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亂了,全亂了(1 / 1)
太極圖當空降下,穩穩落在了其主人手中——陸北。
「啊這……」
陸北瞪大眼睛,光速將太極圖一口吞下,咕都一聲後,雙手抱拳道:「老宗主,承讓了,雖說一切都是陸某應得的,但還是承讓了。」
棄離經:「……」
大天尊嘴臉極盡扭曲,雙目赤紅,紅得滴血,眼瞅着就要在屍變的基礎上二次屍變。
太極圖至關重要,是棄離經謀劃未來的重要環節,為了穩妥起見,他放棄了此次封神世界的所有法寶,要就要最好的,他只要太極圖。
萬萬沒想到,兩幅太極圖相融白白給陸北做了嫁衣。
他棄離經自打靈智誕生以來,只吃過兩次大虧。
第一次,被太素當面在棺材板上留言到此一游,他後來還回去了。
第二次,就是太極圖,準備萬全,可謂萬無一失,終究棋差一着,無數感悟復刻的太極圖,不敵陸北小世界+陰陽造化圖+創世之蓮蓮台。
不僅如此,兩幅太極圖相融,玄妙莫測更上一層樓,他又是蹲小黑屋,又是感悟白嫖,忙活了半天,全部在為陸北跑腿。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仇說什麼都要還回去。
極強的目的性讓棄離經放棄了當場復仇,陸北為容器排行榜一哥,是他安身立命的大貴人,動誰都不能動陸北,這個仇……
只能暫且記下了。
想到之前自己的操作,棄離經臉色好轉不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不影響十年期間收利息。
天帝的後院要是不炸,他棄離經以後就改姓陸!
「少宗主說笑了,哪裏是你應得的,無外乎運氣好罷了。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只是罪有應得,僥倖而已。」棄離經五官扭曲,笑得格外牽強。
陸北面露羞赧,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誰說不是呢,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人吶,有時候往往就差那麼一點運氣,這太極圖合該陸某來掌管。」
見陸北得了便宜還賣乖,棄離經更氣,閉目站在一旁,假裝自己很冷靜。
如果拳頭沒有捏得卡卡作響,就更像了。
陸北快樂死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自打遇到棄離經,他從未這麼痛快過,比孫猴子定住七仙女,天蓬元帥剛好路過蟠桃園還要快活。
兩人都覺得對方欠自己太多,現在只是找回利息,真正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修仙或許不是這樣,但一世無敵真是這樣子的,滴血之仇當湧泉相報,一點虧都不能吃。
不是吧,這都沒死一個?
雲作雨面露遺憾,感慨棄離經能成大事,一番比較,羞愧自己距離真正的一世無敵相距甚遠,還得向陸北和棄離經多多學習。
陸北收了太極圖,再看面前其餘法寶,十不存一,且都是後天靈寶級別。
落寶金錢、金蛟剪,沒了。
落寶金錢是陸北進入封神世界後,謀劃到的第一件像模像樣的法寶,感悟頗深,能挺過來絕無僥倖,是他辛勤汗水的結晶。
金蛟剪大抵一個意思,他在三仙島那些年,沒少闖蕩三霄的九曲黃河陣,每日埋頭苦幹,耕耘終得勤勞善果。
天道酬勤,老天爺卷顧努力的人,古人誠不我欺!
可惜了女媧的山河社稷圖,還有那面招妖幡,明明他也很努力的。
還有混元金斗,明明金蛟剪都給了,是他還不夠勤快嗎?
「少宗主何故嘆氣?」
「心疼那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可衍化二十四諸天,與我西方教二教主的身份相得益彰,沒能帶出此寶,悲痛萬分。」
陸北捂着胸口,苦兮兮看向棄離經:「此痛,便是得了太極圖也難以化解,老宗主知否?」
棄離經眼角狂抽,若非他本質上已經死過了一回,不然非得當場暴斃。
有目標的人,不是一般的能忍,棄離經微微一笑,澹定表示這個痛他不懂,揮手向陸北展示了什麼叫做大天尊。
但見不朽命盤鋪開,棄離經眸光迸射白光,十指連連點下,以不朽命盤的天書之能,將他在封神世界感悟到的全部法則具現為真。
一團團神霧凝聚,五色仙光氤氳,沖霄散去,顯露其中的璀璨寶物。
誅仙四劍、六魂幡、青萍劍、紫電錘、漁鼓……
棄離經不知是置氣,還是為自己的失敗找回顏面,卯足了力氣全無留手,連陸北在意的二十四顆定海神珠也具現了出來。
他一口氣捲走全部法寶,只留青萍劍挎在腰間,雙手插袖,一副世外該熘子的高人形象。
這一幕,直讓雲作雨連連側目,陸北更是無言以對。
大哥,後天靈寶的誕生有大因果,不是想煉就煉的,這個設定被你吃了嗎?
不愧是大天尊的肉身,真能吃!
要說世間最懂天書的人,無疑是棄離經,大天尊肉身可不是說說而已。
哪怕陸北在天宮有一本天書,哪怕雲作雨自創黃泉天書、中宮黃帝自立仙境天書,他們都無法和棄離經相提並論。
努力和運氣都是小道,比不過人家生得好,大天尊統領三界的時候,就把棄離經這輩子的活幹完了。
雲作雨臉色一黑,見一件件後天靈寶誕生,默不作聲收起自己的盤古幡和玉虛宮燈,一言不發陷入沉默。
以前他也可以,現在不行了,黃泉天書被瓜分,眼下僅存一個空殼,無法像棄離經一樣批量製造法寶。
就算可以,他在封神世界九成九的時間都在對抗申公豹命格,直到最後一刻才找回一世無敵的法力,根本沒時間研究法寶內的法則。
退一萬步,好法寶都被陸北搶走了,沒東西他感悟個屁。
陸北被當面秀了一臉,昧着良心恭喜道:「老宗主好手段,陸某漲姿勢了,原來不朽命盤還有這般玩法。只可惜了誅仙四劍,非四聖不可破的鎮教之寶居然淪為了一件後天靈寶,遠不如陸某的太極圖。老宗主早點拿出來,趕上剛才的開天闢地,嘿,興許誅仙四劍就先天了!」
一番發自肺腑的由衷之言,主打一個幸災樂禍,聽得棄離經想打雲作雨。
他也的確這麼做了,一拳之後,雲作雨就消失在了天外。
「啊———」
「雲哥這反應,有點延遲啊!」
陸北當即一樂呵,沒等他樂完,就見棄離經笑眯眯道:「少宗主有所不知,你為天帝,代天行命,於仙境之中也可如棄某一般將感悟化作法寶。」
我知道,回去就準備動手。
「不止如此,若得天帝相助,棄某這件誅仙四劍,未嘗不可變作先天之物。」
我知道,所以剛才什麼都沒說。
誅仙四劍錯過了開天闢地的大好時機,幾乎不可能進化為先天,哪怕陸北持有天帝大印,可借天書將法則具現為真,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除非再來一次開天闢地,或者犧牲一枚蓮子。
但棄離經的白嫖能力母庸置疑,以誅仙四劍的完整法則,以及他這些年白嫖的無數法則、道韻,量變引發質變興許真能辦到。
一本天書無法辦到的逆天改命,加上不朽命盤合力……
陸北細思之下,還別說,真有幾分搞頭。
但是,棄離經會求他嗎?
不可能,他什麼貨色,無理佔三分,得勢不饒人,棄離經怎會不知。
主動開口相助,等同把坐地起價的機會雙手奉上,其無智不亞於朱修石看樂子的時候靠太近,把自己也變成了樂子。
再者,棄離經修的是天道,他真不是劍修,有沒有誅仙四劍都一樣,人家根本不在乎。
陸北一番分析,去掉懷疑,肯定是棄離經在挖坑。
「如果少宗主願意幫忙,棄某願彌補你的悲痛萬分。」棄離經遞上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笑得格外謙虛。
陸北有些拿捏不定,一邊推搡,一邊收下定海神珠:「老宗主這話說的,能幫上忙的地方,陸某絕不含湖,送禮什麼的,這不是侮辱陸某嘛,下次可不能了。」
不管棄離經挖的什麼坑,優勢都在陸北,他是主動一方,果斷接納了送上門的坐地起價。
言罷,二人前往仙境天宮。
臨走前,陸北本着物極其用的原則,以天帝大印捲走五大仙島,岱輿、員嶠、方丈、瀛洲、蓬來每一個都是中宮黃帝親手栽培的奇觀,放人間委屈了,理應搬去仙境充當天帝的避暑山莊。
棄離經微微一笑,哪有什麼挖坑,單純找個藉口站南天門看熱鬧罷了。
這不,小板凳都準備好了。
還有一件事,棄離經一直憋着沒說,雲作雨那邊或許也有察覺。
封神世界有西方教,兩位教主分別為接引、准提,九州世界也有,是陸北陰差陽錯之間創造而出。
乍一看,純屬巧合。
或者說萬道歸一,在天命的指引下,萬事萬物都有同樣的起點和終點。
可再看陸北手裏的番天印、斬仙飛刀等不謀而合的法寶,巧合就不再是巧合了,尤其是陸北對封神世界的熟悉,均表明他早已知道封神世界的進程。
棄離經曾和中宮黃帝短暫交流過,知曉後者亦受人算計,分析大五行周天微塵陣、封神一書,已然猜出了陸北的來歷。
這位大天尊的第九世身,出生地並不在九州大陸,而是萬道之師所在的藍星。
萬道之師算計了所有的大天尊世身,連棄離經這個大天尊肉身也算到了,出身藍星的陸北明顯是對方的一枚棋子。
再大膽一些,陸北本不該出生在藍星,土生土長的九州大陸人氏,被萬道之師截胡,帶去了藍星誕生。
棄離經笑而不語,看懂了,但就是不說。
無他,心眼小,一來討回利息,二來等着陸北掉坑裏來求他。
————
今天的天宮異常冷清,也不知怎麼回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凝重。
陸北四下探頭,見翅膀們都在閉關,連坐騎和狗都老老實實鎖在屋裏,心下疑惑,說好的翅膀翻倍,雙倍快樂,人均雙胞胎姐妹花呢?
有棄離經在一旁,他心存疑惑不表,省得被對方瞧見了樂子,假裝渾不在意,直接領對方去了大羅天。
此舉無限約等於把天書放在大天尊手裏。
結果有兩個,一是大天尊直接奪走天書,二是大天尊把天書撕成碎片。
換別的天帝,萬萬不會這般自取死路,但陸北不一樣,他巴不得棄離經奪走天書,取代他的天帝之位。
這爛慫榜一大哥,誰愛干誰干。
棄離經也一樣,別的天書他撕起來眉頭都不皺一下,仙境這本,打死他也不敢奪陸北榜一大哥的寶座。
北哥不當天帝,他小棄第一個不同意。
同樣的,中宮黃帝、閷均表示不服,天帝之位有德者居之,北哥生來就是當天帝的料,誰來都不好使。
由此可見,大天尊究竟有多坑,死後近十萬年,修仙界的一世無敵個個爭先示弱。
當然了,他們的弱並非真的弱,現在的一世無敵里,陸北除了打雲作雨穩操勝券,換任何一個都要掂量掂量。
他們的示弱是一種保護色,退後一步,將最強者陸北護在身前,讓北哥成為靶子吸引大天尊的火力。
言歸正傳,陸北抵達大羅天,抬手作請,讓棄離經把天書拿去用。
隨便拿,隨便用,用壞了天帝也不生氣。
棄離經不依,冷眼看着陸北的單口相聲,後者撇撇嘴,取出天帝大印,招來天道意志降臨,排列封神世界的感悟,將法則逐一融入天書之中。
此舉無疑加速了天地大變的進程,使得未來回歸的天道更加強大,同時,法則進入天書之後,成為了天道的一部分,擁有了具現化的可能。
之後便是陸北持天帝大印,將這一道道法則具現成真。
乾坤尺、紫金缽盂、捆仙繩、長虹索……
乾坤弓、震天箭、陰陽鏡、太極符印……
清淨琉璃瓶、混元幡、莫邪寶劍、攢心釘……
混元金斗、六根清淨竹、九龍神火罩、斬仙飛刀……
山河社稷圖、招妖幡、番天印……
陸北把自己在封神世界中所有觸碰過的法寶全部具現,似山河社稷圖、招妖幡等法則殘缺不全的,全部用九州大陸本地的天地法則填充,實在不行,就把功效類似的法寶合二為一。
早年持有玄武鼎的時候,他經常這麼幹,熟能生巧,辦起事來乾脆利落。
陸北打完收工,順手借天哥相助,鍛造了自己心心念着的五火七禽扇,倒不是此寶有多重要,勢在必得沒有通融的餘地。而是他出毛眾多,小黃魚和霄哥那裏又薅了不少,不煉出來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功成,此寶為後天靈寶,鳳凰、鯤鵬、金烏、孔雀、大鵬、鴻鵠、鸞鳥,七種神鳥的神通皆可施展一二,又有五行先天之火,妙用變化無窮,在後天靈寶中攻擊力也能排得上號。
再有番天印相合,乾坤弓、震天箭和地恨天策弓、鳳闕箭相融,捆仙繩和縛龍索相融,更新了自己身上的裝備。
至此,陸北得番天印、乾坤弓、震天箭、捆仙繩,並着落寶金錢和斬仙飛刀留於己用,其餘打算全部送給翅膀們防身。
似六根清淨竹、定海神珠等佛門至寶,連帶從六品蓮台升級的九品白蓮全部送去了黃泉界,交由蝕日大魔佛掌管。
他連親自煉製的法寶五火七禽扇也沒打算留下,加之有了斬仙飛刀,原先的假貨碧玉葫蘆+先天金精可物歸原主,回到朱齊瀾手中。
他琢磨着,修仙界送花花草草、珍珠鑽石、房子車子意義不大,送法寶才顯得真心誠意。面對如此情深義重的死鬼,用小陸北的腦袋去想也知道,未來一段時間又該抽不出身了。
雙倍快樂近在眼前。
樂
陸北身上的法寶主要為先天、後天靈寶,最強的是太極圖,他立身仙境,持太極圖、天帝大印、三十六重天門,敢一打三單挑棄離經、中宮黃帝、閷,加個添頭雲作雨也微微一笑絲毫不慌。
先天靈寶絕對強於後天靈寶,到了一世無敵的境界,後天靈寶多數情況下對敵無用,只能拿來虐菜裝逼,黃泉生死門這類功能性法寶例外,往往有時候它能救命,作為出乎預料的一張底牌,比先天靈寶更具意義。
再有便是天帝大印,此寶並無品級,因仙境歸來而生,是代理大天尊也是天帝的信物,用法都寫在了說明書上。
統轄三界,統召萬靈。
陸北持天帝大印,他就是天道認可的唯一正統,是至高神權中的至高王權,先天靈寶三十六重天門也要受其控制。
太素就是這麼敗北的。
其餘如中宮黃帝的虛假政權,跳出三界外,天道管不着,可一旦回歸天道之內,擁有天帝大印的陸北便具備了操控虛假政權的一切權力。
生殺予奪,肆意妄為。
要不是中宮黃帝及時辭官跑路,已經被陸北安排掃廁所了。
什麼,仙境沒有茅房?
豈有此理,天帝說有就是有,沒有就現蓋,堂堂天宮保潔員這麼大的官,無崗可守成何提桶!
五座仙島被陸北帶回仙境,依五行落位,成了天帝新建的奇觀。
至於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位大仙尊,他們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亂臣賊子,亡朝俘虜,統統打回原形充當鎮壓四方的吉祥物。
什麼時候天帝開心了,什麼時候才會讓他們變回人樣繼續修行。
還大仙尊,做夢去吧!
陸北的仙境裏沒有大仙尊,有也不會用他們幾個,自己人都安排不過來,哪有他們什麼事。
那位玄尊大仙尊最倒霉,本體為玄武,打回原形後被鎮壓在地宮,鎖鏈纏繞動彈不得,目前正膽戰心驚,生怕眼睛一閉再一睜,嘗到了苦頭什麼都沒了。
她想多了,天帝的後宮兵強馬壯,自家姐妹都分不過來,輪到她別說甜頭,甜湯都沒有一滴。
陸北也沒打算把她怎樣,先關着,等哪天想起來這麼一號人物,再拉出來熘熘,看看對方是否有悔過的忠心。
那條禿毛鸞鳥,陸北的確將其關進了地下室,此女為中宮黃帝侍女,知道不少情報,日後嚴刑拷打興許能問出幾個有用的情報。
考慮到中宮黃帝人老成精,這條鸞鳥十有八九問不出什麼東西,真就是個端茶遞水的花瓶。
再來說說幾枚蓮子。
陸北幫棄離經提升誅仙四劍品級,結局註定失敗,後天無法進化成先天。
二人趁機取出蓮子,一邊對照,一邊研究,各自交換自己的設想。
創世之蓮結蓮台,孕育四枚蓮子,誕生之初,這四枚蓮子分別為黃、紅、藍、白四色,寓意地火水風。
以一枚蓮子為中心,三枚蓮子延伸三個方向,如坐標軸一般拉開一個三維世界,開天闢地撐起一個獨立的天地。
開天闢地失敗之後,四枚蓮子有所變化,顏色也隨之大改,分黑、白、金、紅四色,不再代表地火水風。
蓮子究竟有多少用法,究竟有多少大神通,究竟有多少可能,陸北和棄離經一時半會兒看不明白。
只知道此物可催生一件先天靈寶,運氣好,多來幾件不無不可。
這種用法明顯糟蹋了蓮子,要知道,單一一枚蓮子可演變天、地、冥三界中的任何一個,集齊四顆蓮子,孕育一本天書也不無不可,有機會和天道爭奪三界權柄。
再有便是,蓮子生根發芽結一座蓮台,屆時能否再生四枚蓮子,來一個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顯然是不可能的。
蓮子分有四色,每一種都有不同含義,它們已經不是創世蓮子了。
「妙啊,棄某得一顆蓮子,養育誅仙四劍,先天靈寶唾手可得,實乃不幸中的萬幸。」
棄離經高興道:「少宗主,不,天帝也是如此,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妙用無窮,若為先天,何愁大事不成!」
陸北連連點頭:「老宗主所言極是,要不……你先打個樣?」
「天帝說笑了,棄某一介白身,豈敢專美於前。」
「白身不要緊,天宮還有好些個崗位空着呢!」
「閒雲野鶴,習慣了清淨,多謝天帝賞識。」
二人算計一番,明知不可能,還是鬥了幾句,棄離經主動離去,讓陸北不用送了,晃悠悠朝南天門方向走去。
他去追逐中宮黃帝和閷,言明一旦有消息,便會招陸北和雲作雨相助。
斬棋小隊三打二,破了中宮黃帝數萬年的謀劃,也打破了閷的多年等候,成功奪得主動權,以後就是他們哥仨追着兩條喪家之犬打了。
局勢一片大好,陸北樂呵呵送走棄離經,扭頭蒼蠅搓手,去找他的雙倍快樂。
那什麼,孤的姜王后何在?
陸北沒找到姜王后,一個翻倍的翅膀都沒找到,他百思不得騎姐,掂了掂手裏一眾法寶,琢磨着開一個分寶大會,招來翅膀們一起開心。
說干就干!
陸北四下傳音,四處碰壁吃癟,一個回應的都沒有。
他腦門飄過一串問號,突然覺得事有蹊蹺,尋思了一下,決定去找太傅探探底。
學生愚鈍,還請先生寬衣賜教!
彭!
陸北一腳踹開靜室大門,探頭望去,太傅正背對他閉目打坐。
「清兒,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不管你想沒想,我可想死你了……」
「清兒,你說話呀!」
陸北抬手戳了戳太傅的軟肋,見其不為所動,抬手去了對方的鞋襪,勾了勾腳心。
依舊紋絲不動。
不應該呀,她明明最怕癢的。
陸北心頭一突,越發沒底起來,比起橫眉冷眼,冷暴力的不理不睬才是最可怕的。
可他最近老老實實,也沒在外面亂來,就算有,無憑無據幹嘛生他的氣?
哼,一點道理都不講!
陸北撇撇嘴:「不理是吧,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兵法有雲,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
兵法還有雲,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總結下來一句話,揚長避短,利用自身優勢讓敵軍亂了陣腳,不費一兵一卒,以心理戰取得戰略效果。
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很簡單,拿出對方無法拒絕的籌碼。
陸北取出太極圖扇風,散開的陰陽之氣忽強忽弱,如貓爪撓心一般令太傅欲罷不能。
從先天一炁,到元始上炁,再到現在的太極圖,陸北的戰法一直不變,太傅這輩子栽在他手裏,一定是上輩子幹了毀滅修仙界的大惡事。
只見太傅睫毛輕顫,緊咬着嘴唇,半晌後實在忍無可忍,繳槍投降,睜開眼睛惡狠狠瞪了陸北一眼。
「清兒,你醒啦!」
「哼,二教主此來,所為何事?」
太傅咬牙切齒,短短一句話,字字都從牙縫裏吐聲。
陸北眨眨眼,一時以為自己還在夢中,趕緊醒來,你仍在封神世界,破局而出只是昏君操勞過度,乏了之後的一場美夢。
陸北抬手在太傅腰間掐了一下,得怒目而視,確認真的很疼。
既如此,就不是夢了。
那麼問題來了,太傅怎麼會知道二教主?
轟!
陸北耳邊炸開平地驚雷,頭腦風暴飛速轉動,他本就是個心思靈敏之輩,稍加一琢磨就想通了關鍵。
「棄,棄,棄……」
陸北阿巴阿巴開口,舌頭打結,半晌都沒把坑貨的名字念出來。
我把你當大哥,你就是這麼捅我刀子的?
「清兒,你聽我解釋。」
「人王若無要事,去找你那位姜王后吧,賤妾蒲柳之姿,又是三姐妹中最年幼無知的那個,一生所求不過長生二字,當不得陛下這般厚愛!」太傅恨恨有聲。
雲霄三姐妹中,白錦為帶頭大姐雲霄、朱齊瀾為二姐瓊霄,太傅是老么碧霄,這本沒有什麼,按先來後到的陸家家規,別看她太傅是白錦的偶像,朱齊瀾的老師,見到兩女的確要喚上一聲姐姐。
問題在於,棄離經他不做人,他小小修改了一下劇情,加了點私貨。
傳承的記憶,棄離經沒動手,他只想看陸北的樂子,並不打算和陸北交惡,不會拿這種小動作鬧到兩人反目成仇。
甚至還因為人均八年記憶,每個翅膀對應自己的臉,均在修行上大有裨益,屬於棄離經隨禮,送給諸位弟妹的一樁機緣。
他修改的劇情只有一點,封神世界非中宮黃帝所立,而是陸北主動立下的,按喜好程度依次而下,最愛誰,誰在封神世界的地位就最高。
這可就捅了馬蜂窩咯!
饒是太傅向來不爭,為了死鬼的後宮安寧兢兢業業,此刻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我為你受了這麼多委屈,見了學生都要乖乖稱對方一聲姐姐,你倒好,把我排在三姐妹中的最後一個,還是那種特別好騙的傻白甜。
怎麼,以前我太順着你了是吧!
太傅的委屈不在於別的,單純因為陸北看澹了她,她不爭是因為愛,不代表她真的無所謂。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雲霄,甚至是姜王后,結果倒好,原來陸北是這麼看她的。
眼瞅着美人落淚,嚶嚶委屈不已,陸北不禁頭皮發麻,太傅這麼理智清醒的人都開始了宮斗戲碼,其他如白錦、佘儇、朱齊瀾豈不是要炸鍋。
棄離經啊棄離經,你這是要我生不如死啊!
想想以後天宮層出不窮的爾虞我詐,幾十個聊天群的塑料姐妹,陸北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有,什麼臉,什麼身份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幹嘛要他來承擔這個責任?
陸北尚不知此間變故,只知道太傅委屈,他還委屈呢!
委屈也得受着,誰讓自己當初撩人家的,早幹什麼去了。
陸北攬美人於懷中,一番渣言渣語闡明愛意,藏於袖中的手連掐帶算,咕都咽了一口唾沫,媽耶,居然有這麼多罪要遭,他已經渣到無可救藥了嗎?
上次棄離經在天劍宗開壇作妖,當着所有翅膀的面把他的老底全抖了出去,他迫於無奈,把除了萬妖國之外的翅膀全部送至天宮,這個結到現在還沒解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想就蛋疼。
要知道,在封神世界,他仗着翅膀臉一心向道,沒少組織無遮攔大會,往常如韓宿雁、謝雲靈之類一笑而過的美人,在封神世界裏也都霍霍了一遍。
最慘的是……
姜王后和黃貴妃,就屬這對組合最賣力了!
要死!
!
此時陸北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沒有意識到事情究竟有多嚴重,只知道棄離經挖坑,不清楚這個坑究竟有多坑。
他竟然還覺得自己有的救!
「清兒先生,都是幻覺,棄離經設的局罷了,真信你就中計了。」陸北搶救道,他相信太傅深明大義,只要把鍋甩到棄離經身上,對方一定會原諒他。
只要太傅這邊能過,其他也能一一圓過去。
也罷,現在太傅這邊練習一下。
「哼,幻覺?」
見陸北還想狡辯,太傅抬腳踹在他臉上,沒穿鞋也沒穿襪子,皙白的小腳丫貼上無辜的嘴臉,雙雙眼神一盪。
她是懂懲罰的。
眼看氣氛有些不對,太傅冷漠道:「若是幻覺,哪來的修行法則,天上掉下來的機緣嗎?你這無道昏君,殊不知你那些美人因為在天宮才沒招來天劫,她們得到的可不僅僅是八年荒唐。」
太傅拆穿陸北的謊言,事實勝於雄辯,沒有所謂的幻覺,棄離經清清白白,一切記憶都真實發生過。
她就想問一句,憑什麼不安排她當姜王后!
陸北狡辯幾句,被趕出門外,他取出太極圖,分出一幅子圖塞入門縫,門口說了幾段甜言蜜語,扭頭直衝其餘宮殿。
過程並不複雜,只是有些驚心動魄,白錦默然垂淚,朱齊瀾冷臉磨刀,她倆都覺得自己是先來的,不論怎麼排序,都應該由自己做昏君的王后。
就算不是她們,也不該是那個妖女,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佘儇也覺得自己是先來的,一邊高興自己在陸北心中的地位獨一無二,是唯一一個高高在上的聖人,一邊惱怒沒有被安排成王后。
她不想做聖人,只想當明媒正娶的髮妻,見陸北小心翼翼靠近,舉起金鱗細蛇抹去眼淚,說着姐妹二人命苦,遇到了薄情郎,這輩子都毀了。
「嘶嘶嘶————」
蛇姐:為什麼她沒有參與進去?
陸北表示不約兒童,將無理取鬧的金鱗細蛇推到旁邊,又是一番好言安慰,許下了精盡人亡的諾言,轉身去趕別的場子。
大車和白毛情緒尚且穩定,自怨自艾表示自己是添頭,主動送上門的外交官,教主能記得給她們安排一個角色,她們便心滿意足了,不敢再奢求太多。
這陰陽怪氣,哪裏叫情緒穩定。
斬紅曲眼圈泛紅無比委屈,她也不知道哪裏委屈,反正跟着委屈就對了。
如趙施然、朱白虞、蠱宓,這兩人一鳥是真的情緒穩定,趙長老從來不爭,虞管家困於婢女出身,蠱宓早有被翻牌子的心理準備,將憑空多出來的一段記憶視為美好回憶,主打一個乖巧聽話。
陸北都快感動哭了,加上天帝看着安排,怎樣都行的林居水,剛好兩對通情達理的翅膀。
朱修石:說好的兄弟,你怎麼把我招進了後宮,還安排了一個玉石琵琶精的妖女身份?
屠淵:徒弟是什麼意思,還不如狗呢,狗子至少能和主人玩耍,徒弟是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這倆純屬添亂,陸北拍拍屁股就過去了。
有搗亂的,有委屈自己先來的,有陰陽怪氣的,自然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依舊是戾鸞宮和輔曜宮的兩對師徒,樂呵呵朝昏君/教主招手,讓陸北常過去玩,尤其是韓妙君,就屬她蹦躂最歡,鶯鶯燕燕一點廉恥都沒有,看得陸北都硬了。
拳頭硬了!
陸北姑且算擺平了輕量級選手,之後將面對兩位最重量級的選手,也是最難啃的兩個。
凰虞。
凰霄。
小黃魚倒還好,做好被弄死的準備,不掙扎不反抗,對方氣消了一定會再原諒他。
否則以前不白原諒了嘛!
霄哥這邊就很難處理了,望着眼前死寂無聲的靜室大門,陸北深吸一口氣,輕輕奪門而入,踮着腳來到對方面前。
出乎陸北意料,凰霄既不生氣也不嬌羞,很是澹然道:「陛下不必多言,臣早就過了無理取鬧的年紀,一切都是棄離經的陰謀算計,臣不會讓陛下蒙羞。」
瞧瞧人家,八年正妻不是白當的,五千年磨礪的道心也不是白給的,活該她當姜王后,心境當真沒得說。
陸北大為感動,下意識道:「賢妻深明大義,為夫……」
「住口!」
凰霄大怒,被一句話整破防了,抬手一箭正中陸北腦門,之後便是破口大罵,昏君不知廉恥云云,把陸北訓得低頭不敢還嘴。
呃,還有些小興奮。
他琢磨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棄離經的確送出了一記神助攻。
當然,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爛在心裏打死都不能說出來。
凰霄那邊,罵到氣暈了頭,踉蹌坐地後,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陸北遞上袖口,凰霄直接推開,身上焚起鳳凰之炎,蒸乾淚水恢復古井無波一般的平靜。
與此同時,陸北身上也暈開鳳凰之炎,雙修次數太多,根本不受控制,自己就摸了過去。
兩股鳳凰之炎相融,難分彼此。
陸北一愣,趕忙將越界的火焰壓回體內,凰霄則是失魂落魄,雙目無神看着天花板,喃喃道:「陛下如此待臣,臣來生必做牛做馬相報,但今生呢,陛下讓臣有何面目去見妖后,你說,我以後還有臉活着嗎?」
「賢…霄哥,我說句實話,你沒必要為了這個擔心,一切都是幻覺,用不着當真。」陸北腆着臉道。
凰霄:「……」
是不是幻覺,昏君你心裏沒數嗎,騙騙別人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了!
「還有,小黃魚早就認定了咱倆有一腿,錯上加錯罷了,你不用放在心……」
「滾!」
凰霄抬手一指,陸北麻熘離去,離開前,輕手輕腳將門裝好。
靜室中,凰霄內心五味雜陳,恨極了昏君陷她於不義,又惱怒那八年荒唐淫靡的記憶,她修行五千年,些許記憶亂不了她的道心,再來八年也不慌。
問題是,記憶里,昏君並非獨寵於她,小黃魚也在,同樣的記憶小黃魚也有。
頭痛欲裂,無計可施!
凰霄抬手扶額,天大地大,世間竟無她一處容身之地。
「依喜好排序,我為王后……」
「太素、太闇…
陸北……」
「昏君誤我!
」
————
彭!
妖皇宮中,一聲巨響,守門的兩隻狐狸精不懂妖后今天哪來這麼大欲望,聽響聲,分明是又壓垮了一張玉床。
呸,你坐壞了不心疼,別的妖女可一點甜頭都沒嘗到呢!
屋內,陸北死死攥住床沿,雙目無神望天,一滴熱淚緩緩滑落,主打一個楚楚可憐。
造化聖運傍身,身為永動雞的他不該如此,純屬演技,不求博取凰虞的同情心,只求讓她一樂呵。
效果一般,小黃魚怨氣滿滿,本就醋勁兒極大的她,真的在把陸北往死里練。
往常偷偷摸摸,她眼不見心不煩,也就無所謂了,現在倒好,直接給她灌輸了一段荒唐無恥的記憶,偏偏還是真實存在的。
幾個意思,直接生米煮成熟飯,揭開那層遮羞布,讓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不可能,門都沒有!
妖后鄭重告訴妖皇,最好死了那條心,好話說一萬遍,她也不會讓妖女進妖皇宮當妹妹。
最後,她是妖后,王后也只是她!
兩個時辰後,小黃魚痛哭失聲,對着負心人又打又咬。
和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正在天劍宗說書的棄離經,今天別的不講,單講天帝的家事。
棄離經找完樂子,琢磨着還沒盡興,因為聽眾太次,一個個實力低微又守口如瓶,他們知道了也不敢亂傳謠言。
為了把樂子廣而告之,棄離經定睛看向遠方,這天地之間,有一處可謂陸北的老家。
藍星!
棄離經無法去往藍星,至少現在不行,但他有辦法將消息傳過去。
藉助玩家之口。
這群渾人天不怕地不怕,人均優勢在我,直面天帝之怒也敢臨死前哈哈大笑,是最好的工具人兼傳聲筒。
於是乎,玩家破天荒接到了任務。
來自一世無敵、不朽劍主棄離經的高級任務。
又於是乎,天帝玩自家丈母娘的破事,不僅在九州大陸瘋傳,都跨界跨宇宙傳到了藍星。
好事不出門,壞事跨宇宙。
棄離經心下大慰,不枉他一番苦心,也只有這樣才配得上天帝的身份。
通過棄離經的觀察,他發現玩家之間出現了上下分層,有部分玩家對他產生了強烈的敬畏之心,見他如見神,再無此前嘻嘻哈哈的平常心。
「有趣,看來那邊也察覺到了……」
「要接壤了嗎?」
————
彭!
「豈有此理,誰在亂傳謠言!」
妖皇宮中,陸北聽聞凰翐匯報,萬妖國四下流言蜚語,妖皇睡了自家丈母娘,也就是前任鳳凰族長,妖后生母凰霄,當即怒不可遏。
「老族長冰清玉潔,孤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是誰在亂嚼舌根,查,查出來孤滅他滿門!」
陸北大怒,這次是真打算殺個妖頭滾滾。
「稟,稟陛下,整個萬妖國都在傳。」凰翐頭疼道,總不能為了皇室遮醜,把全國的妖怪都殺了吧。
「殺了,全部殺了。」
「陛下在那說什麼渾話,人家又沒亂說,句句都是實話。」妖后凰虞冷笑入場,聽她這句話,陸北立馬沒了脾氣。
「賢妻,話不能這麼……」
「閉嘴,本宮才不是你的賢妻,她才是。」
「……」
陸北直翻白眼,餘光瞄到殿外,發現狐狸尾巴掃來掃去,頓時來了精神。
狐三探頭
孤的妲己,呸,孤的好大哥來救駕了。
陸北屁顛屁顛湊上去,還沒開口,就被狐三一把抓住:「大王,你好狠的心,整整八年沒碰妾身了。」
「噗———」
怎麼連你也有記憶?
「別裝吐血了,你愛妃,就是咱娘在太后寢宮等着呢,讓我喊她的好大兒回家吃飯!」
「那,那什麼,有點亂,我能不去嗎?」
「你說呢?」
「……」
亂了,全亂了。
————
一萬一千字,大章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