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儒道文心（1 / 1）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人生如夢，一朝驚醒，好一個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蔡英哈哈大笑，周遭先是萬籟俱靜，光陰凝固，隨後靜極生動，濃烈到極致的文氣在他身邊匯聚，駭得邊上同樣是學士境後期的王家家主，接連後退數步，有些吃驚的望着蔡英。

    不過很快王家家主面上的吃驚就是化作了驚駭，因為一股宏大、浩大、偉大的力量從冥冥之中落下，他只覺得自己身軀沉重，竅孔生出堵塞之感，耳邊似乎有百千萬億人在那裏低語，無數人道法理匯聚，在蔡英頭頂之上交織穿梭，忍不住低聲道：「悟道？不對，心念相合，文氣成心，念合秩序，他這是要突破大儒境界！」

    王家家主嘴巴有點苦澀，儒字何解，不過人需而已，所謂儒道是依附於人道的存在。

    一些儒道神通都要藉助人道秩序的力量，而隨着儒道和人道的發展，二者已經是互相融合的存在，如今九洲凡人只要能夠明理，思緒就會和存與人道秩序中的儒道相合，牽引出一絲氣息，形成常人口中所謂的文思。

    隨後，凡人入學成為學子，通過明心、誠意、修身，不斷培養這一點文思，使其成長，等到其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又是可以作為根基凝聚第一縷文氣，成為學士，擁有堪比仙道鬼仙境修士的境界。

    學士境的時候，儒家修士已經能夠引動依附於人道秩序中儒道的力量，詩詞歌賦在文氣的加持下，也是發揮出奇妙的作用。

    但文氣終歸只是氣，虛幻不定，難以穩固，因此學士有需要進行洗鍊文氣，並且根據自身所學衍生出新的變化。

    以書道為例子，以書法為核心的儒道修士，可以根據自身書法傾向，衍生揮翰文氣、染毫文氣、握管文氣等等基礎書道文氣。等到書法境界精深一點後，則是升華為臨池文氣、芳墨文氣、墨跡文氣一流，原先李浩成就是這一級別。再厲害一點，書道四大異象盡數領悟，並且走出自己的書法道路，文氣又會升華為成為雲章文氣、妙墨文氣、妙翰文氣等等擁有奇妙力量的文氣。

    到了雲章、妙墨、妙翰這一步，儒家書道修士就可以嘗試着將文氣匯聚，鑄就文心雛形，並且嘗試衝擊代表大儒的文心境界。

    不過，文心並不是單純的文氣壓縮產物，這東西就好像是仙道地仙境界的道果，代表着學士與人道秩序碰撞的結晶，除非有着精妙的傳承，否則大多數人，凝聚文心三分靠積累，七分靠運氣。

    『不知道，蔡英鑄就的是什麼文心，按照他的畫工造詣，應該是水墨、丹青二者之一，但也不能否認傳神和繡像的可能。』王家家主總歸是一家之主，見過風浪，立馬穩定心神，細細感悟蔡英突破引動的人道秩序。

    與此同時，大唐國都附近，百家學宮儒家浩然殿外，匯聚無邊文氣，散發智慧明光的樹林之中，一個青松突然綻放光芒，道道哲匠文氣和丹青文氣涌動，整棵青松都是開始快速生長，但奇特的是，青松的突然生長，並沒有影響到周邊樹木，似乎二者處於不同空間一般。

    這是，一個路過的大儒見到這一場景，拍手笑道：「畫道大儒，看來學宮之中，又要多一位同道中人了啊！」

    原來，這片樹林名喚「儒林」，是百家學宮儒家傳承體系的法統所在，每一位儒家修士登記在冊，或者加入學宮體系，再或者成為大唐王朝的意願，這片「儒林」之中都會自然衍生出一株對應的樹木，象徵那位修士的身份。

    而根據他們各自的品行不同，催生出來的樹木也是各有不同，代表蒼勁傲骨，莊重肅穆的松柏；代表虛懷若谷，堅韌不屈的竹子；代表堅定忠誠的楝樹，代表正直品格的青槐……

    『也罷！正好我沒什麼事情，就去接引一下這位未來的同僚好了！』這位大儒看着青松的變化，想了想，就是同學宮的管事打了聲招呼，快步走出了學宮，隨後以一步數里的速度，向着平安鎮走去。

    …………

    還處於畫中天地的李浩成，感受到越來越濃郁的人道秩序之力，不由皺起眉頭。

    雖然一直都知道諸子百家在突破的時候是，受到人道秩序的庇佑，沒有天地劫數，但他沒想到蔡英的突破，竟然會引動如此多的人道秩序，這濃郁的秩序氣息，已經開始對他的身上的文氣產生了侵蝕。

    雖然他的根基太虛法力並不畏懼，甚至能夠化解吸收這些人道秩序之力，但此時他在蔡英的本命畫卷之中，卻是不好多做什麼，防止被他發覺不遞進的地方，就是退而求次的祭出一杆六尺有餘的寶幡。

    那寶幡白底黑字，正面書寫古文書字，奇字、篆書、繆篆、鳥蟲書、甲骨文…各種奇形怪狀，銀鈎鐵劃的文字，下方又懸掛着六條白布，其上又是佈滿儒門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書道六法天文符號，輕輕展動，一個個怪異的字符如雪般簌簌飄下，層層疊疊，漫空飛揚，頗為玄妙。

    這幡名喚辟神幡，是雲婆婆推薦李浩成從太陰峰寶庫當中兌換出來的頂級法寶，被他用作自己偽裝儒道修士的本命法寶，蘊藏君子六藝中關於書的法理。

    此時祭出，不僅擋住源源不斷的人道秩序侵蝕，還激活了辟神幡當中隱藏的不少奧秘，一道道書法精意流入識海，書法境界再做突破，趕上了畫道修為，同樣達到第四境，並且模擬出來的文氣也是蠢蠢欲動，似乎要再次升華。

    不過，還沒等李浩成繼續榨取辟神幡當中積累的信息，促使文氣升華，他就是感受到周圍虛空變化，將辟神幡收回識海，任由蔡英將自己送出畫中天地。

    只是，比起剛才能夠輕易感覺到進出的軌跡，此時李浩成雖然還能感應到虛空變化，卻是無法像原本那樣輕鬆感應到進出畫中天地的軌跡，他出來後，就是向着蔡英拱手道：「見過大儒！」

    「哈哈！無需多禮，此次我能突破還需要多謝你的指點！我和王家也算是了解了。」說完，蔡英伸手一抓，放在王家家主身邊的復刻本，就是化作流光落入他的手中。

    蔡英伸手摸了摸這本父親留下的東西，細細感應上方熟悉的氣息，將其遞給李浩成，道：「我觀你書道又有精進，在書道上你的天賦卻是不錯，這本復刻本留在你手中，遠比留在我手中要好，我就把它交付給你了，希望你能藉助它早日凝聚文心。」

    「多謝大儒！」李浩成接過的復刻本，絲毫沒有在意邊上王家家主糾結的面色，隨後他正準備開口，就是聽到屋外傳來一陣笑聲：「不知道那位大賢再次突破，陸平不請自來，還望贖罪啊！」

    「在下亦非此地之主，先生若是願意可隨我出去聊！」蔡英回應了一句，就是帶着李浩成一起離開王家。

    想要開口挽留的王家家主，根本沒有機會出聲，只能望着兩位大儒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