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征服格魯吉亞(七)(1 / 1)
「陛下,我們無法再加固營地了。」部將苦着臉,向克瓦克瓦雷匯報道。
「我知道。」克瓦克瓦雷也是十分無奈,他知道易卜拉欣的速度很快,他的命令無法得到完全地執行,一天加固完營地是不現實的。但,不能因為做不完就不做了,能加固一點是一點,若時間充裕,克瓦克瓦雷還想在營地里設點陷阱,待敵軍沖入營地時殺傷敵軍。
策馬來到營地邊緣視察,地上橫七豎八地倒着十幾具屍體,營地外還有更多。這些屍體都屬於步兵,大多是被強拉來的農民,他們戰鬥力沒有保障,只能做輔助,運輸輜重,紮營等活就是他們幹的,這些倒霉的炮灰在收集材料和施工時碰上了高拉貝里率領的前鋒,紅頭們隨即屠戮了這些炮灰。
高拉貝里甚至還想沖入營地去,但從營地里前來支援的格魯吉亞人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趕出來反擊的弓箭手們給了紅頭們一些傷亡,高拉貝里只好撤退。
克瓦克瓦雷所看見的一片狼藉就是在剛剛形成的,若是來得早一些,說不定還能觀察一下紅頭們是怎麼作戰的。
「把這些屍體扔出去,不要放在營地里。」克瓦克瓦雷指着那些農民的屍體,無情地說道。對於大部分封建貴族來說,賤民的死亡是無所謂的,在記載軍隊人數和傷亡時也不會被記進去。
就當炮灰們正要工作時,在瞭望塔上的弓箭手大喊一聲:「他們來了!」
所有人為之一驚,借着地利觀察起正在爬坡的紅頭大軍,如同浪潮一般,剛被襲擊過的炮灰們都被嚇住了,紛紛往後涌,而後面的軍人們要往前擠,一時間場面混亂,一些人嫌這些逃命的賤民礙事,甚至直接抽刀砍殺擋路的炮灰。
但易卜拉欣並不知道薩姆赫茨營地里的混亂,他只看見了站在欄杆和拒馬後的弓箭手,見紅頭們來了,紛紛開始張弓搭箭,準備給來犯之敵喝一壺。
雖然並不是所有的地段都有拒馬保護,但那些通道很明顯是給薩姆赫茨方的騎兵出入用的,有槍兵和劍盾兵守着,容易陷進去,被纏住就不太好了。
沒有火藥槍炮就是蛋疼。
於是易卜拉欣打算使用火油,雖然敵人做好了防火準備,但火油一沾,一燃,也是要防守方分出人手去滅火的。
而且,這人站的還挺密,為了阻擋騎兵衝擊,薩姆赫茨方面也是不敢使用鬆散陣型減少箭矢帶來的傷害。
易卜拉欣隨即下令使用火油開路,數量不多的火油優先被用於破壞拒馬,然後才是人。雖然薩姆赫茨軍給欄杆,拒馬和未完工的木牆做了防火處理,但塗在上面的泥漿已經幹了,而事發突然,薩姆赫茨方面也來不及補水,這道處理算是失效了。
雙方箭矢你來我往,雖然達不到遮天蔽日的程度,但數量也如同死水上的蚊子一樣多,而被選作敢死隊員的紅頭們頂着箭雨,一手拿盾,一手拎着火油罐,貓着腰往上爬坡,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不少人被射倒在地,而火油罐也掉在地上,給屍體來了個當場火化。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有幾段拒馬燃起來了,一些紅頭手勁大些,也殃及到了後面的弓箭手,一時間,薩姆赫茨方飛出的箭矢少了一些。看到拒馬在熊熊烈火中化為烏有,薩姆赫茨的弓箭手士氣下降了許多,雖然火焰也能阻擋對方騎兵的衝鋒,但火焰終歸會有燃盡的時候。
「楞什麼?放箭!」姆扎查布揮動着少了一截的右臂,對着弓箭手大吼道。他對於這些土庫曼人只有刻骨的仇恨,雖然不是同一波,但用騎槍捅死自己坐騎的,給自己肩膀上砍了一刀的,都確定無疑是戴着紅帽的,至於他斷掉的右臂,雖然不知道是哪邊的馬踩的,但紅頭佔得責任無疑是最大的。
一些弓箭手也從火災中回過神來,只不過之前射的太猛,弓箭手們的手臂有些吃不消,射速慢了一些。
看着薩姆赫茨方的投射火力下降,易卜拉欣覺得這是個強攻的好時機,但尚未熄滅的火焰打消了所有人的幻想。
但,也不知道易卜拉欣是不是主的私生子,總之轉機到了。
「雨……」一個紅頭摸了摸掉到自己臉上的水滴,有些驚訝地說道。
雨越下越大,火焰熄滅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事態發展至此,紅頭們高喊「這是主的庇佑!」「看啊,主在天上看着呢!」「這是主對聖戰的褒獎!」「懲戒異教徒!」一些紅頭甚至都激動得要當場跪下感謝主提供的幫助。
姆扎查布也被天氣的突然變化嚇到了,手下的步兵也被嚇到了——大晴天怎麼就突然下起雨來了?
看着攔在自己和敵軍面前的火焰越來越小,姆扎查布也越來越緊張,心臟在加速跳動,整支部隊的士氣也如同下墜的雨滴一般。
易卜拉欣並沒有加入狂歡的隊伍,他只是看着不斷縮小的火苗,似乎只要再過一分鐘,紅頭們就可以向敵人發動排山倒海般的衝鋒。
而在遠處,已經帶着騎兵繞到側後利用反斜面隱藏起來的柴霍羅和克瓦克瓦雷觀察着戰場局勢,因為擔心不可靠的徵召步兵會提前跑路,於是克瓦克瓦雷打算修改作戰方案。
原本克瓦克瓦雷打算等到步兵和紅頭們纏住之後騎兵再出擊加入戰局,但現在看來,這個吸鐵石只能讓騎兵來做了。
正當易卜拉欣要下令衝擊面前步兵時,聽到側後方遠處傳來一陣號角聲,然後數千騎兵越過山頭,離開反斜面的掩護,朝着這邊衝來。
為了應對衝擊,易卜拉欣下令里敵人最近的古拉姆和格魯吉亞騎兵立即轉向迎敵,留下了三個團的紅頭,易卜拉欣打算先殲滅這些騎兵。
而姆扎查布則十分糾結,若是出擊,自己手下這些徵召來的什麼質量他也知道,若是離開了工事掩護而去野地上追擊敵軍,還是騎兵,到時候再野地上用什麼陣都不好使,密集了有箭雨,散開了又有騎兵衝擊,到時間這些徵召步兵被擊潰,那邊的騎兵也獨木難支,到時候戰役就失敗了。
但自己不出擊吧,那騎兵就是獨木難支,先被擊敗,然後自己再被慢慢料理,最後還是個輸。而且還會因為自己見死不救的行為被冠上帶孝子等雅稱。
這波置換操作可以算是整場戰役的一大敗筆了,若是騎兵不先出擊,則自己也不會陷入這兩難之境地。想着,姆扎查布就已經將責任全部歸咎於克瓦克瓦雷和柴霍羅兩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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