了搖頭,目光在譜子上看了一會,低聲道:「孔興彌,是除了孔胤植一脈之外,離上代衍聖公最近的。」

    羊倌在這名字上一勾,點了點頭,將譜子收起來。

    此時外面已有人在呼喊,他也懶得再管竇秀蘭,轉身往外走去。

    走了兩步,他耳朵一動,一轉頭,只見竇秀蘭正拿起一把剪子要朝她自己心中捅去。

    羊倌迅速回過身,一腳踹過去,將她手裏的剪子踢飛。

    「幹什麼?老子讓你去死了嗎?」

    竇秀蘭泣不成聲,哭求道:「英雄,求你讓我死了吧,也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嗚……我守節守了三十年,今天被你摸了身子……讓我死了吧……」

    「老子摸你了嗎?膫子肏的婆娘。」羊倌氣極,「老子那能叫摸……」

    竇秀蘭只是擦着自己的嘴,低着頭不答。

    羊倌瞥了她一眼,又問道:「你既不怕死,剛才為啥那麼聽話?」


    「我……我怕英雄你……」

    她話到一半,低着頭說不出來。

    羊倌有些好笑,指着她道:「你給老子老老實實的,事情不會傳出去,你要敢去死。死了老子也弄了你!」

    竇秀蘭大駭,伏地不敢作聲。

    「對了,老子看你還沒嘗過那滋味吧?嘻,丈夫去得太早?」

    竇秀蘭心驚欲裂,嚇得呼吸都停住。

    好一會,她再抬頭,佛堂中已不見了那一條大漢。

    ……

    羊倌躍過屋頂,不由輕笑一聲。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要為巴特瑪璪那蠻夷女人守身如玉。

    但巴特瑪璪那種熱情也是他在別的婦人身上沒遇到的,而且『大清淑妃』的名號也讓他沾沾自喜,許久沒再沾別的葷腥。

    「嘻,今個兒這女人也是一團火,不輸老子的瑪璪。」

    他想到得意,輕輕地哼了起來。

    「這孔家奇珍異寶不計其數,但羊神偷今個兒啥也不偷,就偷那一件呀……」

    南花廳。

    孔胤植現在見孔貞堪、孔興弼。

    孔貞堪是曲阜縣令,孔胤植要他先去見見齊王周衍,通通門路,也為自己探探水。如此一來,等除掉了王笑,他才敢去見周衍。

    孔興弼才是孔家年輕一輩中的才子,如今在尼山書院任學錄。他年少時卻是在京城求學,有不少知交好友,比如他與左明德就曾是同窗。孔胤植打算讓他陪孔貞堪一起去濟南。

    三人正談着,忽然聽到府里一片喊叫。

    「公爺,有刺客,避一避吧。」

    說話的是一名供奉,名叫張狂,眼睛炯炯,兩邊太陽穴整個都是鼓起來的,顯然武藝高強。

    「也好。」孔胤植點點頭,張狂與另外三名供奉便護着他往三堂去。

    孔貞堪、孔興弼跟在後面,身後還有二十餘名家丁。

    這樣的護衛力量,他們並不擔心刺客。

    直到前面林廟守衛司那邊有殺喊聲和火銃聲響起,孔胤植才真正感到吃驚。

    「是什麼人?居然能帶這麼多火銃?」

    孔貞堪喃喃着答不出來。

    孔興弼沉吟道:「不會是王笑吧?」

    孔胤植沉着臉,但並不慌張,好整以暇地進入三堂。

    三堂前,兩棵沖天挺拔的蒼檜立在那裏,旁邊還有一顆巨大的太湖石,簡簡單單的擺設,卻透着一股大氣磅礴。

    孔胤植在主位上坐定,吩咐道:「去讓興弨過來,給本公交待……」

    話音未落,後面有廝殺聲響起。

    接着「嘭」的一聲,屋頂裂開,一個家丁重重摔下來。

    「孔胤植在這裏!」屋頂上有人大喊道。接着向堂內躍來。

    張狂飛快迎上,一掌拍下去,拍在對方腦門上,嘭的一聲對方摔在地上,是個黑衣大漢。張狂抬起一腳重重踩下,將其踩得鮮血狂噴。

    三堂中幾人臉色青白,吃不准對方有多少人,紛紛忙道:「快走!」

    「快走!」

    「護着聖公走……」

    四名供奉擁着孔胤植便向二堂奔去,孔興弼指使着家丁到後面斷後,飛快跟上。

    孔貞堪才坐下,聞言大驚,忙跟着追上去。但他身子肥胖,行動不便,過門檻時被孔興弼擠了一下,摔倒在地。

    等他再追過去,孔胤植一行人已到了二堂。

    「等等我啊……」

    「嘭」一個家丁撞在那巨大的太湖石上,滿嘴的血噴了出來。

    孔貞堪嚇得渾身發抖,夜色中竟是沒看清路,一頭撞在蒼檜樹上,頭破血流。

    「砰!」

    又有家丁的慘叫聲響起。

    孔貞堪還想逃,背上被人劈了一刀,摔在地上不停打滾慘叫。

    「老夫是曲阜縣令!老夫是朝廷命官,你們不能殺老夫啊……」

    沒有人理他,一個大漢一腳踩在他身上,向前面的孔胤植追去。

    「饒命,老夫是孔聖人第六十三世孔,你們不能殺……」

    「噗!」

    一支刀毫不猶豫插進他的心口。

    「呃……」

    孔貞堪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醜丫頭提着刀跑過去。

    「哈,我專殺朝廷命官。」

    花枝腳下不停,想了想又喊起來:「孔子的子孫很了不起嗎?要論祖宗,老子的祖宗還是炎黃大帝!」

    唐芊芊罵道:「什麼炎黃大帝,是炎帝和黃帝。」

    「這麼說才有氣派……」

    「快追孔胤植,時間不多了。」

    王笑跨過孔貞堪身邊,看都沒向地上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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