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糾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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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說我是真的愛皇上，並不是因為他尊貴的身分，你會相信嗎？」紅姑誠懇地望着我，但很快搖了搖頭，淡定道：「或許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明白的，因為你的身份和我不同，根本無法了解這種因為身份懸殊，想愛卻不能愛的痛苦。為什麼她們都不肯讓我過幾天清靜的日子？難道只是因為我跟她們愛的是同一個男人？」

    一個落入風塵的女子也會動感情？在看過那麼多的山盟海誓化成灰之後，還能對感情抱着希望，她還真是難得。我的心裏閃過一抹詫異，這是紅姑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看她痛苦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為什麼莫名其妙地跟我說這些話？是為了求得我的安慰嗎？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等我開口，她繼續道：「我只想留在這裏，哪怕是沒名沒份地跟着皇上一輩子。只要有他的寵愛，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你看看，這片院子雖然不大，可皇上來到這裏之後，這就是我們的二人世界，不會有外人打擾。其實我從未想過入宮。讓我和一群女人爭一個男人，還要費盡心機地防備着別人的陷害？這對我來說絕對不能成為事實。我寧願在這裏當一隻金絲雀，也不願意被人關在那個只能看見四角天空的大院子裏。這是我的真心話，所以我希望崔小姐能將我的心意轉達到皇上那裏，除非他已經不喜歡我，打算放我自由。」

    「你真的決定拒絕皇后的一片好意？她其實是個很大度的人……」她給我出了個天大的難題，讓我跟皇上說這些話？拆散一對真心相愛的人，這麼不道德的事情我絕對不能做。更讓疑惑的是紅姑的那番話，在她的眼裏，我就那麼愛多管閒事？加在她們中間，只怕會讓我左右為難。我雖不屑於做皇后的幫凶，卻也不想幫紅姑硬出頭，之前她的表現，說明她有足夠的實力跟皇后抗衡。而皇上，本來我就是尷尬人。

    紅姑冷笑了兩聲：「她真的是一片好意？也只有你才信她說的那些話。崔小姐還真是好騙。你以為她接我入宮是為了什麼？我在外面，好歹她不敢對我怎麼樣，可是入了宮，她應該會關門放狗，殺我個措手不及，這麼淺顯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或許感覺到自己有些過分，她忙擺了擺手，連聲道：「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崔小姐一片熱情。想必不會辜負我的一片心意吧？仔細想想，也只有你能在皇上的面前說上話。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少了崔小姐的好處，你大概聽說過『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樣的老話。當今盛世。收藏古董已經形成風氣，聽說丞相大人很愛書法，不惜以重金收集前朝書法名家的作品。我這裏珍藏着大書法家王羲之的作品，不知道崔小姐是不是有興趣？」

    這算是*裸的誘惑嗎？明明知道她言不由衷，但我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但一想起要面對的人是皇上，我只得嘆息着搖搖頭。連聲道：「好吧，我願意盡力一試，可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肯定了。紅姑，我不太明白，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只要抓住皇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成為問題。為什麼還要讓我傳話給皇上？難道你不怕我會從中作梗？」

    紅姑的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表情。過了許久她才悠悠嘆道：「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只要你親自出面。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會派人修天梯去摘的。要不然，皇后何苦要對你下毒手？她不是傻瓜，要不然也不會把這個難題推到你身上。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才會如此難為我？僅僅只因為皇上對我的特殊感情？我被她們推到了一個完全尷尬的地位，沒有冬梅在我身邊出謀劃策，再加上高美人總是不咸不淡的話，我幾乎快要抓狂了。此時的我已經身陷漩渦之中，卻不知道該如何收場。誰能替我解圍？

    完全如我所想，皇后早就等在我的房中，見我回來，她殷勤地抓住我的手，連聲問道：「怎麼樣？紅姑可是真的同意了？我就知道，只要你肯出面，就沒有……」

    「恐怕這一次皇后要失望了。紅姑說，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入宮的，若皇后真的有心，我倒不如放她過自由自在的日子。」我面無表情，眼下我只想知道皇后做何反應。這樣看好戲，還真是極為難得。

    「你們在說什麼呢？能不能也讓朕聽聽？」李适笑眯眯地站在門口，內侍遠遠地跟在他身後，看樣子沒打算打擾我們之間的交談。

    他來這裏做什麼？難道還嫌不夠亂嗎？我看見皇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朝我眨了幾下眼睛，嘆道：「我們之間還能說什麼，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悄悄話，是不能讓皇上聽到的。玉兒，你說是吧？皇上怎麼會來？不是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嗎？」

    皇后那一眼，含義再明顯不過，她絕對不想讓皇上知道她去找過紅姑，最起碼在紅姑入宮之前，她還要在皇上的面前保守這個秘密。李适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我的身上，根本不等皇后說什麼，慢悠悠來到我面前，連聲道：「看你大好了，我的心總算放下了。皇后，你去準備一點兒清淡的粥，一會給我們送過來。我新得了一幅畫，想請瑩玉陪我一起看看。」

    他能把自己的感情隱藏起來嗎？這不是太過明目張胆了？我開口想要拒絕，卻不料皇后從背後輕輕推了我一把，連聲道：「好啊，臣妾還正陪玉兒一個人在這裏會悶到，有皇上在這裏就太好了。玉兒，你陪皇上在這裏坐坐，我這就去命人給你準備點心。」

    不等我開口拒絕，皇后居然已經離開，只留下我和李适兩個人面面相覷。他看了我一眼，嘆道：「哎呀，看來今天你的日子並不好過。你聽說過長安城新出了一種餅的吃法，叫肉加饃嗎？怎麼看你現在都是那餅里的肥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