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浙水水神!(1 / 1)
看着身下迅速變得清澈的水域。
臉上的尷尬笑容逐漸收斂。
剛才沉溺在弱水裏,腦袋都有些混沌,現在爬起來之後,記憶逐漸清晰,張珂回想起來,自己這次進入的是記憶碎片,而不是真實的副本。
換句話來說,眼前他所看到的一切更像是一場記錄了過去某個時間段的影像,在這段記憶里,它們自然是真實存在的
但實際上,大多數連骨渣都沒能留下來。
略微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到體力重新恢復,張珂抓着那兩座山峰嘗試着從弱水中站起身來。在這期間,身下的弱水好像變成了一片泥沼,緊密貼合他的腰部跟雙腿,想要將他重新拖拽回水底,但好在張珂足夠持久。
隨着「啵!」的一聲。
他脫離了困境,從泛濫的弱水中站起身來。
不過,即便站起來,弱水鴻毛不浮的特性,也讓張珂沒辦法駕雲在空中飛行,無奈只能趟水而行。
好在,現在的水深只到張珂的膝蓋。
雖然邁步時仍然還有阻力存在,但並不像剛才那麼難纏——在藉助血脈感應,辨別方向的同時,張珂也在打量着四周。
泛濫的洪水淹沒了大地,只有幾座山峰破開水幕的遮蔽,孤零零的露在水面之上,山中隱約可以見到一些生靈,正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
在幾座孤峰之中,那兩座支撐張珂站起來的山峰上面的巨大手印,格外的顯眼。
像是剛出鍋的饅頭,被人抓了兩個黑手印。
而除了幾座孤峰之外,張珂四下掃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浩渺而死寂的水域。
張珂恍然,這是哪兒?
九州的地圖他還算熟悉,畢竟在這之前也接連經歷了幾個副本,雖然不是同一片天地,但是跟地球上歷史裏的九州版圖大同小異,可對上古張珂了解的並不多。
他之前雖然有幸去過兩次,但那都是意外。而且第一次出場的只有一座山跟一間小院,第二次像是在看幻燈片一樣,斷斷續續的,看到東西的不少,但能用的卻寥寥無幾。ap
更何況,張珂現在身處一片浩瀚的水域中,僅憑那幾座山峰可確定不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他倒也不是沒想過,去山上問問那些避難的生靈,但他剛一靠近,這些生靈就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紛紛四下逃竄,甚至還有慌不擇路,跳到弱水裏的。
看着它們寧願去死,也不想自己靠近的樣子,張珂無奈的搖搖頭。
好在血脈的本能反應還算靠譜,給他指引了方向。
頭頂的天空被厚重的雲層籠罩。
沒有日月的存在,張珂只能憑感覺判斷,大約在水中穿行了半天,他才脫離了弱水的範疇。
周圍雖然仍是一片汪洋,但環境卻不似先前那麼惡劣。
露出水面的高地跟丘陵上能看到更多的生靈,山中也有裊裊炊煙升起,隱約能看到一些茅草跟木頭搭建的簡單房屋。
相比於地上,水中要更加繁盛。
擁有靈智的魚鱉蝦蟹隨處可見,還有許多張珂也叫不上名字來的水中精怪。
而在這期間,他還見到了兩條蛟龍。
只是,張珂遇到了跟之前一樣的情況,除了那些呆呆的魚蝦以外,但凡擁有靈智的水族,看到他之後就匆忙逃竄安,即便是那兩條蛟龍,也張牙舞爪的做出一副恐嚇的模樣,然後趁張珂不注意,一溜煙消失在他視線之外。
「呵!」
見狀,張珂低頭看了看自己,也就是體型大了點,眼睛紅了點而已,至於這麼
大驚小怪?
至於自己呈現的血脈本相。
這更不足為奇了,在上古,人神混居。
身有異象者,如過江之鯉,多不勝數。
更何況,真要是按外貌來評判善惡的話,那那兩條蛟龍可比他長的猙獰多了,按理來說應該是它們囂張的攔下張珂才對沉吟了一會兒,張珂最終還是恢復了原本,常人大小的體型。
跟那些逃走的生靈沒什麼關係,保持血脈本相只是無奈之舉,法術在弱水裏根本不起效果,至少張珂掌握的法術沒一個能派上用場的,他只能依靠肉身之力,自己硬生生的走出來。
現如今,脫離了弱水區域,張珂可以正常的騰雲駕霧,自然沒必要再保持這幅招搖的姿態,即便這裏只是一段記憶影像,也不能就這麼毫無顧忌,畢竟,這裏是上古。
誰又能確定,會不會突然再冒出來一個太行山神?
下一刻,一朵白雲從水面上騰飛,順着血脈感應的方向飛馳而去。
可還沒飛出多遠,張珂就感到了下方的水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正在注視着自己。
「防風氏的小崽子,不去東邊輸通水道泄洪,跑來我這浙水來搗什麼亂?」隨着聲音的出現,下方的水域開始沸騰,緊接着一位人面蛇身的神靈從水中走了出來,而在他身後的水中,有數量眾多的水族正隔着水面偷看張珂。
與此同時滾滾洪流往他的腳下匯聚,形成一道通天的水柱將這位浙水水神送到了天上。
處在同一個高度,浙水水神上下打量着張珂,雙眼之中光芒明暗不定。
「只是路過!」
張珂看着水面下匯聚的水族生靈,目光在那兩條蛟龍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明白了對方的來意。然後回過頭看向這人面蛇身的浙水水神,開口道:「我從那邊過來,弱水難纏只能變成本相涉水而過」
浙水?
張珂沒聽說過。
不過站在雲端,居高臨下的俯瞰大地。除了那片弱水之外,在他視線範圍之內的水域,都屬於這位浙水水神管轄的範疇。
更遠的地方,只是張珂的視線跟神念沒辦法探索過去,但並不代表遠方的水域就不屬於這位浙水水神了。
這底蘊有些過於深厚當然,張珂更多還是看在對方對自己的稱呼上,再加上語氣跟神態都不像是來找他麻煩的,才這麼溫和:「驚擾水中生靈實屬無心之失,若水神仍舊不滿,自可去防風氏找個公道!」
張珂震聲說道。
聽到他的回答,正在下方仰頭偷窺他的水中生靈們瞪大了眼睛。
等等,不對啊,不是說能離開部族行走的人族,都是擎天撐地的勇士嗎?
怎麼,你也一言不合就搬家長啊?
「呵,牙尖嘴利的小子,也罷,那就隨你走一趟,我倒要看看防風氏能給我什麼樣的解釋?」
浙水水神冷哼一聲。
本來聽到張珂話,說他是從弱水那邊走過來的,浙水水神已經信了。
因為能通過弱水的辦法本來就不多,除了被水神背過河之外,就只剩下用肉身之力強渡,張珂的解釋很合理。
但合理歸合理,驚擾水中生靈這事總是張珂做的吧?
成百上千的水族來找他告狀,總不能被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不了了之。看在跟防風氏比鄰而居的份兒上,說兩句服軟的話,隨便給點賠禮讓這些水族滿意了,這件事也就算揭過去了。
但,讓浙水水神沒想到的是,張珂非但沒有服軟,反而一句無心之失就想把他打發了。
當然,最生氣的還要屬最後一句,若水神仍舊不滿,自可去防風氏找
個公道!
討個公道?
那行,既然你都這麼要求了,那就給你這個機會!
一念至此,浙水水神身下的水柱像是活物一般,朝着張珂撲咬了過來。
見狀,張珂心底怒罵一聲:
艹!這老東西不講武德!
張珂並不覺得自己有說錯的地方,本來就是無心之失,他也沒想到這群水族會怕自己怕成這個樣子,八百里外看了一眼就跟死了娘一樣,跑的飛快。這也就算了,他沒想到這群不老實的居然告狀叫家長。
那張珂自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別想在這兒以大欺小然而,他有些過分的高估浙水水神的道德。
看着那道朝自己砸來的浪潮,張珂下意識的就開啟了血脈本相,跟大小如意神通。
「咚!」
一道擎天般的身影從空中落下,砸在一望無際的浙水之中。
像是投下了一顆巨石一樣。
剎那間,平靜的浙水被攪的一片渾濁,滔天巨浪朝四面席捲而去,先前還趴在水底看戲的水族們,此刻根本避閃不及,直接被浪潮吞噬。
浙水水神,蛇尾垂落在水中。
輕輕攪動,那席捲了眾多水族,四散而去的浪潮就迅速平復,消失。緊接着,水底暗流涌動想要將這些昏迷的水族推出這片戰場。
「轟!」
而正在此時,一枚表面刻有千里山水的,蒼青色的玉印從張珂懷裏飛出。
玉印迎風便漲,落在浙水中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座千米高的龐然大物——隨着玉印觸碰到水底,從中延伸出了幾十上百條略顯虛幻的山水地脈。
一條條地脈,化作山峰落入浙水,將水下匯聚的暗流直接截斷的同時,向下延伸,鎮壓此地水脈。
一條條水脈,如同樹木的根須一樣,紮根在浙水之中,跟水神搶奪這片水域的控制權。
見狀,正在安置水族的浙水水神頓時紅了眼:「好膽!」
隨着一聲怒喝。
原本已經安撫下來的水流有再度聚集的跡象,而鎮壓在水脈上的山峰在水底暗流的涌動下,也顫動個不停。與此同時,晴朗的天色瞬間變的陰沉。
電閃雷鳴之間,大雨傾盆而下!
「轟轟轟!」
有了雨水的加持,被鎮壓的浙水頓時變的洶湧起來,水流匯聚成一道道滔天巨浪,朝着地脈凝成的山峰傾軋而去。
而至於浙水水神本身,則在調動法力匯聚浙水水脈,將其塞進自己的身體。
他也不想這樣。
但奈何,像這些仰仗肉身的人族,一個個皮糙肉厚,萬般法術,諸般變化落在他們身上都先要被削弱三分,再被那蠻力一衝,十分威力被削了六七分,剩下的即便硬抗也不足以傷筋動骨,以人族肉身的強度,多呼吸幾次傷口就癒合了。
倒也不是說他們免疫法術,只是簡單實用的法術沖不開防禦,而那些威力足夠的術法卻又需要一點兒時間才能施展。
就在準備的這會兒功夫里,人家的拳頭早就砸在你的頭頂了。
更何況,眼前這個後輩又不是個循規蹈矩的。
他不光學着人族的法,還兼任了神位,在那些山水地脈的鎮壓下,浙水水神駕馭浙水也不像過去那麼絲滑了。
與其費力不討好,反倒是不如聚攏水脈,用上法天象地的神通跟對方一戰。
在水脈的加持下,水神的身體也在飛速的膨脹,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達了跟張珂相同的高度,而生長並未停止。
直到比張珂高出一頭,他才終止了這種變化,居高臨下的看着張珂。
接着,踏浪而來。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
正拿着一團青灰色的泥團往水中丟的防風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眺望着遠處,眼中滿是疑惑跟不滿。
這浙水水神在發什麼癲?
自己發癲倒無所謂,別攪動浙水啊!
原本平靜的水域,現在波濤洶湧,他扔下的息壤根本不等落到水底就被涌動的浪花卷到了別的位置,這讓防風氏不得不下水把那一小塊息壤重新撿拾回來。
不然,真等到息壤落地生根,雖然仍舊能生長出一片沃土,但偏離了原來預定的位置,就沒辦法再起到填堵更改洪水走向的作用。
這樣,過不了多久,這片新造的土地仍然會被洪水沖毀,淹沒!
那他豈不是白費一番功夫?
防風氏眉頭緊蹙,眺望着那片電閃雷鳴的天空,略一猶豫,他還是選擇了過去看看。
不管是什麼原因引的水神暴怒,總不能耽誤了治水大事,要知道解決大地水患,可是人皇親自下達的命令,有什麼矛盾可以過後再說嘛
然而等他飛了一會兒,視線看到了遠處廝殺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之後,防風氏心中原本想要勸架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一股怒火無法抑制的,從防風氏的心中升起,暴喝道:
「好膽,欺吾刀不利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