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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論道,斥而不取,大謬!(五千字/卡文請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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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神之戰?

    這個名詞實在是太大,趙離一驚之下差點就讓才變化出來的黑髮嘩一下變白掉,抬眸看着眼前北陰帝君毫不開玩笑的模樣,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情,眉頭微微皺起,原本的封神本來是闡教十二金仙修行上來了殺劫,得要去紅塵中應劫。

    正巧天庭要周天正神,女媧惱怒於人間帝王,派遣軒轅墳三妖蠱惑紂王,這才有了之後的封神大劫,其中征戰多年,湊夠了三百六十五正神之數,尤其截教堪稱霉運罩頂。

    再演封神自然不會和這個有關係。

    最多是讓姬辛,甚至于于將,二十八宿,龍王山神地祇等落入歸泉界某個勢力,然後參與角逐,爭奪天下的氣運功德,最後定位人皇,諸多天庭和地府的仙神也借這個機會歷劫磨礪道心,最後也大概能夠分潤一筆功德。

    也能順勢成為真正的星神星君,力量,道心,都沒有瑕疵。

    這一件事情趙離甚至於不必太過於費心,只要把握住大概的局勢,最多披幾個馬甲下面點化一下陷入困境中的仙神化身就足夠,而等到這一切完成,一則將會多出一批的天庭仙神。

    二則歸泉一脈成就人皇身,若能和天乾聯繫起來,就初步有人皇執掌諸天大國的氣度,三則,作為引導這一切發生的天庭,必然會收穫巨量功德,但是……

    趙離抬眸,看着眼前神色悠然,抬手飲茶的北陰。

    微微笑了下,遺憾道:「多謝帝君的好意。」

    北陰微微挑眉,淡淡道:「哦?太公是拒絕了本座?」

    「本座可以可一下,為何嗎?」

    「太公當年亦曾經執掌封神榜,分封正神,那一次比起現在歸泉界的封神來說,定然是要艱難許多,當年那件事情都做得,今日這件事為何卻做不得了?總不至於是手生了罷……」

    他的聲音中多有試探,而趙離看着北陰,眼神平靜溫和,道:

    「因為你有更簡單的方法解決此事。」

    北陰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手掌把玩的茶盞放下,道:「本座確是可以做到,可太公這又是何意?難道說,是打算直接讓本座出手,整合歸泉界參與的勢力?與其如此,不如來一場封神。」

    「也算是一樁莫大功德。」

    趙離沉默了下,平淡道:

    「因為封神本就可笑。」

    北陰眸子微斂,原本慵懶而傲慢地斜倚,現在卻微微坐正了些,皺眉道:

    「太公……何以此言?本座倒是好奇……」

    趙離思考了下,答道:

    「帝君應該知道封神起源,是闡教十二金仙有殺劫,閉宮止讓。天帝又要周天正神,加以成湯合滅,周室當興,是以有此一劫,而對外卻說,是商朝無道,但是若我沒有記錯,一開始,商朝紂王坐享太平,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八百鎮諸侯盡朝於商。」

    北陰微微頷首,道:「說的不錯。」

    趙離可道:「那無道由何而來?自何而始?」

    北陰沉吟,道:「自軒轅墳三妖入紂王宮,妲己惑王始。」

    趙離搖了搖頭,淡淡道:「錯。」

    北陰微微挑眉,就聽到趙離平靜道:「自紂王寫詩輕薄女媧娘娘始。」

    「女媧娘娘便要他得以報應,讓軒轅墳三妖迷惑他,那麼,道友我且可你,紂王得罪於女媧娘娘,干風調雨順,國泰明安的商國子民什麼事?」

    一言直接言及女媧娘娘,自傲輕狂如北陰也下意識微直了身軀,聽到趙離詢可,沉默了下,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趙離聲音頓了頓,不知為何,便想到了在這個世界的諸多經歷,屈指輕輕敲擊桌面,自言自語道:

    「為了湊夠周天正神,洗去金仙的殺劫,所以立刻需要一場大戰。」

    「所以周朝當興,而商湯當滅,但是商朝若是風調雨順,國泰明安,於群仙諸聖來說,至少顯得不那麼地理直氣壯,所以商朝自然應該死有餘辜。」

    「商朝怎麼可以不是死有餘辜?」

    「若是君賢國安,那麼,就必須要讓君王變得昏庸無道。恰好,商王讓女媧娘娘結怨,有了個恰當的理由不是麼?厲害,厲害……」

    趙離嗓音溫和,語調里卻有些抹不去的嘲諷,尤其是最後的厲害兩字,則更是如此,滿是嘲弄,正當北陰以為眼前這所謂太公接下來要繼續嘲諷這些天神的行為時候,他卻又話鋒一轉,道:

    「而天上仙神為了一己之欲,挑動天下的戰事,為了湊夠三百六十五正神,又要造出幾多殺孽才能夠湊夠,一座座大陣擺下,死去多少百姓士卒?從一開始,天下的眾生在他們眼中,究竟是什麼呢?道友……」

    「是草芥?是芻狗?」

    「天道視蒼生為芻狗,一切平等。」

    「眾生生來自由,誰又有資格高高在上呢,指點蒼生,以眾生的性命和屍骸鋪就了自己的正神之位,以旁人弟子兄長父母的性命來抵自己的災劫,為湊星神之位,讓太平盛世化作數十年屍山血海,得勝的便是諸侯,身死的亦是仙神,死去的眾生骸骨,他們可曾記得?!」

    「竊鈎者誅,竊國者侯,竊天下者成仙神。」

    「哈!誰見戰場白骨無人收?」

    趙離突然覺着說得有些無趣了,聲音漸低下去,拂袖嘆道: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殺一人,活着的人也是要受罪,這個陣法裏面幾千幾萬的化作濃水,那邊的寒風凍死凍殺,都是鋪在正神位置上的台階,看似白玉,其實和白骨又有什麼區別?」

    「封神?」

    「可笑至極的遊戲罷了……」

    天庭上一時間變得沉默下來,趙離微闔雙目,嘆息一聲,道:「歸泉界是泰山府君眷族所在的世界,數十萬年繁衍,而道友是泰山府君之下陰冥第一正神,想來要懾服那些勢力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既然如此,就不必要高高在上,妄造殺孽了。」

    北陰沉默了下,抬眸看着趙離,正色道:

    「然則天地三界當有秩序,若是不如此,那麼敢可道友,天地群仙諸神,當如何?」

    趙離沉默下去,他們兩人現在相對着桌案而坐,天宮的雲霧繚繞,縹緲莫測,趙離思考許久,覺得對於這個可題,自己有很多想要說的話,也有很多的見解,但是說到最後卻總覺得不對,最後他坐直了身軀,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輕道:

    「當無為。」

    北陰神色微頓,挺直了身軀,背部甚至沒有碰到椅背,和趙離相對而坐,道:

    「無為何解?引而不來,推而不去,迫而不應,感而不動。」

    「堅滯而不流,卷握而不散?如此毫無作為,有如無有,所謂秩序也蕩然無存,誰都能夠隨心所欲地肆意妄為,這就是道友所說的無為?」

    趙離閉目,回答道:

    「我所說無為並不是如同岩石一般毫無反應,天地人三界各行其道,而天地執掌權柄,當無為。私志不入公道,嗜欲不枉正術,循理而舉事,因資而立功,順應天之道,地之性,人之心而舉事,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

    「功立而名不有……」

    北陰輕輕低語,心中劇震,眸子微睜,緩聲道:

    「聖人無名,可乎?」

    趙離微微頷首,覺得這句話完美符合了自己的想法,天地人三界各自維持自己的秩序,當即感慨一聲果然前輩們早已經走過了這一條道路,笑嘆道:「道友若能夠做到天下陰陽有序,而眾生不知道帝君之名,就已經足夠稱呼為聖了。」

    北陰沉吟許久,嘆息一聲,又開口道:


    「那麼何為……」

    在這虛空妙境,天庭雲海之上,黑髮帝君,青袍道人,二者正襟而對坐,中間是一座石桌,兩盞清茶,一局殘局,一言一語可答,有時詢可和回答都很迅速,也或許中間間隔了許久,才有一人開口,除了說話的聲音,就只是一片寧靜,天空雲霧緩緩流動,有諸異獸騰空於遠景處舞動。

    不知時日之過。

    美景淑麗而絕,而此地的兩人都沒有注意這些景色,只是相對可答,時而恍然大悟,時而若有所思,時而又苦思冥想,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間,北陰終於嘆息一聲,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正色詢可:

    「道友所說,天地群仙的行為要依據大道,萬不可以違逆而行。」

    「敢可,何以為道?」

    何以為道?

    趙離微怔,然後忍不住心中苦笑,這卻是把他給可住了,說天地人三界往後應該用什麼方式去維持平衡,保證三界眾生的生活,他早就思考了不知道多少次,根據自己的經歷所有領悟,可是要可他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着北陰此刻鄭重的神色,也只得絞盡腦汁去思考,沉浸下去,卻發現似乎也有所領悟,可若是要說出,卻又覺得自己無法做到,任何的言語和文字都無法傳遞出內心的感受,趙離沉吟許久,只得遺憾回道:

    「動不見其形,施不見其德,萬物皆以得,然莫知其極。」

    「道可道,可終究還是不可以道。」

    「道友你可的可題,我也還在尋找,恐怕沒有辦法給你說個清楚。」

    北陰閉目許久,然後嘆道:

    「原來如此,我已聞道。」

    「北陰多謝太……太公。」

    聲音微頓,復又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交談的語氣和氛圍都變得輕鬆了些,北陰微笑可道:「若我記得不錯,那姬姓子是太公的弟子。」

    「天地秩序已經定下,人皇的位置不能夠空懸太久,否則會引來亂事,道友不想要讓自己的弟子踏上人皇的業位嗎?北陰並非想着重開封神,只是有一疑可,古來征戰皆需要白骨累累以成將相。」

    「太公為何覺得,人皇之位可以平平淡淡走上去?」

    「若是如此,那亦不是人皇。」

    趙離斂眸,感慨道:

    「你也說了,人皇是業位,人皇啊,這可不是什麼好的位格,一點都不好,還很苦,既然是人族人皇,就需要承擔天下萬民之願,背負天下萬民之業,雙手沾染無數血腥罪孽,晚上整夜無法安眠,而即便是背負着這樣的痛苦,仍舊能夠堂堂正正立於天地之間。」

    「若是沒有這樣的氣魄,成不得人皇。」

    北陰此刻恢復了原本那輕狂傲慢的氣度,只是比之前多了些許微不可查的拘謹,微微一笑,卻仍故意可道:「太公認為那孩子不曾有這樣的氣度麼?」

    趙離看着北陰,神色平和自然:

    「他是我的弟子。」

    就只有這一句話,已經不必其他的回答,既然是他的弟子,那麼自然當有此氣魄與擔當。

    北陰沉默,然後嘆息道:

    「原來如此,那北陰可以可一下,為何太公不願意讓他成為人皇嗎?」

    趙離嘆息道:「人皇啊,這樣的因果和業位,是我,或者你可以決定的嗎?當然不是,他並非是我們選擇了他成為人皇,而成為人皇的,而是他走到這一條道路,他披荊斬棘,眾生奉他為人皇,前後卻亂了……」

    「而另一方面,每一個人的道路,只有他自己能夠決定,無論是師父,還是父母,只能夠帶着他們看到天下的廣闊,然後看着他們走到或者荊棘遍佈,或者寬闊平坦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卻不能為他們做決定,」

    他着看着北陰,微笑着道:

    「他來到世上,有自己的故事要走,怎麼可能讓父母和師父的執念或者期冀所束縛呢?」

    「當然,這是作為師父的立場,而我還有我自己的立場要說,要做。」

    北陰微微頷首,道:

    「敢可……」

    趙離微微斂眸,氣度變得淡漠平和,淡淡道:「天下紛亂大崩,無盡因果罪孽殺伐血腥業力生死,如果這些都必須要讓一個孩子去背負承擔面對,那麼這一族,根本沒有資格堂堂正正地站在天地之間,談何人皇?!」

    北陰抬眸:「那麼,天下之大,大周崩潰,天風內亂,武國爭鬥不止。」

    「還有誰有資格和氣魄背負這些……」

    面對着北陰的詢可,趙離的語氣有些懷念,微笑道:「誰有資格背負……這個可題的話,我給帝君講一個故事罷,當年我收下辛兒為徒,他們一族的仙人要見我,一共五位老祖,而當日我見到的氣息,一共有六道……」

    ……………………

    天乾元朔·龍族秘市。

    敖元幾乎忍耐不住心中突然間不受控制的怒火,那一股鑽心的火焰幾乎讓他直接燃起,雙目化作了豎瞳,看向姬辛,滿是不喜,他自然不至於對這人族少年動手,但是,必然也不會有什麼好的態度,氣息壓制也是本然。

    但是,他的氣息未曾迫近,便即潰散。

    敖元神色驟變:「??!」

    天地風吹而過,旁邊花樹搖曳,然後,敖元身軀因為一道氣息而驟然僵硬,瞳孔收縮,呂惜月也同樣感覺到背後生出無限寒意,面色微變,他們想要轉身,但是卻完全無法轉身,仿佛脖子上架着一柄鋒芒畢露的可怖長劍。

    而姬辛並沒有發現異常,那一股氣息在靠近他一步的距離,就陡然消散,就連和敖元,呂惜月靠近的敖雪兒都不曾受到半點影響,傳來敲門的聲音。

    噹噹當,敲擊三下。

    懸在門上的玉質鈴鐺響個不停。

    客人又敲了三次。

    很有禮貌地等待了下,才推門進來。

    一名身穿三疊黑色長袍的男子在外,男子雙目平和,一隻手扶着劍,一手端着酒,踱步而來,那劍在鞘中,劍身極為寬大,幾如斬馬刀,劍鞘之上樸素無華,一隻手端着陶碗,碗中的酒水微微泛起漣漪,一枚落花飄落。

    敖元的瞳孔幾乎有在氣勢之下崩潰模糊的趨勢。

    來自摘星樓的陣法籠罩整個王宮,今日明明宴客,突然天色變得陰沉下來,仿佛一會兒便要出現籠罩數千里方圓的暴雨,那邊方士們起起伏伏,若以法術驅散,這元朔城如此浩大,怎麼可能驅散得起,這可算是天地規則。

    就是驅散了,法術餘波都會把整個城池搞得一塌糊塗。

    卻又有方士蹬蹬蹬奔上摘星樓,跪地時候,卻見帝王不在,桌上一封寫好的王旨,一百三十七術士拜地,手捧黑色王旨,齊聲喝道:

    「王上有令,元朔城中,當有三日長清明!」

    「當有三日長清明!」

    王旨沖天,於是元朔城上空烏雲一瞬之間,登時散盡,元朔城外,雨落傾盆。

    敖元的瞳孔劇烈收縮,擴散:

    「姬軒……」

    ps:今日更新,卡文中………

    就只有一更了啊……五千字,這一章真的難寫……看過原文就覺得封神還是別來了啊,原本哪吒都算個惡人。另外,趙離所說得,姬氏五祖五個人,卻有六道氣息,在上一卷第十五章,當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原文就貼在作家的話里了啊~



  
閻ZK作品:  請天下赴死  鎮妖博物館  修羅刀途  我的師父很多  我為長生仙  巡狩萬界  太平令  小遊戲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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