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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病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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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嵩狠狠瞪着趙無憂,可此刻的趙無憂卻是面無懼色,徐徐起身朝着趙嵩行了禮,「爹身子不適,無憂就不多打擾了。爹好生養着,無憂來日再來。」

    語罷,趙無憂勾唇邪笑,然後轉身離去。

    這一笑卻讓趙嵩想起了某個邪肆無方之人,也是這樣的勾唇一笑,慣來狠戾無溫。只不過那人如今並不在京城,想來早就死了,否則誰會捨得下這滔天權勢的誘惑呢?

    趙無憂快從丞相府出來,面色隨即冷了下來。

    「公子?」溫故隨即跟上,攙着趙無憂一道上了馬車。

    馬車揚長而去,趙無憂的臉色已經僵冷到了極點,「如何?」

    「我給補了一刀。」溫故道,「這一次是必死無疑的。」

    「就你方才那一扣?」趙無憂凝眉看他,「你就不怕自己也中招?那東西不是該擦在身上徐徐而入嗎?你這樣太危險。」

    溫故長嘆一聲,「如你所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浣衣房的藥量太輕,我尋思着還是自己來一次為好,我以內力用指尖的力道悄悄打入了他身子。除非他想要你的蝴蝶蠱,否則光靠那些尋常安神湯,只會加他的死亡。」

    趙無憂點點頭,「你沒事吧?」

    「東西是從我這裏出去的,我自然不會有事。我還得護着你,還得……」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你且放心就是。」

    「趙嵩一定會去找薛易,順道會從李齊南身上挖出真相來。他一旦知道皇帝想要他的命,他一定會絕地反擊的。這樣一個卑劣無情之人,怎麼會甘心赴死呢?」趙無憂笑得涼薄,「他一定會作困獸之鬥。」

    溫故蹙眉,「你想怎麼做?」

    「我忽然想坐這一人之下的位置而來。」趙無憂笑了笑,那平淡無波的臉上瞧不出她此刻到底在想什麼,「我也想嘗嘗當丞相大人是什麼滋味。」

    「你想坐趙嵩的位置?」溫故深吸一口氣,「你可知道那位置不好坐,皇帝……」

    「皇帝一定會答應的。」趙無憂揉着眉心,「皇帝對我勢在必得,你說讓沒有子嗣的后妃執掌朝政,和讓外臣執掌朝政,皇帝更傾向於哪一種?」

    溫故抿唇,「那自然是前者,至少女子的身份就是一大忌諱,來日若有反叛之心,這便是最大的軟肋。」

    「皇帝抓着我的把柄,所以對我的放心程度自然要勝過趙嵩無數。只要我坐上丞相之位,就能把趙嵩拽下來。一旦趙嵩沒了權勢,皇帝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對趙家下手。」趙無憂眸光沉沉,「到時候一紙聖諭,趙家滿門皆滅,而後宮只是多了一個伺候皇帝的女人罷了!」

    溫故冷笑,「這算盤倒是打得極好。」

    「對於皇帝,你只能用這最簡單的方式去想,不必饒太多的彎子。」趙無憂輕嘆着,「皇帝還有東廠和錦衣衛,只要收回趙嵩手裏的大權,這皇權就能統一歸於帝王之手。辦法直接,但是效果也會立竿見影。」

    溫故點點頭,沒有吭聲。

    收拾了趙嵩,剩下的就該是趙無憂跟皇帝的對決。她雖然被人罵作奸臣,可她還真的沒想過要謀朝篡位,要做那天下第一人。

    但是現在的局面,要麼伺候皇帝,要麼死在皇帝手裏。

    她是個求生欲非常強的人,與其被皇帝殺了,還不如搏一搏,橫豎這輩子都在賭,且看這人生中最後一次豪賭,能否贏得滿堂彩。

    贏了,就能活命!

    輸了,便是要命!

    趙無憂走後,趙嵩將手邊的杯盞悉數摜碎在地,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今兒卻被趙無憂牽着鼻子走,這般傲嬌之人哪裏能受得住,已然是暴跳如雷。

    瞧着趙嵩拼命咳嗽的模樣,陳平急了,「相爺莫要着急,公子所言雖然不中聽,但是有一點還是可信的,那就是皇上的意圖。」

    趙嵩捂着起伏厲害的胸口,一口腥甜卡在喉間,吐不出咽不下。不過趙無憂的那些話,的確是有道理的,靜下心來想一想,眼下最想要他性命當其沖就是當今聖上。

    「去!去把薛易給本相帶來!」趙嵩冷靜下來。

    陳平頷,「卑職馬上去!」

    要把薛易請來是不容易的,畢竟早前有些恩怨,所以只能用強硬的手段把薛易帶來。好在陳平幹這些事也不是一次兩次,要把薛易帶來也不難。

    薛易今兒在自己家裏,被陳平三下五除二的給拎到了丞相府。這老骨頭硬氣得很,吹鬍子瞪眼就是不願給趙嵩瞧病。

    「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個孫子!」趙嵩冷了眉目。

    薛易嗤鼻,「除了用這些手段,你們還會什麼?」

    「會殺人!」趙嵩道。

    薛易面色鐵青,「好,丞相大人乃是一人之下,想怎樣便怎樣,想殺人自然可以殺人。不就是瞧病嗎?老夫給你瞧瞧就是,我已經老了,再也經不得動刀動劍。」

    趙嵩不語,從始至終冷着一張臉,就跟天下人都欠了他一樣。

    腕脈輕扣,薛易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似乎還透着幾分不敢置信的意思。他收了手,瞧了瞧趙嵩然後再瞧了瞧這丞相府,突然問了一句,「沒想到丞相府已經落魄至此。」

    「你胡言亂語什麼?」陳平厲喝。

    薛易冷笑,「胡言亂語?這丞相府裏頭都有人敢對相爺下毒了,難道不是你們無力再佈置安防,已經落魄至此嗎?」

    趙嵩的眉頭駭然挑起,「你剛才說什麼?下毒?」

    「還要老夫再說一遍?」薛易哼哼兩聲,「宮裏都說相爺是染了風寒所以夜裏驚夢,身子日益虛弱,卻原來是中毒所致。不過這毒倒是極為詭異,恕老夫一時間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趙嵩全身的氣力好像在此刻抽離,原來趙無憂並不是在騙他,騙他與皇帝相殺,而是說真的。所以他真的是中毒了,而且中毒已久。

    薛易道,「老夫可以走了嗎?」

    「請薛太醫還是給治一治吧!」陳平道。


    薛易一聲輕嘆,「我說了,這病怕是不好治,不過這般詭異的脈象倒是讓老夫很好奇,着實想試一試。然則得等老夫回去翻翻古籍,看一看具體是什麼毒物所致。」

    「是綺羅。」陳平道,「薛太醫可聽過?」

    「什麼玩意?」薛易搖頭,「這名字都要妖里妖氣的,恐怕來頭不小,還是等老夫回太醫院再說。」

    陳平抿唇,拿不定主意的看了一眼趙嵩。

    趙嵩擺擺手,陳平這才點頭送了薛易出去。趙嵩心想着,既然薛易連「綺羅」是何物都不知情,那麼剩下的只有溫故和趙無憂能治好他了。

    沒想到啊,自己算計了天下一輩子,最後竟然被皇帝算計了。這西域之物恐怕也只有宮裏才有,皇帝是宮裏的主人,但凡貢品都只會往宮裏送,所以皇帝是最有可能接觸到西域之物的人。

    「皇帝!」趙嵩冷笑,「還真是不遺餘力的要殺人呢!」

    「相爺?」陳平回來,「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趙嵩眯起危險的眸子,「去把李齊南帶來。」

    陳平點點頭,「卑職馬上去,不過這會身為院的李太醫應該在宮裏,卑職是否要等到宮門下鑰再去把人帶來,免得驚動了皇上?」

    「隨你!」趙嵩已經不想過多計較李齊南的事情,心裏有了答案,這李齊南不過是個棋子罷了。要殺李齊南,也只是出出氣而已,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皇帝是不可能把解藥交給李齊南的,所以李齊南就算來了相府也沒什麼大用,最多是給個真相罷了!

    無力的靠在軟榻上,趙嵩平生頭一回泛起了絕望,一種對死亡的恐懼。這些日子,夜夜都夢到死去的那些人回來找他,夢到最多的是那一場改變他命運的梨花煙雨。

    如果沒有那場梨花雨,這一切也許都不會變成這般模樣吧!梨花雨,貪心自私的開始,也是他跟自己妻楊瑾之貌合神離的開始。

    梨花煙雨雖然美,卻也充滿了血腥滋味。

    紅白相間,真當惹人醉。

    聽風樓里聽風雨,梨花煙雨惹誰憐?

    趙無憂負手而立,白衣勝雪,仰頭望着那綠瑩瑩的嫩葉,「還沒好好看一看,卻都謝盡了。」

    「明年還有。」溫故道,「你為何這般喜歡梨花呢?這素白的梨花沒有多少顏色,不如桃花嬌艷,也沒有傲霜枝頭的清冷孤傲。」

    她低頭一笑,然後眸色微恙的盯着溫故,「爹想不想知道一個故事,這故事還是後來我想起來的,卻一直都不敢告訴爹。」

    溫故頓了頓,「什麼故事?」

    「有關於梨花煙雨的故事。」趙無憂笑得悽美。

    溫故面色微白,當即道,「等下次吧!」許是父女連心,他已然猜到她想說什麼,是故連一個字都不敢聽,匆匆背過身去疾步離開。

    瞧着溫故急急忙忙離去的背影,趙無憂極是無奈的笑了笑。他終是沒有勇氣再去聽過往的那段慘烈,現實太殘忍終不是他所能承擔得了。

    輕嘆一聲,趙無憂靜靜的站在那裏,唇角的笑漸漸淡去。很多事情只該存在她一個人的記憶里,消失在時間的盡處。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

    負手而立,白衣蹁躚。

    成竹在胸,滿腹算計。

    趙無憂親自上了摺子,並且回了一趟六部衙門。趙嵩那頭會有什麼動靜,她早就猜到,是以也不着急。李齊南已經死在了出宮的路上,所以絕對不會出現在丞相府,也不會再亂嚼舌根。

    而太醫院那些太醫不知內情,只知這李齊南吩咐過,莫要對丞相之病過多猜疑,無論探出什麼異常都只說是風寒所致的心神不寧之症。

    一個太醫院的院,卻敢對太醫們下達這樣的意思,可想而知這李齊南的背後那人,擺明了不想治好趙嵩的病。非但不想治好,恐怕還有樂於見成之意。

    院的背後是誰,就不必費猜疑了。

    攝政王已經成了喪家犬,東廠沒有動靜,趙無憂當時領兵出京未歸,剩下的……

    這消息對於趙嵩而言,無疑是打擊性的,當天夜裏趙嵩的病更加重了一些,說是後半夜高燒不退,不斷的癲說胡話。

    趙嵩這副模樣自然也沒辦法再繼續擔任丞相之位,見着趙無憂上了摺子,皇帝猶豫猶豫再三,也不知這趙無憂具體是什麼意思。

    小德子道,「皇上,這大概是丞相大人的意思吧?」

    皇帝一想,也對。

    趙嵩自知不起,所以要讓趙無憂保全趙家滿門榮耀,保全趙家九族不滅。

    深吸一口氣,皇帝冷哼兩聲,「這老狐狸倒是算計得緊,連自己死後之事都給盤算到了,若是長此以往那還得了?好在他命不久矣,否則朕這朝綱還不知要何時才能皇權歸一。」

    小德子行了禮,「皇上所言極是,那這趙大人的摺子,皇上是許還是不許呢?」

    這倒是個問題,皇帝想了想便道,「許與不許還得看趙無憂自己的意思!朕修書一封,你且悄悄遞給她,朕要知道她到底答不答應,到底有何盤算。」

    「皇上,若是丞相大人故去,皇上此番怕是有些着急。」小德子忙道。

    皇帝頓了頓,若真當如此,怕是趙無憂還得守孝。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似乎也不能強迫趙無憂答應。思來想去,怎麼都想不到個折中的法子。

    「皇上,不如奴才親自把書信遞出去,若是趙大人點了頭,皇上便耐心等等便是。趙家若是沒了丞相大人,自然是樹倒猢猻散,來日皇上找個由頭給撒出去便是。」小德子出了個主意。

    「不行!」皇帝起身,面帶怒色,「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昔日她母親故去,她便要守孝三年,如今再來三年,那朕何時才能圓了這相思之情?」

    小德子撲通就跪在了地上,當即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奴才該死,奴才出的餿主意,請皇上恕罪。」

    皇帝心想着絕對不能等她守孝三年,那麼事到如今只有一個法子了……轉身行至御案前,挽袖執筆便寫了一封信和一道聖旨。

    小德子悄悄抬頭去看皇帝的臉色,皇帝似乎是格外的興奮與激動,心高高懸起,想着:這道聖旨只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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