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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大業都是從山窮水盡開始的【求訂閱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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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正濃,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

    任囂站在帳篷外,仰頭凝視天上的月亮,眉毛擰成了一條線。

    這時,趙佗從遠處緩步走到他面前,同樣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低聲道:

    「任郡尉怎麼還不休息,是在為沐霖之言煩心嗎?他剛才已經命人將火炮送來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在意了」

    「哎!」

    任囂聞言,搖頭嘆了口氣:「悔不聽大將軍之言,當時真不該貿然進攻,是我之過,禍及三軍啊!」

    「事已至此,郡尉莫要流連悲傷,當振作起來,發奮圖強,只要能與無諸取得聯繫,我們依舊能共謀南海大業!」

    看着信心十足的趙佗,任囂自嘲一笑,道:「大將軍啊,這麼多年來,我們從沒有現在這般失敗過,如今更是窮途末路之際,你心中竟然還想着大業,倒是讓我敬佩萬分。」

    趙佗正色道:「郡尉,所有的大業都是在山窮水盡的時候開始的,我們這樣也挺好,除了項上人頭,再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了,從今以後,只會蒸蒸日上,每天都是收穫。」

    這話讓任囂心頭一震。

    說得好啊,所有的大業都是在山窮水盡的時候開始的

    他們的家人已經被趙昊抓走了,他們確實沒有更多的牽掛了。

    這話也確實讓任囂備受鼓舞,之前的失利自責,瞬間消散了不少。

    「大將軍,你說得對,從今日開始,我們每天得到的都是收穫,再也不可能比現在更慘了。」

    話音落下,史祿走了過來,看到趙佗和任囂在一起,開口第一句就是;「兩位將軍都在這裏,倒省得末將多跑一趟,據探子來報,譯吁宋帶着兩萬西甌軍投奔我們來了!」

    「譯吁宋投奔我們來了?」

    趙佗眼睛一亮,朗聲大笑:「本以為他會投降趙昊,沒想到趙昊不容他,結果閩越也不容他,這才來投奔我們,看來他是走投無路了!好哇!天大的好事,我去迎他!」

    說着便起身朝帳外走去。

    譯吁宋走投無路的投奔,對趙佗而言無異於是驚天的好消息,他覺得自己跟譯吁宋才是一路的,當初設計圍殺騶安,也是為了讓譯吁宋順利坐上王位,只不過譯吁宋投降趙昊的假消息,讓他跟譯吁宋產生了嫌隙,沒有進一步合作。

    現在兩人都已經走投無路,再次合作肯定沒問題,畢竟抱團取暖,誰也離不開誰。

    而且譯吁宋手中的兩萬西甌軍,加上他手中的兩萬多叛軍,還有沐霖帶來的幾千兵馬,甚至可以再次對臨塵城動手。

    自己說的沒錯,接下來的每天都是收穫。

    唯一不安的,大概只有任囂了。

    他太了解王翦了,王翦是不可能將這麼多越人軍隊放過來的。

    這些越人回來,一定會記恨他們圍殺騶安一事。

    特別是他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很容易被對方落井下石。

    「但願我想多了吧。」

    任囂無聲自語了一句,隨後跟着趙佗走出軍營。

    另一邊,閩越王宮。

    無諸看着丞相季粟,眉頭大皺,默然不語。

    隔了半晌,季粟才無奈開口:「大王,此計雖然有些冒險,但也不失一個機會,若趙佗、任囂真能成功,我們就不用向秦國稱臣了.」

    「可是,萬一他們失敗了,那豈不是得罪秦國了?到時候我們再想稱臣,秦國還會給我們機會嗎?」

    「大王放心,就算他們失敗了,秦國也不會怪在我們頭上,因為我們沒有出兵,是譯吁宋帶兵去的,跟我們沒關係.」

    「而且。」

    說着,他頓了頓,又接着道:「石浦那邊的所有戒備,我們都撤了,算是給秦國表達了自己的誠意,就連韓信帶兵離開營地,我們都沒有趁機進攻,秦國還有什麼藉口怪罪我們?」

    「這」

    無諸語塞,似乎覺得有些道理。

    下一刻,有宮侍從外面走來,行禮道:「啟稟大王,沐奎大夫求見!」

    「嗯?」

    無諸眉毛一擰,下意識看向季粟。

    卻見季粟微微一笑,道:「沐大夫一直主張與秦國示好,想必已經得知了陛下的命令,想來找陛下討說法!」

    「那本王該如何應對?」

    「先聽聽他怎麼說,再做決斷!」

    「好!」

    無諸點頭,隨即擺手示意:「你先下去,我且聽聽!」

    「是!」

    季粟應聲離開了王宮。

    很快,沐奎就被無諸宣進了宮殿。

    「臣沐奎,拜見大王!」

    無諸裝作若無其事的放下毛筆,淡淡道:「沐大夫有事?」

    沐奎愁眉苦臉道:「大王,之前您讓老臣全權處理向秦國稱臣之事,老臣盡心盡力了好幾天,金玉都準備妥當了,就是美人之事,依舊沒什麼進展;

    各地獻上來的美人,連老臣都打動不了,如何讓秦人滿意?」

    一聽到這話,無諸氣就不打一處來,咬牙道:「算了,既然沒有合適的,那就不要自取其辱了,更何況,我們也不是只有這一條路!」

    「啊?這」

    沐奎故作不知的瞪大眼睛,而後痛哭流涕道;「莫非大王要拉着全國跟秦人決一死戰?要是秦人發狠,我們閩越就真的沒了,大王三思啊,且不可對不起先祖這份基業.」

    「誰說本王要拉着全國跟秦人決一死戰?」

    「難道大王跟老臣一樣,有了一個好的人選?」

    「嗯?」

    無諸一愣,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從沐奎踏進宮殿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跟無諸說一句譯吁宋的事,這讓無諸不禁滿心疑惑的同時,也產生了好奇之心。

    無諸追問道:「什麼人選?沐大夫在說什麼?」

    沐奎眼中閃過一抹遲疑,結結巴巴地道:「是是.」

    「是什麼!快說啊!」

    無諸不耐煩的一拍書案。

    沐奎臉上閃過一抹糾結,隨即一副大義凜然的道:「是大王的妹妹,櫻落公主!」

    「放肆!」

    無諸勃然大怒,像是受了什麼極大的侮辱似的,一把將身前的書案掀翻。

    沐奎嚇得連忙跪地,磕頭請罪:「大王息怒,大王息怒,要殺要剮,且聽臣把話說完!」

    「若不是看在你兒子為國盡忠的份上,本王今日絕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大王,老臣兒子一死,能換閩越平安,老臣會毫不猶豫的讓他犧牲,可是,老臣兒子終究不是公主,

    如今犧牲公主一人,可保我閩越全國,大王在猶豫什麼?


    昔年勾踐為了復國,可以曲身敵國,嘗敵糞便,我王也是閩越一代英主,為什麼就不能像先祖那樣捨棄一絲親情?!」

    「你,你,你」

    無諸被沐奎氣得渾身顫抖,忽地一拔腰間佩劍,怒喝道;「你給本王住口!再敢多言半句,本王必殺你!」

    「老臣方才已經說了,老臣為了這個國家,兒子可以不要,老臣這條命也死不足惜,只是大王平日自詡越王勾踐,要做勾踐那樣的雄主,臣自詡范蠡,文種,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說着,沐奎毫無懼色,甚至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直視手持利劍的無諸:「大王要殺老臣,老臣不介意第一個去見先祖,只怕大王日後國破家亡,無顏面對先祖!」

    「你!」

    無諸被這話氣得臉紅脖子粗,最終大叫一聲,咔嚓劈在升起的書案上。

    堅固的木質書案,被他一劍劈成了兩半,嚇得沐奎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滾!滾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再聽你說任何話!」

    無諸暴跳如雷。

    沐奎以頭觸地,砰砰作響:「大王三思啊!」

    「你走不走!你走不走!」

    無諸紅着眼睛,持劍來到沐奎身邊,歇斯底里的道:「你到底走不走!」

    沐奎壯着膽子,更着脖子,擺出一副你殺任你殺,你剮任你剮的態度,直叫無諸氣急敗壞,隨手扔掉手中的利劍,怒道:

    「好!你不走我走!」

    說完,氣呼呼的衝出大殿,一路將身邊跪倒在地的宮侍踢翻,緊接着直奔後宮。

    等大殿內只剩下沐奎一人,沐奎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無聲自語:「這就受不了了?當年你祖父搶走我娘,殺死我爹的時候,我可比你冷靜多了;

    還有你父親,為了王位,殺我娘的仇,我可從來沒有忘記.」

    與此同時。

    無諸氣急敗壞的回到後宮。

    剛走進後宮庭院,他就覺得有些不妥,暗忖這樣的怒容,不易讓後宮妃子,以及自己的兒女們看見,以免嚇到他們,於是轉身便朝花園走出。

    此時,月色正濃,花朵在月光下極為嬌艷。

    一些帶着熒光的蟲子,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令人流連忘返。

    但在此時,無諸卻是看什麼都不順眼,忽地大喝一聲:「拿劍來!」

    聞言,身後的侍衛連忙解下腰間的佩劍,遞給無諸。

    「你們都給本王讓開!」

    無諸接過長劍,大吼一聲。

    花園裏的宮侍,奴僕,侍衛,一個個面面相覷,連忙離開花園。

    就在這時,無諸雙眼冒火,暗暗運氣,忽地暗壓不住心中的憤怒,在月光下披荊斬棘,將一朵朵帶刺花朵,連枝帶花的削落在地,驚起一眾飛蟲。

    無諸破口大罵:「本王叫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本王才不是那種無能的男人,本王才不會將自己親妹妹送人,換取自己的安危,本王會保住先祖的基業!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沐奎!沐奎!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若不是看在你兒子的份上,我早就殺你了!我砍死你!我砍死你啊!」

    可憐的嬌艷花叢,被無諸一股腦的砍伐,變成了殘花敗柳之地,而無諸卻猶不解恨,在花叢中奮力踩踏。

    「我踩死你!踩死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我無諸絕不會向你們妥協!我無諸是越人最英明的王!」

    眼見無諸發瘋似的在花叢中宣洩,遠處觀望的侍衛,宮侍,奴僕,一個個瞠目結舌,心說一向穩重且英明的大王,怎麼變得如此暴躁失態?難道真如宮裏傳言的那般,閩越要被秦國給滅了?

    想到這個可能,眾人無不憂心忡忡。

    其實也不怪無諸如此失態,主要是無諸即位這些年,閩越國力昌盛,百姓富足,深受各部落好評,所以無諸隱隱有種唯我獨尊的感覺,甚至將自己當作越王勾踐的繼承者,夢想恢復先祖榮光。

    可惜,中原出了個始皇帝,不僅統一了中原六國,還將大手伸向了百越之地。

    本來依靠百越之地的地理優勢,他也無懼秦人的威脅,但松溪一戰,讓他徹底認清了現實。

    如此秦國,非當年的楚國可比,他的夢想尚未開始,就被秦人打破了,所以才會如此失態。

    好在無諸還有一些自制力,否則沐奎那顆人頭,早就像剛才的花朵一般,被無諸砍得七零八落了。

    終於,無諸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一屁股坐倒在青石旁,氣喘吁吁的喘着粗氣,隨手扔出手中的利劍:「滾!」

    話音落下,便仰躺在青石上,閉目休息。

    此時無人敢上前打擾他,他倒也獲得了片刻寧靜。

    然而,片刻之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他猛然睜開眼睛,怒不可遏的喝道;「誰讓你來的,沒看見本王心情不好嗎?快給本王滾!」

    聞言,後方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腳步聲稍微停頓,又邁出了步子,無諸不禁大感疑惑,正要起身查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就在這時,一陣抽泣聲突兀傳來。

    嗯?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無諸反應了一瞬,臉色一遍,驀然起身望去。

    只見月光下的那副俏臉,是那麼的明媚動人,不禁呆立當場:「阿妹?怎麼是你,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王兄.嗚嗚嗚.」

    「阿妹別哭!我不知道是你,嚇到你了是不,我向你道歉,別哭了好嗎?你看你.」

    無諸手足無措的想要安慰櫻落公主,櫻落公主直接衝到他懷裏,打斷了他想說話,哽咽道:「王兄這麼生氣,將平時愛護有加的花樹都砍的亂七八糟,多可惜呀」

    「啊,嗯,是王兄最近想練劍,又找不到合適的對手,就拿這些花樹練手了」

    無諸腦袋一片混亂,他不清楚櫻落為何出現在這裏,只能支支吾吾的找藉口。

    但是,櫻落卻目不轉睛,睜着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地說道:「王兄,你將櫻落送給秦國吧,櫻落願意為王兄做任何事!」

    「你在胡說什麼?」

    無諸呆了一呆,義正嚴辭地道:「絕對不可以!」

    「為什麼?在王兄心中櫻落是什麼人?我是你的骨肉至親,我是你的親妹妹,我就是你這輩子唯一有資格為你付出一切的人。」

    無諸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一把扶起櫻落公主:「阿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快回去休息吧!」

    「王兄!你別騙我了,你沒有好的女人讓秦國放棄征服閩越,就讓我去吧!你關心了我那麼長的時間,讓我活得無憂無慮,我十分知足的」

    「夠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王兄,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王兄!」

    「沒有你,我照樣可以抵擋秦軍!」

    說着,無諸直接拋下櫻落公主,準備離開花園。

    就在這時,沐奎忽地從角落裏沖了出來,跪地哭訴:「大王,櫻落公主是在救我們啊!」

    「沐奎!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無諸見狀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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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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