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三八 唯有遺憾(1 / 1)
readx; 一個來自老實人的怒火,徹底在這間95年蓋好的平房裏燃燒了起來,。
「你們這幫蛆,,。」
齊長富嘶吼着,眼睛紅着,光着腳丫子,宛若精神失常的病人,掄着菜刀,直接奔着海寶砍去,。
「噗嗤,。」
海寶一躲,刀刃直接剁在臉上,他趔趄着後退了一步,後面幾個青年,持刀就砍向了齊長富。
「啪,。」
齊長富抬手抓住一個小伙的刀刃,是的,,空手抓住了刀刃,,鮮血瞬間殷紅了手掌。
持刀的混子,頓時懵了,沒往下砍,也忘了往後退。
「咣,咣,。」
齊長富抬手就是兩刀,砍在了小伙脖子上,同一個位置,。
「泚,。」
鮮血噴濺。
「咯咯。」
小伙拿着刀,嘴裏不停往脖子裏抽氣,但卻泛起了打嗝聲,。
「噗咚。」
齊長富往前一竄,小伙手裏拎着刀仰面倒地,腦袋磕在門檻子上,泛起當的一聲。
「呼啦啦。」
人群轟散,包括海寶在內,所有人第一時間就跑,誰敢跟一個敢抓刀刃的瘋子干,,。
這時候他們不再是混子,而是一個個被嚇破膽的普通人,剛才的耀武揚威,剛才的社會小青年姿態,完全不見,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一個個都忘了自己手裏還有刀,。
齊長富追出屋內,隨後他兒子,抓起了一把剔骨刀,父子二人追着這幫「蛆」,直接干到了院子裏。
而此刻的院子內,左側的院牆已經坍塌,地上全是帶着水泥的磚頭子,正門有鏟車堵着,所以這幫人要跑,只能從院牆缺口乾出去。
海寶臉上有傷,血水模糊了視線,再加上地上全是磚頭子,他倉促的跑了幾步,腳下不穩,噗咚一聲栽倒在了石頭上。
「操.你.媽,,打我爸幹啥。」
齊長富的二人子,嘶吼着沖了過去,腳丫子踩在石頭上,瘦弱的身軀,直接撲在了海寶身上。
「兒子,。」
後面的齊長富大叫了一聲。
「噗嗤,噗嗤,噗嗤,。」
連續三刀插進了海寶的後背,其中一刀,直接貫穿胸腔,另外兩刀都在扎了骨頭上,沒捅進去,。
「嗚嗚。」
海寶猶如跳街舞的嘻哈少年,後背插着刀,猛然竄去,腳法凌亂的在石頭堆上框蹦了幾下,隨後繼續往外跑,剛跑出院牆,一頭栽倒,隨後再就沒起來,直接死了。
此刻,外面的車已經都跑乾淨了,包括行駛很慢的鏟車,這個破敗的院子裏,只留下了兩具屍體,還有渾身是傷的齊長富一家三口
「噗咚。」
齊長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濺起了絲絲灰塵。
「老齊,,老齊。」
媳婦從屋裏奔跑出來,從後面抓着齊長富,看着亂糟糟的院子,隨即結巴的說道:「你你殺人了。」
「。」
齊長富單手捂着臉,目光呆滯,一聲沒吭。
「家裏有錢,你拿着,趕緊跑。」媳婦說了第二句話。
「幫幫我拿根煙。」
齊長富同樣結巴的回道。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抽煙。」
媳婦使勁兒拽着他,想把他拉起來,嘴裏繼續說道:「趕緊跑吧,。」
「跑啥跑,去幫我拿根煙。」
齊長富聲音平穩了許多,似乎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接受了這個現實。
「給你。」
兒子坐在磚頭子上,從海寶兜里翻出煙盒,隨後連同打火機扔了過來,齊長富手掌顫抖着抽出煙,隨即啪的一聲點燃。
「呼。」
齊長富吐了口煙,隨即沖兒子喊道:「打電話報警。」
「你瘋了,,,。」媳婦頓時喊道。
「向南要送我一處房子,我都沒要,,因為殺兩個混子,我就跑,那太對不起,我這八年多的堅持。」齊長富咬着牙說道。
「。」媳婦默然無語。
齊長富坐在地上,靜靜的抽着煙,他的兒子打電話報了警。
看着自己熟悉的院子,自己熟悉的村子,齊長富心裏竟然沒後悔走到今天,更沒後悔拒絕了薛玉,而是有着深深的遺憾,因為他還未曾見過這個村子,五年以後,或者十年以後的摸樣,更為自己沒能幹完最後的工作,而有些惋惜。
「我跟小莉好上了。」
齊長富掐滅煙頭,又點了一根。
媳婦呆愣,沉默半天回了一句:「嗯。」
「全村的人都知道,就你當不知道,我挺對不起你的。」
齊長富低頭說道。
「咱倆將近二十年的婚姻,有了三個孩子,還說啥對不起啊你沒說不要我,那就繼續過唄。」媳婦也沒再勸齊長富跑。
「嗯。」
齊長富不知道說什麼好,默然的裹着煙嘴。
「嗡嗡。」
警笛嗡鳴,警燈閃爍。
「唰。」
齊長富站了起來。
很快派出所民警下了車,看見院內的景象以後,徹底驚呆了,又看向了滿身是血的齊長富,震驚的問道:「老齊,咋回事兒啊。」
「他們持刀進我家打砸,傷人。」齊長富簡潔的解釋了一句。
「賀所,死了兩個。」
另一頭的辦案民警,快速喊道。
「誰弄的。」賀所看着齊長富問道。
「我殺的。」齊長富毫不猶豫的回道。
「誰弄的,,。」賀所明明聽清了,但卻忍不住再次問了一句,因為他認識齊長富,了解他的性格,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齊長富會殺人。
「我殺的。」齊長富再次回了一句。
賀所默然無語,隨即沉默半天,竟然反問了一句:「你咋不跑呢。」
「家就在這兒,往哪兒跑。」
齊長富隨口回了一句。
幾分鐘以後,齊長富被帶上手銬子,往警車方向走去,二兒子也同樣被帶走。
「兒子上完大學,把房子賣了,你也過去吧。」
齊長富看着媳婦,緩緩說道。
媳婦看着他,沒出聲。
「唰。」
齊長富扭頭再次看了一眼村莊,原地矗立良久,突然說了一句:「我就是個村委書記啊,,想的太多,能辦的卻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