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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一章 一通亂殺血世珠,駐足問心惡天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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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什麼足?

    蠢什麼貨?

    龍杏之靈一時都被吼懵了。

    仿佛這一刻徐小受是龍祖,它是小龍杏之靈,挨罵是應該的。

    但是

    為什麼要罵?

    多保一個人出杏界,把珍貴之物一併帶離,這不是搬家前的預操作麼?

    可還不待它問,第二真身劈頭蓋臉再罵過來了,罵得那叫一個毫不客氣:

    「動動你的豬腦子好不好,那老道連我都忌憚萬分,你怎麼敢把人當傻子玩啊?」

    「他人沒進杏界,你就把珍貴的全搬空了,這不明擺着告訴人家,我們已經提前捲鋪蓋走人了?」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意識到不對勁吧?」

    「你這棵祖樹是給蟲蛀了嗎,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吾」龍杏給噎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事情壞了。

    但它多少年沒給人喝罵過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堂堂祖樹,哪裏容得下人類這般對自己指手畫腳?

    「住口!」

    龍杏之靈率先一聲爆喝,枝條箍住了徐小受的嘴,打斷了他對自己污穢不堪的侮辱,這才紅着眼反問道:

    「橫罪加人,汝便無過?」

    「既想舉界外遷而忘負人情,欲避鋒芒卻當斷不斷,畏人如虎然只願自欺,狼狽不堪反宜洽自得」

    「那所謂金蟬脫殼之計,可曾想過其本質華而不實,不過延時之舉——既出杏界,吾等何日能歸?」

    「十日難歸杏界、三月難歸杏界、半載難歸杏界?」

    「徐小受,你可思及此處?」

    龍杏之靈炮語連珠,說到這整個龍軀都氣得顫抖,大聲咆哮道:

    「若無!」

    「本祖樹攜人外出,何錯之有?」

    時空碎流短暫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刺目的金光在顫顫巍巍間往四周逸散。

    咦?

    怎麼安靜了?

    他,說不過我?

    龍杏之靈忽然意識到不是徐小受不想反駁,而是他被自己用枝條捂住了嘴,急忙鬆開。

    這枝條一退,第二真身憋到極致的聲音就蹦出來了:

    「你他娘的說人話,老子聽不懂!」

    「唔!」當是時,龍杏之靈只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得險些吐血。

    不過好在第二真身還真不是完全聽不懂。

    龍杏之靈雖然中間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沒用的,但至少前後幾句講清楚了。

    自己,確實沒有考慮到回去的時間。

    那杏界白白交給道穹蒼,包括用還在裏頭的淚汐兒、半聖位格去佐以金蟬脫殼之計的真實性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用來賭自己能快速醒來,賭道穹蒼不會對他們出手。

    可能嗎?

    第二真身幡然醒悟,這中間大有問題!

    但一想到這該死的龍杏,明明確實也做錯了事,還敢逼逼賴賴對自己說這麼多,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既然真實想要的是徹底搬家,你跟我說,我會不答應?」

    「我們一起搬不就好了?」

    一頓,第二真身還想到了什麼,怒髮衝冠:

    「你搬家就算了,你搬一半,把證據留下了,卻不帶走貪神。」

    「你是想讓那老道第一時間發覺不對,讓貪神一個貓,去送死嗎?」

    龍杏之靈聽得勃然大怒,雙目氣到赤紅,:「你叫我做之,你讓貪神留下之!」

    「但老子沒叫你帶淚汐兒出來啊嗯?」他忽然停了下來。

    思緒中狂暴的一切,也全部歸入冷靜。

    「等等,等等」

    「暫時休戰一下!」

    「龍杏前輩,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龍杏之靈在時空碎流中如夢方醒,左右環顧後,同樣意識到了什麼:

    「是有些許不對」

    一人一樹,很快凜然大驚,不約而同出聲道:

    「血樹指引?」

    「那該死的天人?」

    龍杏之靈再度垂眸看向徐小受,眼裏已有了難掩的驚駭。

    它想到了更多

    在它那個時代,但凡發生一些如當下時代聖帝境界者都難以把控的意外。

    背後,大多有血樹的影子。

    九大祖樹之一的血樹,專修指引之力,共分七重:饑渴、執念、殺戮、死亡、墮落、無性、養分!

    這七重指引下來,如若無從察覺,同級別者,乃至高級別者,都會被其化為養分無情吞噬掉。

    血樹指引之力的最巔峰期,是在術祖時代,得到了剛現世的、能力未知的、狀態飽滿的血世珠加持。

    二者相輔相成之下,險些將九大祖樹都吞噬殆盡,差點將整片大陸都搞得癱瘓,成為唯一世界樹。

    後由術祖出手,將血樹打散成七株,將血世珠的大部分力量封禁,這才鎮壓下了如此大陸級別的病變。

    但也正因如此

    術祖,被污染了!

    龍杏活得久,自也曉得真實歷史。

    它冷靜下來後,毫不猶豫將這些東西盡數告知徐小受,然後萬分凝重地叮囑道:

    「提防天人!」

    「提防你所言及過的這位!」

    「下一次,吾不知記不記得這些,提不提醒得了你」

    第二真身聽得沉默。

    天人五衰這把劍是雙刃劍,他早早意識到了,但他沒想到還有這麼可怖的歷史。

    完美血樹和完美血世珠

    七樹大帝和以血世珠封聖的天人五衰

    歷史,似乎即將進入一個循環?

    「不重要了!」

    第二真身直接放棄了對與錯的討論。

    畢竟沒有天人五衰,他現在很可能還在道穹蒼的掌控之中。

    我都亂了

    只是作為旁觀者,看了一眼天人五衰施法,都險些亂到釀成大禍。

    那騷包老道當面吃了天人五衰一記大詛咒,他更得亂,他下場更不得好死。

    亂亂相衝,那就看誰的臨機反應比較快吧!

    「回去。」

    第二真身截然道:

    「計劃有變,既然有血世珠這個變數在,那絕對不可能按照我們預想中的發展了。」

    「既如此,貪神有危,因為它還在風暴之眼中!」

    龍杏之靈沒有說話,輕一頷首,錨定了杏界的位置後,就欲抽身而回。

    便在此時

    「嗡!」

    時空碎流中,無數空間結點如流星一般於身周划過,往某一個方向匯聚。

    這是?

    第二真身一探,發覺那般位置,是青原山的空間坐標。

    「先回現世!」

    龍杏之靈照做,帶着人落於常德鎮上,從紮根虛無到具現化出。

    「嗡!」

    都不用刻意去看,青原山方位驟然紋現亮光。

    那裏的天空,側旋而開一座璀璨的、繁複的、瑰麗無比的空間奧義陣圖。

    第二真身登時一愣。

    院長大人?

    四陵山。

    白樓一脈,一頭白髮,身着黑白紋長袍的半聖樓余,大發雷霆之怒:

    「葉小天,白龍大人因你而傷,聖宮因你與聖帝饒氏結怨,你還想出去?!」

    「你翅膀硬了,這聖宮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奧義半聖的大佛了是吧!」

    白髮道童打扮的葉小天浮於半空,與樓余前輩平齊,鎮定自若道:

    「那饒氏聖帝以大欺小,阻我封聖,是他不對在先。」


    「而今我回歸聖宮,聖宮本就有封聖名額,他再也沒藉口對付我。」

    「白龍前輩和他交手,說的也只是『切磋』,聖帝切磋,常有之事,他們自己去處理就好了。」

    「感謝的話,我之後再親自回聖玄門跟白龍前輩講」一頓,葉小天轉口道:

    「而今!我昔日靈宮學子喚我,我還不能出面了?」

    「我若什麼都怕,那這奧義半聖封來何用,封來封我禁我,繼續偏安一隅?」

    樓餘氣得鬚髮橫飛,你是在含沙射影誰?

    「那徐小受是聖奴,你去作甚?你想拉整個聖宮為你陪葬?」

    「我可以叛出聖宮。」葉小天淡然無比。

    「叛?你叛一次還不夠,你還想叛兩次」

    「打住!樓老,叛聖宮的只有一個桑七葉,上一次我可沒有叛,我只是外出歷練,碰巧遇到他了這不,我現在封聖回來了?」葉小天笑嘻嘻。

    「我看你小子是想氣死老夫!」

    「不不不」葉小天連連擺手,道:

    「樓老,我們設身處地想一想,今日我遇險不救,只為自保。」

    「那若他日我再遇險喚您,您也該無動於衷?」

    「我再遇險喚白龍大人,白龍大人也在該隱於聖玄門,視而不見?」

    「你!」樓余聽得氣極。

    「放心啦,樓老,我不會出事的。」葉小天轉而又寬慰起了老前輩,踩出了奧義陣圖道:

    「你看,我現在可是空間奧義,您盼了多久才成功吶!」

    「那聖帝追我,都給我跑出來了。」

    「這都可逃,天下之大,我還有什麼脫身不了的?」

    樓余聞言,深深一嘆。

    他自知無力回天,只能一甩袖袍:

    「來人,將這逆徒帶下去,交給執法閣處理,讓他去冷靜冷靜!」

    「是!」

    門口轉來兩人,好奇打量着這位傳說中的聖宮四子、空間奧義、甫一封聖就惹出聖帝追殺的大前輩,最後恭恭敬敬將人請了下去。

    但不過一炷香時間,人就匆匆忙從法匯一脈那邊趕回來了。

    「大事不好了,樓余半聖!」

    「我們關住了他,大爻半聖更時刻盯着,眼睛都沒眨一下,突然、突然」

    「那葉小天,不見了!」

    青原山。

    天人五衰、梅巳人、曹二柱,齊齊圍在一個姑娘身周,注視着這人手指翩躚,不斷變幻出天機道紋。

    「成功了!」

    魚知溫滿頭大汗抬起頭來時,星瞳熠熠發輝,有着壓不住的喜悅。

    她手上抓着一根金黃色的龍杏枝條,這來自天人五衰。

    通過手上枝條,道殿主留在星盤瑰斕中的天機印記,以及青原山大陣的輔助

    魚知溫,成功鎖定了徐小受元府小世界的空間節點一次!

    這其實是無用的。

    因為元府世界進化成了杏界,坐標變得無序而隨機,無時不刻都在變化,如流浪的虛空島。

    但賴以珠璣星瞳之力,魚知溫還能跟着「變化」繼續推演,追逐無序。

    只要龍杏樹枝、道殿主印記、青原山大陣在,她付出一定代價,就能穩定追逐杏界坐標三息時間!

    「三息!」

    魚知溫吞下丹藥,緩了一口氣道:

    「我以天機術構築空間通道,你們進去,但記住,只有三息時間。」

    「時間一到,空間通道必然破碎,你們若還進不去,必將淪入空間不,時空碎流。」

    「他的元府世界有變,跟虛空島的存在形式類似,強渡失敗後迷失的兇險,你們該清楚。」

    又看向曹二柱,沒有解釋更多,因為這可能要從世界的起源聊起,「不要勉強,進不去的話,立即退出來。」

    「哦。」曹二柱點頭,識趣地沒有多問,儘管他有很多問題。

    「準備好了?」

    魚知溫手上掐起了印決,看向面前二人,不敢看第三人。

    天人五衰、梅巳人、曹二柱各自點頭。

    轉瞬間,三人視線焦點,便被那仿若裝進了浩瀚星辰般的珠璣星瞳所吸引。

    但見星瞳徹亮,光彩熠人,魚知溫手握星盤瑰斕,敕決成術。

    「星羅棋佈,空靈天!」

    嗡!

    青原山一顫。

    萬物盡現道紋,虛空風雲呼嘯,匯聚出了一道沖霄的光柱,穿透無名。

    很快,在這光柱之中,開闢出了一方可容人出入的通道。

    魚知溫頃刻嬌軀狂顫,緊咬牙關,汗如雨下:

    「快進去!」

    梅巳人二話不說,提劍踏入空間通道,徐小受危,早到一步是一步。

    曹二柱急忙跟上,他可不想跟在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橘子人後邊,這個人太可怕了。

    天人五衰腳步一抬,踏進空間通道。

    突然,他視線探進內里,似是瞅見了通道對面的光景,動作停了下來。

    「鬼獸氣息」

    最後,撤步而回!

    魚知溫心一顫。

    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天人五衰了。

    光是站在他身邊,被他注視着,都有一種命將休矣的驚悸感。

    想不懂徐小受怎麼還會有這種朋友

    關鍵的是,這麼可怕的人不請自來,巳人先生都差點拔劍了,結果他竟是也想要救人!

    對此,魚知溫是持懷疑態度的。

    但天人五衰又拿出了龍杏樹枝,這讓人放心了許多。

    然在這節骨眼上,他,又撤回來了?

    魚知溫心頭突突,咬牙艱難出聲:「快進去,沒時間了,我要扛不住了!」

    天人五衰徐徐搖頭。

    他竟是一點進入那空間通道救人的欲望都不見了!

    相反,透過面具,他用帶着詭異色彩、意圖不明的目光,盯着對面小姑娘星光璀璨的一雙眸子,沉聲道:

    「淚家瞳?」

    魚知溫聞聲手都一顫,險些連空間通道都維持不住。

    這個時候,別說三息了!

    她已被耽擱了四、五息的時間,已經嚴重超時,在透支自我!

    「不是」

    「不是淚家瞳?不!你這就是淚家瞳,你是罪人!」天人五衰目光森冷。

    「我不是」

    魚知溫艱難的話語聲還沒完,天人五衰忽然一甩巴掌,打在了她狂顫不止的手上。

    啪!

    印決斷掉。

    瑰斕飛出。

    半空之中,那搖搖欲墜的空間通道,轟地一聲炸成了靈氣。

    一切努力,化為烏有。

    魚知溫呆住了:「為什麼」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惡人,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你不是來救人的!」

    「不重要了」天人五衰死死盯着她,「重要的是,你是罪人!」

    魚知溫被那恐怖而壓抑的氣勢擊倒在地,感覺世界都在變成灰色,無數惡魔、鬼魘迎頭撲來。

    她嬌軀失控而顫,卻倔強抬起頭來:

    「我不是罪人!」

    「我不是罪人!!!」

    「呵,不是?那你的淚家瞳怎麼來的?」天人五衰冷笑。

    魚知溫眼角已有恐懼的淚花,失聲喃道:「淚家同半聖世家聯」

    她猛地意識到此中有詐,這人在逼榨自己的秘密,急忙閉嘴。

    嗡!

    下一秒,魚知溫的視野就被三點巨大的灰色花斑取代,灰花旋轉流逝,交匯於一點,糅碎了她的整個世界。

    「繼續說下去。」

    「淚家同半聖世家聯姻我的祖上有部分淚家血脈」

    「好笑,你算個屁的淚家人!」

    「我算半個淚家人」

    「那你早死透了,怎麼可能還能活到現在?唔,等等,這些東西,誰告訴你的?」

    「我師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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