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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機門仙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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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鬍子老頭再一次被羽涅的架勢嚇到軟趴跌倒在地,慌忙喊道「職業習慣,都是職業習慣啊,大俠莫要嚇我這老頭啊。」

    羽涅冷哼一聲,將腿收回,道「那就給我好好說,再給我扯東扯西的,我可就不客氣了。」

    老頭拼命點頭,整理好狀態,朝幾人微微行禮一番,道「老夫先前所言並無虛假,只是後來門道中落,為了生計不得已我才出海打魚謀生。老夫從西山經東邊而來,是靠近大陸邊沿里的一個小村莊。這些年大旱,村裏的人都逃荒去了,就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我本來就是繼承祖業,在當地一塊替人占卜算命,後來人都走光了,村子裏沒幾個人呆着,加上大旱天氣,人人自顧不暇,哪還有閒錢找我算命啊。」

    老頭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這一去二來,老夫也是有苦難言啊,加上祖業在這,總不能說丟就丟的吧,於是老夫就花錢買了一艘小船,想出海碰碰運氣。」

    「可誰知這大陸邊沿的海域都是些小魚蝦米,老夫忙活幾天都沒撈到個大的,這不心狠之下,就向着滄海深一點的地方游來。嘿,你們別說,這滄海走得深了,大貨還真就有了,你們看着先前那條鮭魚,就是我前些時日釣到的。」言至此處,老頭不忘得瑟的向後方鮭魚伸手指去,臉上佈滿欣慰。

    「只是那鮭魚長的碩大無比,蠻勁又重,老夫這一把骨頭哪裏經得起它折騰啊,哪怕釣住了,也收不回來,可我不甘心啊,就只能死死拖住魚竿和它硬耗。本想等它力竭好拖回,唉,沒想到最後還是老夫不敵那鮭魚的毅力啊,最後反倒是給它拖下了水。幸好得見幾位大俠路過,不然老夫一脈單傳,可就要葬身大海了。」老頭抹了一把淚水,感激涕零的朝幾人看來。

    聽着這老頭的話語,幾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就在眾人揣測這老頭所說的可信度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異響。

    眾人紛紛望去,只見已經死去多時的鮭魚竟是鼓動了一下,胸腹膨脹,魚尾還翹着擺了一道。

    名為胡八仙的老頭猛然「呔」了一聲,一手揮去,只見一道黃符貼在那鮭魚頭上,道「天機門第九十九代掌門在此,你這牲口休要詐屍。」

    墨故淵愣了愣,轉頭看向自己身旁,卻是不見餃子的身影,心中一頓,繼而朝鮭魚走去。待來至船前,只見鮭魚的胸膛內有一嬌小身軀,此刻正在魚腹中大口朵頤。

    看着不知何時鑽進去的餃子,墨故淵一陣頭大,眼下餃子一嘴鮮血,渾身上下皆是如此。墨故淵一手伸過,將她給拎了出來,而後惆悵說道「先扔你去海里,洗乾淨在上來,我這有曬好的魚乾,要是沒洗乾淨可就不給你吃了哦。」

    餃子目光一亮,即刻就飛撲朝着海中跳下。

    胡八仙立馬反應過來,探頭朝里看去,哪還有半分魚肉啊,就只剩個空殼子了。

    「完了完了,這辛辛苦苦出海一趟,怎麼都給你那閨女吃了啊。」胡八仙雙腿一伸,坐在地上,吹鬍子瞪眼,氣急敗壞。

    「反正這鮭魚也不是你抓的,吃了就吃了,你要有能耐,再去釣一條便是。」羽涅不屑說道。

    「你!你這人不要以為生的一副好皮囊,就可以目無尊長。好歹剛才我見大俠你仗義慷慨解囊,頗有幾分正義之感,怎麼說話如此無理,難不成是我老頭年紀大了,看人不准了?」胡八仙搖頭晃腦,自顧哀憐。

    就在胡八仙埋怨之際,羽涅已閃現至他的身旁,此刻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口中彬彬有禮,道「仙師怎麼能說自己年紀大了呢,依我看來,仙師老當益壯,慧眼如炬,當真了得。」

    胡八仙穩住身子,一雙老手輕輕拍了拍羽涅,欣慰道「我說自己怎麼可能老眼昏花,大俠一派人中龍鳳之姿,氣宇軒昂,後生可畏啊。」

    「仙師句句良言啊,可謂是說到我心坎里了。」羽涅情不自已,深以為然。

    魚清潺看着兩人一唱一喝的,不願浪費時間,當下朝羽涅喊道「吹完沒,吹完趕緊告訴我你先前怎麼看出餃子比劃的東西,別磨蹭。」

    羽涅訕訕點了點,就欲解釋,一旁胡八仙已經是快他一步,跑到魚清潺跟前,雙目璀璨,精光畢現,他嘖嘖稱奇,道「困龍得水好運交,不由喜氣上眉梢,姑娘是水澤精怪一屬吧,可是來此走江入海的?」

    胡八仙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愕然詫異,北溟鯤率先踏出一步,一手將他抓在手中,冷冷說道「你究竟是誰,來此有何目的?」

    胡八仙在北溟鯤的手中無法動彈,上氣不接下氣,拼命拍打他的大手,喘着粗氣喊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個算命的,我祖傳秘法,能看出這點也不稀奇啊。」

    「算命的?你連真氣都沒有半分,又獨自一人跑到滄海,先前海下,你憑什麼可以呆在海底許久,況且你這老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平常人,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不要耍什麼花樣。」北溟鯤不留情面說道。

    「我......我會畫符啊,我天機門除了算卦之外,還精通各種符籙之術,那鮭魚拖我入水,我用的是行水符,有啥好奇怪的。」胡八仙臉色已經漸漸發紫,在北溟鯤的扼制下,感覺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魚清潺走上來,朝北溟肯搖了搖頭,後者看了看,終是將那老頭扔到甲板上,眉頭緊鎖,似乎想要看出這老頭的端倪。

    胡八仙落地,深吸了幾口大氣,似乎被北溟鯤掐得不輕,此時不停咳嗽,半響,終是將一口陳年老痰唾向海中,方才漸漸好轉。

    「你這個年輕人啊,怎的如此衝動,有話好好說嘛,要以和為貴。我只是見這姑娘有氣運傍身,這才情不自禁想指點一二,你動手,就是你的不對了。」胡八仙喟然嘆道。

    北溟鯤不屑理會,居高臨下望去,可不論他如何觀察,哪怕先前有意接觸,仍是沒有發現這老頭有任何異常。


    「那你說,你想怎麼個指點法?」魚清潺笑着問來。

    胡八仙咽了咽口水,瞬間來了精神,只是他正欲上前觀摩,忽然想到什麼,胡八仙一手朝着掉落在地的幡旗指了指,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小本買賣,先錢後卦,不准包退。」

    魚清潺望向北溟鯤,後者手中異光一閃,已有一袋子沉甸甸的玩意拎在手間。

    「仙妖兩界流通的錦繡錢我沒有,這是滄海鮫珠。」言罷,北溟鯤掏出一粒朝胡八仙扔了過去。

    胡八仙雙手捧起,屁顛接過,心滿意足一笑,即刻朝魚清潺走來。

    他先是圍着魚清潺繞了一圈,又看了看她的眉目面貌,不時緩緩點頭,若有所思。半響,只見胡八仙站在魚清潺身前,肅穆說道「地闊方圓,耳有垂珠,是為大富,姑娘應是水命冬生的吧?」

    魚清潺點了點頭,道「對嘍。」

    胡八仙輕捻白須,笑道「姑娘體健聰慧,老夫自然一眼可以看穿,我觀姑娘氣色白皙,又有紅潤在下,當中血氣綿綿不絕,由下至上,這是有一分得天獨厚的神韻藏在你的身體裏啊,了不得,當真了不得。」

    「神韻?可有什麼講究。」

    「當然有,姑娘即是水澤精怪修煉成人,又要走江入海逆天而行,這便有悖天理,不論姑娘日後走江到哪一過程,都會受到天道壓制,所謂行路難,就是難在這大道無常這一塊。」

    「可姑娘身藏神韻,又身居乾位天象,這就是天命所歸,大道眷顧,自然也就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總體來說,姑娘這樣的命格,真是萬里挑一,人間罕有,他日功成,指日可待啊。」胡八仙由衷讚嘆,滿是艷羨。

    「喂,你這老頭,盡說些好聽的,知道走江入海有悖天理,難道光憑你說的那一分神韻就能讓我逢凶化吉,平安順暢了嗎?」魚清潺不滿說道。

    「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即是天命所歸,何來凶象所言。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姑娘早些應該是遇見了某些天敵所在吧,正是因為天敵所縱,姑娘那分神韻才得以燎原,貫通全身,有恃無恐。」胡八仙緩緩說道。

    聞言,魚清潺歪頭有些不解,天敵?自己好像還從來沒遇見過吧,莫不是這老頭忽悠自己不成。

    後方,墨故淵卻是心中一竦,莫名想起莊周夢境裏的那個惠子,尊號斬龍真人。

    「人生善惡非命定,偽善作惡各自招,姑娘一看就是心善之輩,又有貴人照拂,一切謀望皆如意,向後時運漸漸高,真是羨煞老夫啊。」胡八仙滿臉動容,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你這老頭,巧舌如簧,口蜜腹劍的,說的我還真就信了。」魚清潺雖有疑惑,可眼下這老頭句句夸着自己,實在是很難反駁。

    「乾坤未定之前,姑娘多行善積德,就知道老夫所言了。老夫平生閱人無數,觀象更是祖傳心得,斷然不會有任何差錯,既然都收了姑娘的錢,那肯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好結下一樁善緣吶。」

    「還言無不盡呢,可我好像聽說算命的有五不說之法,你這隨意泄漏天機,不怕報應嗎?」魚清潺嚇唬道。

    「誒,此言差矣,老夫道號天機子,既得天機二字,自然是不用擔心。凡是找我算命卜卦,老夫都可洞察卜卦者的天機,且自當說來,為其解惑改命,救人水火,是為大善啊。」胡八仙義正言辭說道。

    「當真不怕報應?」魚清潺意味深長問來。

    「天機子,非浪得虛名,所謂泄漏,不過是那些神棍行走江湖忽悠小孩的把戲,我胡八仙身為天機門九十九代單傳弟子,豈會胡說八道,老祖宗都在上頭看着我呢。」

    「好,那你看看我後邊那個背劍的傢伙,他的命理如何?」魚清潺伸手徑直朝墨故淵指去。

    胡八仙順勢回頭看去,只一眼,立馬駭然,大驚失色,道「公子世無雙,這一站就是龍行虎步,我的天!竟然也有神韻在身,老夫這把歲數了,竟然同一天得見兩位神氣凜然的大俠,福緣不淺啊,半價!必須半價,五兩錦繡錢,老夫再為少俠你算上一卦。」

    胡八仙踉踉蹌蹌,激動不已朝墨故淵跑去。

    魚清潺白眼一番,這還真是天機隨便泄漏,張口就來,難怪不怕報應,這說辭,任誰也不會詛咒謾罵啊。

    羽涅聽着胡八仙所說,又看他在墨故淵跟前難以釋懷,頷首認真想道「不愧是仙師,也不愧是我的兄弟,果然同屬一類,造化非常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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