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六章 石杯血酒人斷指,三香遙拜桂折山(1 / 1)
「咔!」
「咔、咔!」
虛空裂出幾道紋路,從中跌跌撞撞走出來三個白衣?
說他們是白衣,因為他們的臉,盡人都見過。
就是此前被朱一顆躍然紙上封進紙中,丟入空間碎流里的那幾十人之三。
他們又不像白衣!
因為此刻,他們各自一身白袍,被鮮血染紅,遍體鱗傷,有一個甚至連眼球都掉了一顆
更像紅衣!
字面意義上的,剛浴血奮戰過後的紅衣!
「道殿主?」
「啊?道殿主?是真的道殿主!」
當先的兩位太虛,在堪破空間裂紋之後,見到衣冠楚楚的道穹蒼,第一反應竟是懷疑。
而後,才是從天機司南、天機傀儡、青原山等確定因素上,驗證了道殿主的身份。
他們這兩句話一出,道穹蒼眉頭頓時蹙起。
金奉,金屬性太虛,白衣在位三十二年,以絕對進攻著稱,傷天玄金槍賴以出名。
黃昭,土屬性太虛,白衣在位四十六年,前二十三年以老烏龜死不動的防禦聞名遐邇,戰績較之其他白衣,卻是略平。
後半生搭檔金奉,二人成隊,攻防合體,戰鬥力翻了不止幾番,能擋其他白衣小隊十人,甚至扛過半聖一擊,素有「金黃二子」之稱。
這倆個人,可以說是此次白衣隊伍中,最強的一對組合了。
只不過被躍然紙上封進紙中,丟入空間碎流後。
短短這點時間內,什麼人能將他們傷得至此?
太虛靠數量去堆,怕是論百都不行!
他們遭遇了半聖?
可若遇聖,就算太虛再強,怎可能有生還之機?
若遇聖,自己又怎可能沒有半分察覺,還在青原山同徐小受「風花雪月」?
道穹蒼目光掠過匆匆忙想要開口的二人,卻並沒有問,視線最後落到那個只剩獨眼的斬道身上。
「啊、嗬呵呵」
「滾!給我滾啊!」
這個人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了,正斷斷續續喘着粗氣,忽又暴起,大喝着身前空氣。
他只剩一顆的眼珠充滿了驚慌、恐懼,以及滿滿的混亂。
道穹蒼從他腐爛的頭皮中仔細辨認了下
杜良,詳細資料沒看過,畢竟只是斬道。
唯一有辨識度的點,他是特殊的令屬性,靈元能成令,強行操縱萬物,擅馭人、馭屍,重度好色。
這人確實是有點本錢的,本來長得還不錯,而今卻面部糜爛,頭髮更是掉到只剩寥寥幾根蒼軟
資料畫像中,他本是黑髮,英俊高大!
論修為,他此刻則是氣海被破,道基崩盤,怕是命不久矣。
分明是遭遇了重創!
這種針對氣海的細節攻擊,空間碎流斷的無序不可能完成,必是人為!
「只剩你們幾個?」
道穹蒼環顧四周,見到空間裂縫紋好,修復如初。
他沒能等來第四個白衣到場。
五六十號人進了空間碎流,短暫的時間過後,找到去時路的只剩三個,一個還廢了。
至此,道穹蒼基本能猜出,他們遭遇到了不似半聖的半聖級詭異。
「發生了什麼?」
他沒有前去刺激杜良,而是率先望向了金奉和黃昭。
「稟道殿主,我們被這廝封進了一個特殊的空間之中,正在合力反抗」
金奉突然怒氣頂上來,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朱一顆,上去就是惡狠狠踹了一腳。
「噗!」
昏迷的朱一顆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疼醒後腦袋一歪,再度疼昏過去。
「老金住手!」
黃昭急忙上前拉住了搭檔。
這花紅大盜已經暈厥,胸上更掛了禁武令,想來道殿主留他有用,此時不能殺。
金奉憤憤不平,斂了幾分怒意後,稟拳再報:
「不知怎的,那空間忽然就崩潰了,我們看到了一個應該是一個人!」
應該?
是人?
道穹蒼微頷首,並不打斷,眼神示意繼續。
「我們看不清他。」
「那個時候,我們正合力想要堪破那方特殊空間」
道穹蒼經歷過躍然紙上。
那是一種特殊的,極為壓抑的封閉空間。
他能以小柒化魚知溫,再藏住自己,是因為他已堪破了這等金門術法,隨時可以突破。
白衣一眾人等,卻是要再經歷他此前在常德鎮悟道時經歷過的封閉時期,也難突破的。
那等空間,始作俑者朱一顆但凡沒能第一時間在外面給人封住,裏面的人命拼上了命,都不一定出得來。
但朱一顆
道穹蒼瞥了地上昏迷的傢伙一眼,他分明,及時封住了此人。
金奉等人,該很快從空間碎流中回來,回到青原山才對。
事實也正是如此。
事實也正出了意外。
預想中,空間碎流最多能殺死一二斬道,還得是處於極特殊的意外情況下。
畢竟白衣之中,斬道也是身經百戰,哪個沒經歷過空間碎流的危險?
結果,只回來三人
金奉長呼吸後,繼續說道:
「只是一個遭遇,我們甚至還沒看得清那人長什麼模樣,究竟是不是人」
「空間碎流之中,就陷入了絕對黑暗。」
絕對?
道穹蒼若有所思。
空間碎流本就黑暗,但靈念可以傳音。
通過靈念,還能看到空間風暴、空間之刃等,繼而規避風險。
絕對黑暗,是指什麼都無法作為了才是
黃昭點了下頭,補充說道:「我也同老金是一樣的感受,什麼都看不了,戰友的方位,齊齊丟失了。」
「是的!」金奉顯然是個暴脾氣,說着又有了火氣,想要再踹朱一顆兩腳,被及時拉住。
他齜着牙,恨恨道:
「只是這麼一瞬的絕對黑暗,醒來後,同我一併作戰的弟兄,丟失了大半。」
「我破開黑暗的速度是最快的,立馬找到了黃老兄,他幸好還在不遠處,我靈念能掃見。」
「見還縮着,我幫他破開了黑暗。」
縮着,就是防禦待援道穹蒼點頭表示理解他們之間的專業術語,「然後?」
金奉噎了一下,訕訕道:「什麼都看不見,也許是被我和黃老兄的戰鬥力嚇到了,他不見了。」
「其他人呢?」道穹蒼問。
金奉搖着頭,眼神沉重:「我醒來後,身邊健全的人已經不多,黃老兄我救下後,他們都」
道穹蒼靜靜等着。
「死了。」
金奉艱難說出了最後兩個字。
他暴起,提出金色的長槍,奮力往朱一顆頭顱要扎去,「我乾死你這個狗娘養」
黃昭抱住了他,將他轉到了另一面去冷靜冷靜。
「你說。」道穹蒼看向穩重些的黃昭。
「我防守待援,黑暗侵襲不了我,我想如果老金沒能突破黑暗封鎖,那麼我們這一隊,該是一個都跑不了。」
一頓,黃昭補充道,「嗯,我們是之前攻擊道部首座,呃,其實是在攻擊花紅大盜的那一隊,多是太虛。」
指向杜良,他又道:「他們是負責防守,也就是保護魚知溫,最後保護成了花紅大盜的那一隊,多是斬道。」
「我們,被封入了不同的封閉空間之中。」
雖然很繞,道穹蒼曉得黃昭能在偷天換日下還有這樣的表達,已經不錯了。
他眼神再次示意繼續。
黃昭當然知曉道殿主想要聽什麼,略作思索道:
「防守待援中,我感受到了詭異、邪惡」
「嗯,再具體一些,就是金老說的『絕對黑暗』下,一些針對肉身、靈元,乃至是壽元的『腐化性力量』。」
「對了,我的靈魂也遭受過攻擊,他一時突破不了我的防禦後,應該及時轉移了目標,去對其他人下手了。」
「攻擊的強度很大!非常大!我能抗得下,別人不一定能扛得下。」
「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
黃昭想說就是金老說過的,出絕對黑暗後,見到的不健全的戰友們。
眼神,剛好瞥向了杜良。
杜良臉上似乎很癢,抓了一把,撓下來一塊臉皮,鮮血嘩啦啦的流。
道穹蒼基本能還原空間碎流中的戰鬥了。
一眾白衣,連敵人都沒見着,全給弄殘、弄死,以至於他們對此戰的形容,聽起來都很虛無縹緲。
「杜良?」他來到了掀開頭皮,正在撓頭骨的斬道面前。
「嗬呵」
杜良還在慘笑,聞聲猛然抬起頭,只剩一顆的眼珠子中沒有焦點,又快速抱住腦袋:
「啊啊啊啊!」
他發出了慘厲的尖叫。
道穹蒼天機司南一動,星光掠掃。
大淨化術!
被這一術掃中,杜良凌亂眼神中多了理性的光輝,他愣了半響:「道殿主?」
「伱經歷了什麼?」
「我」杜良方想說話,靈念掃見了自身狀態,發現道基崩盤,靈元正在漸次消碎之時。
他意識到自己時日無幾,砰的癱倒於地:「我」
「你見到了他,他讓你回來,跟我說點什麼?」道穹蒼幫他說了出來。
金奉、黃昭聞聲一怔。
見到了?
這怎麼可能?
杜良只是斬道
不過轉念一想,確實只是斬道的話,如若不是那人刻意為之,杜良怎麼可能在那等死局中,苟得一命回來?
金奉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他感覺自己這種沒腦子的,在那等局面下能回來,也許不一定是因為自己戰力夠高?突破黑暗夠快?
醒醒,至少我回來了
他拍了拍腦門,將恐懼淡忘於腦海外,提着槍惡狠狠再剮了朱一顆一眼。
都怪這個該死的!
一定是他們里外聯合!
旁側,杜良思緒似乎也被道殿主一言帶入到了不堪回首的畫面中,瞳孔中彌散着恐懼,「他、他」
「他」了半天,杜良說不出話來,像是在抵抗着自己。
「不能說,還是不敢說?」道穹蒼眸光一閃。
杜良低頭瞥見自己殘敗的身軀,感覺自己已經不剩幾句話可以講了。
他搖着頭,慘聲道:「道殿主,我只有一個請求」
「講。」
「我在玉京城,有三百六十二房娘子,我對不起她們,請您幫我遣散她們,撫恤金」杜良閉上了眼,「平均分配。」
金奉聽完,像刺蝟一樣炸開了。
「干你大爺!」
「都什麼時候了,你在道殿主面前,惦記着你那幾個臭娘們?」
「你見到了什麼,倒是說啊!」
黃昭趕忙又將夥伴拉走,對道殿主抱歉地作表情。
道穹蒼沒有動怒。
白衣、紅衣,都是他着手促成的,選拔標準有多嚴苛,他自個兒知曉。
這裏頭的人或許好色,或許暴躁,或許有其他小毛病。
在正經事上,不至於如此。
杜良不說,不是因為他的娘子重於他見到的人和經歷的事,而是誠如他道穹蒼所問一般
不敢說!
甚至,不能說!
「你是信他,還是信我。」道穹蒼以陳述的語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杜良情緒險些失控,只剩一顆的瞳珠瘋狂震顫起來,淒聲道:「道殿主,不要問了」
「你是信他,還是信我。」
「道殿主!」
「黑夜即將消弭,光明日益趨近。」道穹蒼面色莊嚴,說出了白衣的誓詞,「而我,會為你們報仇。」
杜良血淚滿面,瞳孔震動着,顫手往前伸:「那,給我一張木桌。」
木桌?
金奉、黃昭都怔住。
盡人在一旁作為一個局外人,聽得也有些發蒙。
怎麼突然就整上「木桌」了?
是我理解的那個「木桌」嗎?
道穹蒼神情一動,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一張上好的油紅桂木茶桌。
杜良剛要摸上這茶桌時,道穹蒼手又一翻,茶桌消失。
他敕動聖力,在山林中刷刷砍樹,橫削豎劈,榫卯嵌合,很快製作出了一方簡陋的木桌,呈在了杜良身前。
盡人沒來由心頭一凜。
本來還覺得沒什麼,道穹蒼如此慎重對待「木桌」,有些讓人發毛。
金奉、黃昭不解,但沒有作聲,默默觀望。
杜良感激地看了道殿主一眼,撕下沾滿了血的衣袍下擺,撲在木桌上。
這個時候,所有人能看到他連大腿都腐爛了。
「他是這樣子對我說的」
杜良邊說着,往地上掬了一捧黃土,拍在桌上血布靠很前又左右很正中央的位置,拍得很是夯實。
鮮血摻在小土推中,有些滲人。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其實是杜良手指頭已經掉了不少,雙手加起來只剩下殘缺的六根,左二右四,軟趴趴用皮吊着。
他從地上挑了三塊雞蛋大小,相差不大的石頭,拍在了小土堆前。
「他說,要放好,距離得平等一些,因為人生來平等,規矩森嚴」
金奉忽然渾身不適,打了一個激靈。
「他說,道殿主啊,發揮您的想像力,把這想像成三個酒杯,血是杯中酒,酒為美夢釀」
黃昭瞳孔一震,猛地望向身後,然身後並無人在吹冷風。
「他說,道殿主啊,打蛇打七寸,殺人殺到死,您留我一命,我給您上三炷香」
盡人猛地記起來這是什麼了!
他身處染茗遺址,這一刻都想斷了同天機傀儡中殘念的聯繫,半分都不想看接下來的發展,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被道穹蒼下了大拘禁術。
他的靈念,自斷不得!
道穹蒼目中閃過一縷紅芒,倏然出手,一拳重轟而下,就要將身前那張祭台轟成齏粉。
「杜良,你在幹什麼,住手!」
金奉提着槍,同一時間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橫空暴然抽去。
砰!
一聲炸響。
空氣都被抽爆。
距離太近了!道穹蒼只來得及一個側身,避開要害
天機司南跟着一動,可大挪移術畢竟不是真的瞬發,他被金奉暴力一槍抽飛,抽上了高空。
這一剎,道穹蒼疼得吸了一口冷氣。
他醒了!
「異常!異常!異常!」
腦海里的聲音清晰無比,但道穹蒼這一會,甚至不知道它是從開始就在播報,還是臨時響起。
他反觀自身,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天人五衰!
道穹蒼再不敢耽擱,天機司南凌空一轉,化出兩道光,射向了杜良和金奉。
「大誅殺術!」
一頓。
他仿佛才記起來什麼,忙不迭又一抹天機司南。
刷的一聲,再一道大誅殺術,射向了滿臉震撼的黃昭。
「金奉,你瘋了?!」
黃昭在金奉以下犯上的時候就給驚呆了,反應過來後,他及時出手,撲向祭台,亡羊補牢。
他雙目中流出了血液,流進了唇口之間,猛然豎手起印:
「以我身血,厚化萬物!」
嗡!
土黃色的光暈層層覆蓋,護住了他眼裏的道殿主,實際上的祭台!
「嗤。」
大誅殺術,瞬間誅碎了提槍抽完人後,處於發懵時間的金奉,將人誅成了齏粉,屍骨無存。
可餘下的,卻被以防禦著稱的黃昭擋住。
那兩道以聖力凝練的星光,誅向的正是祭台。
被黃昭這麼一擋,一道瘋狂消耗着黃昭,一道則力量微錯,射向了側邊杜良的頭顱。
連半分遲滯都無,對此毫無反應的杜良,頭顱頃刻化作齏粉,連噴溢而出的鮮血都被誅除。
無頭的杜良,繼續動作!
他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繼掰斷了右手的中指、無名指、小指。
「啪!」
他將三根流血的手指,重重插在了祭台上的黃土堆上,如同是給香爐上了三炷香。
道穹蒼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慢了!
待得聖力將黃昭的防禦磨滅掉,那得是數息之後,而這中間,杜良不知道會做出來什麼詭異之舉!
「大呈現術!」
道穹蒼雙手一變,黃昭身下,便呈現出了一方死海投影。
他周身涌動的靈元即刻消逝,整個人化作血人,拜倒在祭壇之前,儼然失去生機。
剛好是跪拜狀!
剛好以頭搶地!
如同黃昭就是祭品,自主獻祭的模樣!
同樣毫無生機、人頭都沒了的杜良,還能有所動作,就像是他本人在以令馭屍。
他搬起了祭台,找了半天,因為腦袋掉了找不到方向,最後重重一放,好死不死對準了玉京城桂折聖山的方向。
道穹蒼倒抽一口冷氣,手臂上有汗毛豎起。
前有他設局連環計,強勢誅殺天人五衰;後天人五衰如法炮製,一切都沒給人反應時間,強行完成獻祭!
這個時候,大呈現術呈現出的死海,同樣寂絕了道穹蒼能量形態的大誅殺術。
他要粉碎祭台,或是搬動祭台的方向,轉向別處,還得先解除掉大呈現術。
這般事了,耗費的時間簡直不用去計,因為太短了,一個念頭都功夫。
但那是平時!
現如今,當道穹蒼再要動作時
「嗚!」
九天陰風響起。
「不要」
「放過我吧」
「道殿主,救救不,不要救」
天邊烏雲匯聚,裂開數十空間裂縫,隕落在空間碎流中的白衣殘魂哀聲連天,祈求不斷,惹人悲憐。
道穹蒼沉重閉上了眼睛。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是這人操控了!
理智告訴他,白衣的生死可以不顧,本尊最重要。
端坐於桂折聖山上聖寰殿內的道穹蒼,再一次傳來了干預命令
道穹蒼一拂袖,表情無悲無喜:
「無辜者置入輪迴,本殿在此,受你一拜!」
嗚——
陰魂欠身,三兩致敬,垂拱而拜。
祭壇成型,石杯血酒,斷指成香。
遠空飄來幽幽風聲,傳喚於青原山上下,充斥着詭異與陰邪,驚得四下野獸狼狽逃竄:
「一杯澆人油,碌碌提濕袖。」
「二杯煎身骨,鬱郁寡冥壽。」
「三杯熬魂湯,滾滾髒靈帚。」
「祭酒斟三杯,晦君三屍臭。」
啪!
木桌炸碎,石杯血指盡焚。
一縷猩紅之光,從青原山上飛越,射向無名,遙似聖山。
感謝「北域天才姜吶衣」和「你猜嗯」大佬的打賞!
打開後台看到幾十個打賞嚇一大跳,大大小小加起來好幾個萬賞了,看了眼群,原來是大帝之爭,恐怖如斯!
你們快不要再不打了啦.jpg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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