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會說話的小樓（1 / 1）

    （時間：06年10月5日）

    在此需要再囉嗦幾句，比較詳細的地理描述對後面的故事來說有着重要的意義。

    這棟B4樓南面的連體樓及其東面即B3樓南面的那棟像倉庫又像車間的樓可以說處於一片高原的邊緣。準確地說，B3樓南面的樓還正好處在高原的邊緣，而B4樓南面的連體樓已經立在一片斜坡上，從B1、B2、A1、A2這些大樓所處的地面上或者道路上看過去，只看得到連體樓的上半身。不過要說明一下，這個斜坡的坡度並不大，所謂高原比海邊的礁石群只高出十來米。

    從連體樓再往下走，距離約20餘米、低於連體樓約2米左右的地方，就是那另一棟小樓之所在。

    接着前面也就是地理描述之前中斷的話往下說：他們那時正好走到這棟小樓的跟前。而且他們說着說着停下了腳步，站了下來。

    因為他們這時候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人從這棟小樓里走出來。

    這個人叫阿爾貝特，即他們這個第二研究所或者二區的最高長官，區長兼所長。

    他幾乎是在他們鼻子前面走過去的，他那從茂盛的大鬍子裏散發出的氣味甚至讓波歷感到不舒服。波歷甚至知道阿爾貝特今天晚上吃過很多大蒜，還喝過酒。

    可是阿爾貝特完全無視他們。就這樣，目光堅定地看着前方某個存在等於不存在地方，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

    娜拉說：他是從哪裏出來的呢？

    這句話讓波歷很震驚。因為，這真的是一個問題。就像之前科雷和深色納絲林失而復得而提出的問題，即問題出在他們那裏還是他（們）這裏。

    雲吳說：真的哎。這有點奇怪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的，他們甚至圍着這棟小樓轉過很多圈了。多的時候，十幾個人圍着轉，少的時候，就他們幾個人。

    但是他們沒有發現任何走進這個小樓的門。

    應該換一種說法，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這棟小樓，或者說，他們都沒有見到這棟小樓長什麼樣子。

    因為，這棟小樓被高大的灌木包圍得結結實實的，這一圈的灌木有近3米那麼高。只有在站在坡上比較遠的地方的時候，才能看到這棟小樓的房頂。那是一個簡單的平頂。上面有時有海鳥飛起或落下。

    這些灌木，好多人都用手推過，但是都沒有找到什麼可以推得動的也就是說相當於門的地方。

    所有人的結論都是，這棟小樓看來只能從地下通道走進去。

    可是，他們分明看見阿爾貝特區長是從小樓里、或者說從灌木中間走出來的。

    如果說眼睛花了，那也絕不會應該不會幾個人的眼睛同時都花了。

    問題就出在這棟小樓。

    意思是說，散步的人群由大變小，問題就出在這棟小樓。

    至少波歷是這麼看的。

    本來，在他們十幾個人圍着這棟小樓或者說圍着包圍小樓的高大灌木轉的時候，在大家這裏摸一下那裏推一下那裏拉一下的時候，本來有很多人在說話，誰也聽不清稍遠一點的地方傳來的話聲。可是，一句話忽然很清晰地傳到了他和他們所有人的耳朵里，而這句話顯然來自另一面的灌木的後面。

    之所以說這話傳到了他們所有人的耳朵里，是因為在這句話說出來後，所有其它的話聲就沒有了。

    這句話其實很簡單，它說的是：聽說這是一棟會讓人倒霉的樓。

    這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的。

    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說：這話我也聽說過。

    說這話的人竟然不少，有女聲也有男聲，發自高大灌木的四方。

    第二天，集群散步的人數就大大減少了。

    第二天他們又走到了這棟小樓前。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什麼人說要往這裏走。可是走着走着就到了這裏了。

    這回說話的人是薩克遜，他就在波歷旁邊。

    薩克遜說的是：看來是真的。我聽到過這棟樓里發出的聲音。

    可是他們都靜了下來，卻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參加集體散步的人又減少了。

    一直到只剩下三個人即娜拉、雲吳和波歷的時候。那天，他們在海邊走着，那時正在退潮，他們走在了沙灘上。

    這時候，娜拉說：你們聽見嗎？

    雲吳說：聽見了。

    波歷也說：聽見了。

    他們相信他們說的聽見了說的是同一回事。因為他們的目光都投往了同一個方向，就是那棟小樓的方向。

    雲吳說：那好像是狼嚎，好像有很多狼。

    娜拉說：不像是狼嚎，倒像是許多貓在叫。

    波歷說：我不敢說，都有點像。

    他們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在往那個方向走了。

    就在這時候，雷電交加，一場在這裏難得一見的暴風雨來了。這個地方，一年也就下一兩次雨，但一下就是暴風雨。給波歷印象最深的是克里斯跟他在暴風雨里奔向酒吧街奔向1號酒吧那個時刻。

    這時候，在雷電風加上巨大的雨點拍打着海面沙灘和礁石的時候，他聽着那狼嚎或者貓叫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

    他們沒有奔跑。因為他們早就全身濕透了。波歷看見雲吳的眼光凝固在娜拉身上，才發現濕透了的娜拉的身材真的是魔鬼到了極點。即使是她的背影，不是即使，而是尤其，尤其是她的背影。到了連至少表面上傳統到了極點的他都不敢再看的地步。

    波歷看着娜拉走遠了，她走得很慢。雲吳跟得很緊。波歷這才想起來，該走了。

    奇怪的是，一開始，那無論是狼嚎還是貓叫的聲音很清晰。他們越是走近那棟小樓，那聲音就越輕。

    娜拉說：我們走得對嗎？

    這時候他們三個人已經走在一起了。雨也下得小了。一串巨大的雷聲之後，天空已經有一陣不發聲了。

    他們說：沒錯啊。

    「他們」之另一人，即跟波歷異口同聲說「沒錯啊」的是雲吳。

    可是真的，那聲音就是越來越輕。到我們走到圍着小樓的灌木前的時候，那聲音就聽不見了。

    這時候，幾乎沒有聲音干擾他們的聽覺。

    因為雨也停了。完全徹底地停了。

    這是波歷在這些年來經歷的無數個詭異裏面的又一個。

    雖然他早就見詭不詭了，可是用被他歪曲了的醫學語言說，他還是有些室顫。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