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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粉一廠的辦公室主任張書勤聽說,門外有省尖明辦的人來訪」登時就是一愣,「他說來咱們這兒,要幹什麼?」
「我問了,他說,「跟你說了,你能做主嗎,?」門衛將陳太忠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不過,他陳述得倒也客觀,「這人開了一輛奧迪車來,車上還有省委通行證。」
「奧迪車?」張主任一聽,就知道對方來頭不會很小,他對文明辦的級別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掛了省委二字,哪怕是省委辦公廳下屬的辦公室,也得是個處級單位。
那麼,這副主任起碼也是個副處,想到這還是省委來的人,他馬上吩咐,「你讓他稍微等一下,我去迎接他。」
陳太忠等了不到三分鐘,就見遠處一個人快步走來,此人身材瘦小,臉上坑坑窪窪的,卻偏偏戴一副眼鏡,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此人走到門口,上下打量了陳太忠兩眼,似乎是沒想到,文明辦的副主任會這麼年輕,緊接着,他就走上前笑着伸出雙手,「是陳主任吧?我是廠辦的主任張書勤,歡迎前來我廠視察指導。」
「指導談不上,就是想了解點事情」,陳太忠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跟對方蜻蜓點水池一握,隨即一指伸縮大門,「能放行了吧?」
門衛趕緊撳動按鈕,那張書勤倒是不見外,一拉奧迪車的車門」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還笑着打招呼,「陳主任很年輕啊。」
「該怎麼走?」陳太忠對他的問題不予回答。
麵粉一廠的地方並不小,不過辦公樓離門並不遠,拐個彎就是,陳太忠有點奇怪這結柳,張書勤看出了他的疑惑,於是笑着解釋」「麵粉生產和運輸,都要遠離明火,這是以前蓋的辦公樓,沒正對大門。」
張主任的辦公室在二樓,辦公室約十二三個平米,還是八十年代末的裝修風格,白色牆壁的下方,一米線以下是刷了綠色油漆,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屋子裏唯一看起來比較現代化的辦公用品,就是一台飲水機。
張主任也沉得住氣,並不開口相詢對方的來意,他先是走到飲水機前,為陳太忠接了一杯水,滿是歉意地遞過去,「我這兒的茶是廠里的夏季福利,便宜貨,難喝得要命「不如喝白水了,您將就一下吧。」
這是不歡迎我,陳太忠心裏明白,這種處級小廠,所謂的廠辦主任根本就是廠子內部自己定的,你說你堂堂的廠長體己人兒」手上還沒點差不多的茶葉?
不過,他哪裏會為這種小事計較?於是冷冷一笑,「我對這些虛的東西不感興趣,張主任,你們尚廠長在不在?」
「尚總……尚廠長我還真沒見着,上午露了一下面」,張主任輾轉騰挪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他笑着發問,「還沒請示,您來我們廠是撤「前兩天麵粉一廠的同志堵了街道,影響很惡劣啊」,陳太忠神情嚴肅,「這種不文明現象,我們文明辦表示高度重視。」
「啊?」張主任很吃驚地叫了一聲,表示他自己不太能理解,「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處理了,廠里做了工作之後,工人們都接受了。」
「但是,影響已經造成……」陳太忠鐵下心思找麻煩了,哪裏會接受這樣的說辭?「省委高度關注,我們需要只個解釋。」
「哎呀,這個嘛」,張書勤沉吟了起來,接着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我有一份關於這次事件的文字資料,去拿來給您看一看?」
「去吧」,陳太忠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越詳盡越好。」
張主任站起身出去,不多時就迴轉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下一刻就一臉媚笑地遞過來,「情況匯報,就都在裏面了……您一看就明白了。」
陳太忠接過文件夾,打開一看,果然是都在裏面了,只是兩頁短短的情況介紹,套話連篇空洞無比「說來說去就是說職工堵路不對,我們要加強思想品德教育啥的,跟啥都沒寫差不多,而且連抬頭都沒有,一看就是通用型的文稿。
然而,這並不是文件夾所有的內容,兩頁文件中間,夾有一張報銷憑單,這憑單當是廠里自己印刷的,雖然也算精緻,但是只有巴掌寬,不屬於正規印刷品。
這就是廠里的報銷單據,出差的車票,餐飲的發票,都可以貼到上面,將明細一填,就可以報銷了,當然,有關係的話,明細是隨便填的,能確認了數額就行了。
不過,單據你想報銷,除了手裏得有發票之外,也得有相關領導的簽字認可,分管部門的領導不簽字,大老闆不認可,你手上有再多的發票也沒用。
而張主任拿來的這張單據,雖然是空白的,但是上面卻是有四個簽名,手寫的那種,也就是說,陳太忠手裏有處理不了的票據,直接貼上去就行了,麵粉一廠絕對認可。
「裏面怎麼還夾着這玩意兒?」他冷哼一聲,也不動那憑單,只是將那文件夾攤開,示意給對方看,「張主任」收好你的東西吧。」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領導們事務繁忙,我們有必要幫您分憂」,張書勤乾笑一聲,這是麵粉一廠應對各路神仙的手段,對上那種不熟悉的主兒,送卡不方便,但是不意思一下還不行,那就只能用這一招了。
一般來說,沒人會拒絕這樣的服務,這可不是受賄,只是下面的企業幫你報銷點發票,就算有人查「都不怕。
陳太忠聽說過類似的事兒,恍如說吧,喬小樹的女兒去美國玩了一趟,來回的機票和一些其他費用,直接拿到疾風車廠報銷了」這種小錢,許純良一擺手就過去了,分管市長的面子,怎麼還不值這點機票錢?
像王偉新當初拿捏牛冬生,找的也是報銷的理由」牛局長本來不肯多報銷」一看是科委開的收據,也只能咬牙認了那十五萬的單據。
然而,想到那十五萬,陳太忠越發地不滿意了,你們麵粉一廠給的這單子倒不算新鮮,但是你在「萬元」的前面打個叉」起……,…也太不給哥們兒面子了吧?
他不動聲色地問一句,「哦,這是說……………萬元以下你們可以處理9」麻痹的你打秋風還有理了?張書勤心裏一陣鄙夷,我們不就是工人堵了一下路嗎,讓你報銷幾千塊錢,很給你面子了。
張主任這麼想,是很正常的,這省文明辦跟麵粉一廠八竿子打不着的居然會關心起工人堵路,而這個副主任又是孤身一人前來,既沒事先的通知,也沒人陪同,這不是想打秋風那是想幹什麼?
也就是他看在對方是省委來人,又是個副處,才會這麼決定他手上這種報銷憑單也就兩張,一張劃了萬字頭一張劃了千字頭,是為了應付突發事件的,現在拿劃了萬字頭的出來,已經算是很重視了,「廠里資金緊張,萬元以上……我就做不了主啦。」
其實這話很扯淡,他連這張憑單也做不了主,回頭還得跟領導匯報呢。
「你不看一下我的證件,就這麼做主了?」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不想,萬一我是騙子呢?」
別說看證件了,我都安排人打聽了,省文明辦到底有哪些副主任,張主任笑一笑,「陳主任您要這麼說,那就太體諒我們這些辦事的了……請您出示一下證件吧。」
陳太忠摸出證件,遞給對方,笑眯眯地問一句,「仔細看一看」有什麼印集沒有?」
「這印象嘛……,…」張書勤先是乾笑一聲,接過證件看一看,接着就是猛地一怔,「陳太忠……您是陳主任!」
「對,我就是陳主任」,陳太忠笑着點點頭。
「總是在《天南日報》上見到您的名字」這一下是沒對上號……」張書勤可算知道,自己面前坐的是哪一號人物了,門衛的介紹他聽到了,但是看到這個名字,他終於將此人跟心目中的某個印象重合在一起了。
「我不常上《天南日報》的「」陳太忠笑着搖搖頭。
「既然是您,那這憑單,就讓您見笑了」,張書勤抬手就去抓電話,他可是很清楚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永泰縣的大整頓,蒙嶺的李檜故里叫停,全部是眼前這人搞出來的,這個名頭,可不是幾千塊就能打發了的,「我向廠長再請示一下。」
「請示,是必須的」,陳太忠依舊笑着回答,不過下一刻,他的笑容微微一凝,「但是你既然知道我,就知道我對不文明現象,一向是深惡痛絕的,我是來辦正事的,這種單子……你就不要跟我說了。」
「可是,工人們都已經接受調解了啊」,張書勤拿電話的手,懸在了半空中,對方既然是大名鼎鼎的陳太忠,他就有點相信,此人真的可能不是打秋風來的。
然而,打秋風來的也就罷了一一花點錢就能打發走的,若確實不是打秋風來的,那事情還真就大條了,張主任非常清楚這一點,但是他還是試圖說服對方,「我們工作的疏忽,給省委添麻煩了,請您給我們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
「這緯事,你們後來是怎麼處理的?」陳太忠沉聲發問。
張書勤沉吟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因為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掌握了些什麼信息,而且廠里處理事情的手段,隨便問一下就能知道,「每人先給了兩百塊錢,工人們就是這樣,他們鬧事,也就是想弄兩個錢花一花」
陳太忠對這種腔調,是相當地不滿意,《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的序言裏和總綱第一條就寫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你這麼能這麼評價國家的主人公呢?不過他也沒糾結於此事」而是將手裏的文件夾一合淡淡地看着對方,「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我就不多說了,別拿這種東西糊弄我。」
「那您想要什麼呢?」張書勤微微皺着眉頭,表示不理解給你報銷你不要你問的善後處理的情況,我也口頭匯報了不是?
「買斷和改制的方案呢?拿出來我看一看」,陳主任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偏偏是理直氣壯的「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想消除工人們的怨氣必須從根子上找原因。」
你不是這樣的吧?張主任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個……經營方面的事情,文明辦也要管?」
「要是沒有工人堵路,誰吃撐着了來管?」陳太忠聽他的話說得不怎麼客氣,麵皮也拉了下來,「你敢保證不會再有工人上街?」
「我當然教……,…我才是個廠辦主任」,面對陳主任的咄咄相逼張書勤終是不敢夸這海口,只得苦笑一聲,「我相信以尚廠長的能力,能切實地解決好這個問題。」
「既然你做不了這個主,那你幫我聯繫尚晌端吧」陳太忠冷笑一聲,那意思很明白,做不了主你還充什麼大瓣蒜?「我要儘快得到答覆。」
張書勤點點頭,心說你快走吧我好向廠長匯報這個新情況,可是眼見對方居然坐着不動,擺明了是要自己當場聯繫了,於是猶豫一下嘆口氣,「但是陳主任……這是政府事務。」
「黨委管宏觀,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陳太忠瞪他一眼,「馬上就國慶了,你們廠丟得起這個人,素波丟不起這個人,天南黨委丟不起這個人!」
事實上,尚晌端就在辦公樓里,不過對於來意不明的主兒,張書勤出面試探也正常一一尤其對來打秋風的主兒來說,張主任來接待還能省去些尷尬。
像眼下,遇到這種他無法拒絕的主兒,他必須聯繫領導,尤其是當着陳主任的面兒,他還不敢亂說,於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匯報了。
「這個陳太忠……怎麼這樣啊?」尚廠長聽出來了,小張有意加重了幾個字,說明此人的身份不簡單。
他其實知道廠里來了這麼一號人物,剛才小張就說了,要拿憑單對付打秋風的舁委幹部當然,這憑單不是那麼好拿的,落實身份也是必然的」「就說我不在。」
他這不是有意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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