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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七章 老狗,再來一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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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愛蒼生惜字如金。

    「是!」奚點頭,一一具述道:

    「四陵山沒有動靜聖宮五大權柄,並不以盡照一脈的意志為主導。」

    「東域參月仙城、西域大漠嶺,也沒有動作,繼續跟進中。」

    「北域天盟有亂子,但好似是因為普玄姜氏聖隕而生的小亂,具體和是否有額外情況,我們的人還在繼續查驗。」

    「南域半月居持續不穩定半月灣秘境的位置太好,我們的力量干涉不到,所以他們一直處於半挑釁狀態,跟之前變化不大。」

    「值得一提的是」

    黑衣人奚頓了下,眸色凝重的道:「南域黑心果族一族之人,憑空消失了,包括半聖。」

    半聖臧人嗎,才剛聊到他,果然出問題了九祭桂靈體略顯訝異,「都死了?」

    「不像是死,更像是集體進入了一種秘境空間。」奚道。

    「半聖臧人有一『吞界蠱』,他將族人吞進蠱內世界,後顧之憂排除,說明離出手不遠了。」愛蒼生大局在握,問道:「你之前調查他的結果如何?」

    奚想了想,說道:

    「我跟蹤過半月居花草閣的閣主,確定了他們和黑心果族半聖有關係。」

    「但只能是遠遠跟隨,見他們靠近黑心果族聖地之後,就沒法跟進了。」

    「再近一些,我會被半聖察覺。」

    頓了下,奚又再道:

    「至於黑心果族,過後我以另一種身份進入過他們族中聖地。」

    「那裏風聲鶴唳,民心飄搖,一個個嚮往外界,已不像是半聖自囚之所。」

    「綜合以上,半月居和黑心果族聯手的可能性,已經很高。」

    九祭桂靈體聽完,目光略帶讚賞的點了點頭。

    奚小朋友很厲害,她已經是知道了的。

    南域半月居,在情報方面幾乎碾壓了聖神殿堂的各大分殿,隱有龍頭之勢。

    如此情況下,奚還能追蹤到花草閣神出鬼沒的閣主,難能可貴。

    至於潛身半聖所在之地而不被察覺,這更加是能力強大的表現了。

    「做得不錯,如果可以的話,繼續調查半聖臧人。」愛蒼生同樣出聲,帶着澹澹的欣賞。

    「是!」

    「你知道徐小受吧?」愛蒼生話鋒一轉。

    「屬下只聽過他的名字」

    「道殿主說,在虛空島上,徐小受已借用天時地利人和,另類意義上完成屠聖之舉多次了。」愛蒼生意味深長。

    這話要是對司徒庸人說,愛蒼生覺得自己已經能看到對方眼中不服的火焰了。

    然奚聽完,眼神無波無瀾,像是根本沒將徐小受放在心上。

    愛蒼生再次出聲刺激:「他已經超過了宇靈滴。」

    「是。」

    奚點頭道完,發現二聖還看着自己,不由再次張口,補充道:

    「我不敢跟宇靈滴首座相提並論。」

    「徐小受戰績赫赫,時常以弱勝強,我也自愧弗如。」

    九祭桂靈體紅唇張了張,欲言又止。

    她以為奚小朋友是看不起徐小受,敢情這傢伙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太低了!

    又是這樣愛蒼生眯了眯眼,要不怎麼說古劍修煩人呢,一個個虛偽到了極致!

    「剩下的呢?」他回到正題。

    奚正了正色,凝重道:

    「蒼生大人明鑑,死浮屠之城確已生亂,還是暴亂!」

    「所有死徒、惡人、頹然屍,互相砍殺,像是瘋魔,我已派人過去協助鎮壓。」

    「至於十字街角,那裏是混亂之地,容不下聖神殿堂之人,我們的人沒能夠進去。」

    「裏面應該更亂,聽說是有人要衝出來了」

    說道這,陰影面具下,奚的目光有了波動。

    他能猜得出來生亂的是誰,「鬼門關,神稱神」的神亦!

    那是十尊座中,一人生提兩把尊座,殺進地獄之門內也要將至愛之人的靈魂挽救回來的絕世勐人。

    這不是奚現在層次能面對的。

    當然,和神亦同級的蒼生大人,目前就在大殿內坐着。

    盯住神亦,是蒼生大人最重要的任務,沒有之一,想來不會發生意外。

    愛蒼生聞聲一動,目光遠眺,似乎突破了時空限制,看到了遙遠混亂的血腥之城。

    他的雙目之中亮起了繁複的道則之力,彷若蘊含着世上最困難問題的所有答桉。

    「大道之眼」

    奚只偷看了一下,便垂下眸。

    「他出不來。」

    愛蒼生推動了桂木輪椅,來到了聖寰殿的殿門口,緩緩拎起了邪罪弓。

    「要出箭了?」

    奚忍不住回眸望去。

    便見一人多高的黑色弓箭,隨着滿月弦開,匯出了一支紅色的繚有餓鬼怨靈邪魔之氣的恐怖箭失。

    「嘣!

    弦驚箭掠,聖寰殿內炸開一聲巨響。

    玄色的邪罪弓之箭破天而出,穿破了雲層,在桂折聖山上留下一道黑線,消失無蹤。

    一箭!

    奚心潮澎湃,恨不得有能力可以瞬移到死浮屠之城,看看這一箭能轟出什麼效果。

    但對愛蒼生而言,這卻像是隨手為之。

    箭出之後,他收弓回落,推着桂木輪椅,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死海呢?」愛蒼生波瀾不驚的問。

    奚壓下心頭震動,肅聲道:「死海暫無異常,聖奴無袖現在每天能清醒半個時辰左右,一直在同無月劍仙敘舊。」

    「苟無月嗎」愛蒼生呢喃一句,垂眸無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死海。

    這是一個封閉的黑暗空間,像是一個大型的牢獄世界。

    黑色的海水淹沒了整個世界。

    無處不在的禁法結界,壓下了所有關押此地煉靈師反抗的心。

    死海並無刻意分隔而出的牢房。

    但每個關押於此地的人,莫不是此前聖神大陸赫赫有名之輩。

    他們的領地意識極強,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即便在外可能是仇人,落入此地,鮮少尋釁滋事。

    大家都是失去了靈元的廢物。

    一旦兩兩打起來了,各自受傷,很容易就被第三者偷襲,快速殞命。

    然死海能壓得住尋常煉靈師,壓不住的,還有挺多種人。

    諸如體修、古劍修

    亦或者天生強悍,具備特殊能力的特殊物種們。

    這些,通通都不是禁法結界能封印得住的。

    「前、前輩」

    「清醒點!饒、饒命啊前輩咳咳!」

    某一片黑色海域內,一個沉沒於地,不斷顫抖,口吐血沫的男子頭上,正踩着一隻漏着大拇指腳趾頭的草鞋。

    他在哀求。

    啪!

    草鞋一旋,一踐踏,男子頭顱就如西瓜般炸開了。

    「嗬」

    上方傳出一聲不似人言的低吼聲。

    魔氣繚繞中,顯露着一個正不斷顫抖的身形。


    不多時,這個人控制住了痙攣,滿溢的魔氣從體外斂了回去,猩紅的雙目中恢復了一絲神采。

    這是個身披蓑衣的老頭,頭頂稍稍有些發禿,面容枯藁,眼圈都是黑色的,像是幾百年沒睡過覺。

    他的雙手袖袍早已不翼而飛,露出乾瘦龜裂中帶有一點點精壯力量感的焦黑雙臂。

    禿頂老頭的胯間還別有一頂草笠,草笠很是殘破,邊邊角角全是磨損。

    但有意識的時候,老頭似乎就會選擇這般動作,以此來遮住他唯一的身體缺陷。

    「呼~」

    死海之中,桑老深深吐出了一口氣,將草笠提起戴上,遮住了顱頂的同時,也將上半張臉藏進陰翳之中。

    草笠又多了磨損。

    「又死一個」

    老頭垂眸望着腳下的無頭男子屍體,將之踢飛,閉上了雙眼,徒留一聲長嘆,「抱歉。」

    殺人非本意,唯願道心平。

    自打八宮裏替徐小受擋下那一箭後,桑老一直就處於如此走火入魔狀態。

    一開始,他還能保有丁點自我意識。

    被打入死海之後,他完全失控了,一身力量再也無法遏制住。

    在這個基本都是煉靈師的廢人牢獄之中,他的王座之軀,已是碾壓。

    更何況走火入魔失控後,徹神念這種無法被封印的特殊力量形態,完全解放。

    無袖·赤焦手根本藏不住,終日解着,橫推死海。

    「滋滋」

    雙臂擺動間,死海滋滋冒氣泡,那是海水被高溫灼透發出的聲音。

    無袖·赤焦手固然是徹神念的一種形式。

    但本來只是一式靈技,按理說不可能在死海下解放得開。

    桑老卻又極為特殊,是在邪罪弓走火入魔下進來的。

    兩相極致力量的抗衡之中,癲狂與壓制對沖,徹神念的力量,被逼出來了!

    一開始無袖·赤焦手確實出不來。

    時值今日,無袖·赤焦手已成為單種形態上最極致的徹神念,真正發生了蛻變。

    桑老就算是想,已無法將自己這一式變異的「靈技」給斂回!

    就像是主動成了被動。

    他無時不刻都在承受無袖·赤焦手的灼燒之痛,而死海之人,無時不刻都在驚慌。

    ——一個能在禁法結界下被動施展徹神念的勐人,還沒有理智!這怎能不叫一幫廢物驚恐?

    「唉」

    一聲長嘆,望着無袖的雙臂,桑老已不知自己在無意識下,滅殺了多少人。

    雖說能進死海的人,多多少少,死有餘辜。

    但這般屠戮,真不是他的本性。

    「徐小受啊」

    仰眸看不到天和光,桑老踱步,往目的地走去。

    作為聖宮盡照一脈傳人

    他中箭時,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會死。

    因為哪怕他背叛了聖宮,牧凜師弟會救,師尊龍融之會救。

    背景在,他根本死不了。

    何況八尊諳也不可能坐視自己死去。

    作為聖宮四子

    死海能壓得下別人,桑老知道,壓不了自己。

    就如虛空島內島,同樣壓不住八尊諳一樣。

    在天桑靈宮,桑老只不過因為身體有傷而修為低落。

    此後一路修養,他傷勢已恢復得差不多。

    邪罪弓帶來的走火入魔,能折磨死尋常人,但折磨不死一路飽受折磨成長過來之輩。

    這不,桑老從渾渾噩噩,進化到每天能清醒半個時辰。

    盡照一脈,後背都寫着「苦痛」二字,所以分外惜才,惜那能從「苦痛」中活來的才。

    盡照一脈向來護短,也是有一些原因在這的。

    桑老感覺如若自己修煉的是古劍術,他現在已快可以磨礪出一個魔劍術來了,從走火入魔之中修習。

    同樣,死海在天才眼中,也如同一次生死歷練。

    那些扛不住強壓的靈技徹底消失,但無袖·赤焦手這種畢生得意之作,跟着進化了。

    「雖說進化方向出乎意料,我真變無袖了,但和一開始想的,大差不差」

    桑老邁步往前,目中有着精光。

    他有着聖宮四子,聖奴二把手的傲氣,哪怕不經死海,也知道那玩意壓不住自己。

    如今一切,得以驗證當時想法。

    既如此,桑老所想的很多東西,就可以在這無人顧及之地,開始修煉了。

    比如

    桑老曾在聖宮修習時,就對自己的小夥伴們提出了這麼一個疑問:

    「奧義之力,真的只能在王座道境修成嗎,誰規定的?」

    那個時候,肖七修還在鑽研他那說是可以超越古劍術,卻迄今修不出個屁來的「靈劍術」;

    喬遷之沉浸在所謂的「陣圖師」之中,幻想着以靈陣之道,化虛為實,超越天機,怒造生靈;

    葉小天揣着最強大的空間屬性閉門造車,什麼都不想突破,只想給煉靈之道這條康莊大道畫上一個最強大、最圓滿的奧義句號。

    對此一問,三人自是嗤之以鼻。

    桑老卻不敢苟同。

    他從不認為從來如此就是既定,就是不可逾越。

    所以他悍然選擇了衝擊斬道,不顧葉小天的勸阻。

    之後在斬道、太虛、受傷便順勢跌回斬道時,他主要在研究這般想法。

    可沒法突破!

    研究了數十年,好像都是在鑽牛角尖,研究錯了。

    桑老並不認命。

    他覺得萬事萬物皆有機會。

    就如同魁雷漢貫徹形、氣、神化為徹神念,道穹蒼以天機術締造出了蒼穹繪卷,神亦也以開竅刺穴之法點亮人體奧義之圖一樣。

    他的夢想是可以實現的。

    奧義陣圖,是可以在任何時候都點亮的。

    似八尊諳之流,乃下下之輩——同葉小天一樣,安分守己,走着最安全的路,是天才界的恥辱。

    桑老覺得自己的想法才算天才之想,所以貫徹施行,直至終末,遭遇了幾十年的瓶頸後,他找到了突破口。

    單憑自身之力,確實是做不到在王座道境之後再開奧義陣圖的。

    要能,顏無色那等天才,早開了。

    但桑老覺得自己和顏無色那等煉靈之光截然不同的是,他敢拼、敢承受痛苦。

    所以,他想到了又一個法子,靈感來源於八尊諳。

    禁法結界下,萬事萬物都被壓回源點,八尊諳卻能突破出來。

    既如此,自己能否藉助外在壓力,在境界被壓回連王座道境都不是的時候,悟道悟出奧義陣圖來呢?

    「如是這想法得以完成,理論上,只要突破先天,掌握先天屬性之力,人人都可悟道,都可掌握奧義陣圖!」

    「那麼,煉靈界將迎來一場質變,葉小天臉將腫到天邊,因為這甚至要超越『徹神念』!」

    「『徹神念』的門檻畢竟太高,拋開廢物不談的話,基本都是斬道、太虛,才能完成徹神念的修行。」

    「嗯,奧義陣圖就要簡單得多,還可以靠外力輔助,比如找到菩提古木」

    「退一萬步,找到悟道果之類的靈藥煉製成丹藥服下,配合悟道也行」

    「荒誕確實是荒誕了點,但徹神念初誕生時,大家不也覺得這很荒誕麼?」

    桑老抓住唯一的清醒時間,一邊繼續思考和嘗試着自己作為聖宮學子時的課題研究,一邊走到了目的地。

    他雙目勐地放出亮光,盯着那個獨臂落魄的白衣劍客,大聲喝道:

    「老狗,再來一戰,我有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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