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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御史風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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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朝華一向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悲摧,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卻跳出來一個蘇藻青,每每氣的他恨不得吐血三升,比如此時——

    「唉,本侯實在是很期待撫遠將軍躬身抱拳稱本侯一聲三叔的模樣」。

    未朝華,「……」

    你真的不怕我弄個寵妾什麼的,噁心死你那個寶貝侄女嗎?

    蘇荇悠悠放下最後一粒棋子,「你輸了」。

    未朝華,「……」

    你可以滾了!

    蘇荇在侍從端來的熱水中淨了手,「未神醫還未回來?」

    「剛回來,沒敢打擾將軍和侯爺下棋」。

    蘇荇蹙眉,看了看未朝華,意思是你這個小廝實在不夠機靈。

    未朝華看不下去了,「還不快去叫過來?」

    未合來的很快,蘇荇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凰歌的毒有反覆?」

    「我到來儀宮時,太后娘娘還未起身,等了一會」。

    未朝華想了想未合進宮的時辰,默默扭過頭,好吧,人家是太后娘娘,全大鳳就她最大,當然是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

    未合面無表情,「蘇少傅,太后娘娘最近有何煩心事?」

    未朝華翻個白眼,太后娘娘的煩心事全長安的人都知道好不好?

    蘇荇微微傾了傾身子,「怎麼?凰歌身子不妥?」

    「太后雙眼蒙上了一層毒氣,只要消除毒氣就會復明,可是太后娘娘最近似是經常垂淚,這對太后娘娘的眼睛十分不利,毒氣入眼,常常哭泣只怕日後即便復明,也會患上各種眼疾」。

    蘇荇騰地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閉了閉眼,頹然坐下,未朝華擺擺手,未合無聲退了出去。

    蘇荇怔了半晌突然抬起左手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未朝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看着蘇荇玉白的臉頰上紅彤彤的指印,話說難道他剛剛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故事情節?重要到姿儀美甚的玉醴公子要在他一個外人面前給自己一巴掌的重要故事情節?

    未朝華目瞪口呆間,蘇荇又抬起右手,未朝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藻青,你做什麼?」

    蘇荇眼中空茫茫一片,「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沒用……」

    未朝華一聲斷喝,「這是她的命,從她落地那一刻起就決定了的命,與你何干!」

    「是命、命、命……」蘇荇甩開他的鉗制,「我先走一步」。

    未朝華無聲苦笑,話說他如果娶了他那位寶貝侄女,又一不小心讓她受了委屈,蘇荇也這樣來上一出,他不是得自殺謝罪啊?再一次懷疑這門會給他帶來無數好處的婚事的靠譜性啊!

    第二天早朝,御史台聯名上奏,奏請重整大鳳吏治,奏摺照樣是先呈給小皇帝,再送到蘇凰歌手邊,蘇凰歌懶懶開口,「都御使乃糾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我朝設左右都御使,如今左都御使為虎作倀,全家抄斬,右都御使不思整頓御史台,卻想着升官了?」

    右都御使腿一軟,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恕罪」。

    「御史台負監察之職,嚴黨為禍二十餘年,你御史台萬馬齊喑,嚴黨剪除後,你御史台還紋風不動?」

    「臣死罪!」

    「哀家給了你機會,可你自己說說自嚴黨剷除後這半年來你除了盯着左都御使的位子,還做過什麼?」

    「太后娘娘息怒,臣死罪!」

    「翰林院侍講謝風知何在?」

    站在大殿外打瞌睡的謝風知被同僚推了一把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點名了,忙快步上前進入大殿跪了下去,「臣在」。

    「謝卿剛剛在走神?」

    謝風知不慌不忙,「臣為太后威儀所攝,一時緩不過神來」。

    蘇凰歌意味不明一笑,「自哀家五年前垂簾聽政,每每大朝小朝謝卿必然神遊物外,不知什麼事情值得卿家一想就是五年?」

    「臣是在想如何才能以有用之軀報答皇上、太后隆恩,保我大鳳子民豐衣足食」。

    「那卿家想明白了嗎?」

    謝風知咬牙,在這料峭春寒中遍身冷汗,「臣駑鈍,望太后娘娘指點迷津」。

    「啟和十三年的探花郎,哀家沒記錯吧?」

    「是」。


    「啟和十三年——小舅舅應是那一年的狀元郎吧?」

    「是,蘇少傅天縱之材,小三元後**及第,是我大鳳朝數百年來第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

    蘇凰歌又是意味不明一笑,「在這樣一個狀元郎的風光下,謝卿很難出頭啊」。

    「臣愚鈍,不敢與蘇少傅相比」。

    「那一年的榜眼是誰?」

    「前吏部尚書朱宇」。

    「看來謝卿這個探花郎果真是憋屈啊,蹉跎仕途十三載,竟然還是個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講」。

    「臣惶恐」。

    「右都御使剛剛的摺子,謝卿怎麼看?」

    謝風知握了握全是冷汗的雙手,「都御使雖有私心,然所言之事皇上與太后不可不防」。

    「那以謝卿之見,左都御使該由何人上任?」

    「太后,春闈將至」。

    「謝卿的意思是從這一年的舉子中選?」

    謝風知猛地抬起頭,「太后容稟,嚴黨為禍二十餘年,御史台早已名存實亡,無論是誰接手御史台都無法一時間肅清御史台不正無為之風,唯有大整,該升的升、該降的降、該踢出去的踢出去,再從新屆舉子中選取賢能,以振我大鳳官風!」

    「那以謝卿之見,右都御使是該升還是該降?」

    「嚴黨叛亂,左都御使為虎作倀,奪官抄家,右都御使無大功亦無大過,遂留原職,今起貪慾,當罰俸三年以儆效尤!」

    「只罰俸?」

    「人誰無過?」

    「說的好,人誰無過?如今哀家將御史台交給謝卿,謝卿有無膽量接下?」

    謝風知內衫盡濕,聲音卻沉穩無比,「太后敢給,臣便敢接,只是不知皇上與太后敢不敢如當年仁宗廣開言路刑不上言官?」

    蘇凰歌輕笑,「皇帝,謝卿這是將皇帝與聖君仁宗相比,皇帝是敢還是不敢?」

    小皇帝頓了頓,「朕不敢與先祖仁宗相比,卻也知道聖人教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謝風知偷偷吐了口氣,「皇上聖明!」

    「謝左都御使,半年,半年後,哀家要太祖開國時所建御史颱風采再現於世」。

    謝風知重重磕了下去,「謝皇上、太后隆恩,臣定不辱使命!」

    「謝卿既有如此雄心,今日便給御史台眾官做好一個榜樣,吏部推官總管我大鳳所有四品以下官員,可謂至關重要,謝卿認為何人可任?」

    「華太白」。

    「誰?」

    謝風知無聲吐了口氣,「華太白自啟和八年升任吏部推官,兩年內從無過錯,啟和十年因其婿涉及端王謀反一案致仕」。

    「那其婿是實實在在的涉及謀反吧?」

    「——是」。

    蘇凰歌似笑非笑,「謝卿膽子很大啊!」

    「太后明鑑,華太白於端王謀反毫不知情,是嚴黨陷害忠良栽贓嫁禍」。

    蘇凰歌換了個話題,「十五年過去了,你確定他回來了還能勝任推官一職?」

    謝風知眼一閉,額頭觸地,「臣以項上人頭擔保!」

    「你與他什麼關係?」

    「太白為臣多年摯友,然內舉不避子,外舉不避仇,以為至公,臣問心無愧,亦不懼他人誹謗流言」。

    「好個至公,那哀家是不是該讓蘇少傅任吏部尚書之職?」

    「蘇少傅宰輔之才,足堪大任,如升任吏部尚書當為我大鳳之福」。

    「江右相如何看?」

    江沅出列,「如蘇少傅願出任右相之職,臣甘願讓賢」。

    「甘願讓賢——」蘇凰歌重複了一遍,「迎華太白回朝之事便由謝卿負責,空缺的官職等春闈過後再說,這次春闈便由蘇少傅主考,李太傅與撫遠將軍輔之」。

    未朝華呆,為什麼春闈這種事也能扯到他個武夫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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