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 頭疼看鼻子?(1 / 1)
「張哥,要不然給患者做一個卵巢的全面檢查?我覺得是不是因為畸胎瘤太小,所以沒有掃出來?」
劉半夏把張曉給拉到了一邊。
「我也曾考慮過你上次接診過的病例,可是指征太不明確了,就算是做核磁也未必能夠掃出來。」張曉說道。
「畸胎瘤抗體沒檢查出來,顱內壓正常,除非做術中超聲檢查雙側卵巢。可是這樣的話,咱們不能只靠猜啊。」
劉半夏咧了咧嘴,也確實是這麼回事。
術中超聲可不是隨便做的,而且就算是做了,如果沒檢查出來呢?該如何跟患者解釋?
就患者這個精神狀態,你給來個這樣的檢查?太冒失了。
「醫生,還有辦法麼?」
這時候患者的丈夫開口了。
屋裏的醫生不少,兩位主治、一位住院醫、七位實習生,可是面對這個問題卻沒有人能夠回答出來。
「醫生,那我說個法子。也是以前跟別的地方檢查的時候醫生說的,能不能給大腦做個手術,什麼皮帶切開的那個?」患者丈夫接着問道。
「啥?扣帶回切開術?瘋了吧?」張曉不淡定了。
「這是非常危險的手術,可能會引起很多的併發症。這是大腦啊,能不做手術,還是不要碰。」
可能是張曉的聲音有些大了,患者很是不耐煩的往這邊看了一眼,不過也沒有說話。
「哎……,我知道,可是現在她都有抑鬱症了。」患者丈夫嘆了口氣。
「她現在這個樣子,活着都遭罪呢,是活着麼?那個手術雖然有很大的危險,不是也能治抑鬱症麼?是不是也能讓她不那麼疼?」
「哪怕她再活兩年,也比現在遭這樣的罪強吧?我現在睡覺也不敢睡,得時刻看着她,就怕她再想不開。」
「家裏的孩子們都是輪班過來陪夜,兩年多了啊,都別說我們的日子了,孩子們的日子都給攪和了。」
病房裏再次沉默下來,這同樣是一個問題。甚至於都可以說,患者丈夫會有這樣的考慮,也是在為患者着想。
上次的那位小患者是上半規管裂隙,對他們一家的生活都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那還是在間歇性發作的情況下呢。
這位患者要持續感受這樣的痛苦,而且這份疼痛的級別還是那麼的高。
「讓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吧。」劉半夏說道。
「引起疼痛的原因有肯多,也算是再給我們個機會吧,讓我們做更多測試。也許就能夠發現我們不曾注意到的情況,您看怎麼樣?」
患者丈夫點了點頭,「不怕你們測試,也不怕花錢。我們倆還有些錢,還有退休金,都不用去麻煩孩子們。」
「大夫啊,算我求你們了。不管想啥法子,能讓她不疼了就行。要不然啊,我都可能走她頭裏去。」
「您放心吧,我們肯定會全力以赴。」劉半夏說道。
這個話說出來,也讓劉半夏自己的壓力很大。哪怕僅僅是一句安慰的話,可是對於患者丈夫而言也算是一種承諾了。
「張哥、彭哥,你們覺得還會有什麼原因引起的呢?拋開器質性病變的考慮。」劉半夏說道。
「在有些截肢患者身上會有幻肢痛的表現,咱們的這位患者有沒有這樣的可能?雖然表現的方式不一樣,結果好像差不多。」
「幻肢痛是大腦認知的一種障礙,屬於截肢後對側大腦皮質區的一種重塑,而且幻肢痛的疼痛是呈現為發作性加重。」彭博說道。
「咱們這位患者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有懷疑過偏頭疼,並且吃藥也有所改善。但是她的疼痛卻不是發作性加重,而是一直維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我個人傾向上來講,還是有一定的腦部炎症狀況。只不過目前我們還沒有檢查出來,可能很輕微,但是恰好影響到了痛覺神經。」
「哎……,我也有過這方面的猜測,可是腰穿結果是陰性。除非做開顱探查,那樣也是很危險的。」張曉說道。
「這不像糾正患者的異常行為方式,可以通過電擊對應區域做出調整和干預。盲目開顱,風險太大了。」
「劉總,再仔細的想一想,有沒有可能是其餘部位的病變引發的頭疼呢?要不然再給患者做一個腹部核磁?」
「我不做了,梆梆響的腦袋更疼。」
張曉東話音剛落,一直沒有開口的患者說話了。
她的突然開口,給大傢伙都嚇一跳。不過也能看得出來,她對於做核磁是真的很反感。
劉半夏卻皺了皺眉,「在您頭疼的感覺中,聽到聲音以後也會加重?不僅僅是因為看到快速轉換的畫面?」
患者微不可擦的點了點頭,這就算是回應了。
「劉總,有新的想法了?」張曉問道。
「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耳道內某些器官發生了病變後引起的呢?跟上半規管裂隙類似的情況?只不過更嚴重一些,所以一直疼?」劉半夏問道。
「不會把?我們在做核磁之前也給患者帶了耳塞。那時候患者也沒有表現出不疼的樣子啊,要是不疼應該早就說了。」張曉說道。
「嗯……,也是這麼個事。難道是因為聲音這個信號在大腦處理的過程中發生了某種改變?或者是因為聲音改變了耳壓,然後讓疼痛加劇?」劉半夏說道。
「可是改變耳壓的話,也頂多是陣發性的,不應該是持續性的啊。我想的有些不靠譜了,不可能一直傳遞錯誤信號,沒有半點減弱的狀況。」
「不過耳朵聽到聲音以後確實會讓人心煩,尤其是在有頭部疼痛的情況下。但是患者表現得又不僅僅是心煩,應該也算是一個症狀表現。」
張曉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可以列為一條症狀。在人不舒服的時候,看到快速轉換的場景、聽到嘈雜或是刺耳的聲音,都會不舒服。」
「咱們的患者就表現為一定程度的疼痛,這也是我們在接診時有所誤導的一個情況,再接着研究。」
劉半夏沒有說話,而是用兩根手指將自己的耳朵堵住,感受了一下。還有些不夠,兩隻手輕輕反轉,又用大拇指捏住了鼻孔。
別的人也有樣學樣的,跟他一起操作起來。
只不過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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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鼻腔影響到耳道,這個還可以理解。可是耳道能夠影響到大腦麼?」放下手後許一諾問道。
「所以咱們得查啊。」劉半夏說了一句,然後又走到了患者的身邊。
「您平時聽到的聲音有什麼異樣麼?多大程度的噪音會引起您的頭疼加劇?您稍稍給我一點提示就可以。」
患者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一直都疼,一直都響,耳朵脹。」
劉半夏皺了皺眉,「耳朵脹」是什麼意思呢?耳道里不舒服麼?
要是正常的患者,他就直接問了。可是現在這位患者有些不正常,他得考慮好問題之後才能接着問。
「有想法了?」邊上的張曉輕聲問了一句。
「好像咱們忽視了的耳朵問題有些關鍵啊,患者說一直都疼一直都響,是不是有些微弱的耳鳴?還是因為頭部疼痛引起的幻聽呢?」劉半夏問道。
「哎,現在不好確定啊。我感覺就是跟頭疼是一起的,也沒法判定先後順序。」張曉說道。
「誒?不對、不對啊,剛剛許一諾說了,鼻腔能夠影響到耳道,患者的鼻腔檢查過了麼?」劉半夏的語氣中帶着興奮。
張曉皺了皺眉,「只是做過初檢,患者也沒有鼻炎的症狀,也沒有任何鼻部的不適。能是鼻腔的原因引起的麼?」
「備不住,可以做個鼻腔鏡檢查一下。這個檢查相較於別的檢查來講要輕鬆一些,而且如果是鼻竇附近的微弱病變引起的頭疼呢?核磁是不是也拍不出來?」劉半夏說道。
「總歸也能試試,你跟住院部耳鼻喉那邊預約一下?」彭博說道。
劉半夏點了點頭,直接掏出手機,撥給了耳鼻喉科的杜凡成。
「劉總,你這個大忙人咋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接通電話後杜凡成說道。
「我們這裏有一位患者長期頭疼,好幾年了。其餘檢查未見異常,打算讓你給看看鼻腔,有時間不?」劉半夏問道。
「嗯,行,帶過來吧,正好現在沒什麼事情。」杜凡成痛快的應了下來。
「妥嘞,我們馬上過去。」劉半夏說道。
現在算是休息時間,杜凡成沒有半點遲疑,這是給自己面子呢。
「醫生,腦袋疼看鼻子幹啥啊?以前也看過,沒事啊。」患者的丈夫發表了不同的看法。
「現在也僅僅是我們的一個可能猜測,只不過我們都不是耳鼻喉科的醫生,所以要找專業的耳鼻喉科醫生來幫忙排除。」劉半夏說道。
「鼻腔內的神經也是很多的,有可能早期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現在再檢查的話,備不住就會有一個直觀的表現。」
反正根據患者的描述來看,耳道內有一定程度的異常,要麼是跟腦神經有關,要麼就是跟鼻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