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0章 葉辰的用意(1 / 1)
葉辰與伊藤雄彥、田中浩一推杯換盞,菜菜子便守在一旁,不斷為他添酒。
有趣的是,菜菜子只為葉辰添酒,伊藤惠美只為伊藤雄彥添酒,而田中浩一,便只能自己為自己添酒了。
所謂的龍嘯九天,在葉辰看來,並不算好喝,除了米香味純正一些之外,這東西實在乏善可陳,想要些微醺的感覺,至少也得是四十度以上的酒,這種清酒對他來說,跟喝自來水沒什麼區別。
不過,既然是伊藤雄彥大老遠帶來的國粹,葉辰也自然給足了面子。
包括伊藤惠美準備的頂級海鮮刺身,葉辰也依舊讚不絕口。
但其實在他心裏所想的是,生魚片自身沒什麼味道,吃的不過就是不同魚肉的口感,蘸了醬油和山葵之後,其實味道整體都差不太多。
這一點與火鍋非常相似,吃來吃去,吃的不過就是鍋底和蘸料的味道罷了。
在伊藤家的新居吃過午飯,葉辰與伊藤雄彥閒聊了片刻之後,便起身告辭離開。
他先前跟蘇知魚說過,會去杜海清家中拜訪,自然不能食言。
雖說他與兩人喝了不少清酒,但好在有靈氣在身,出發前,便用靈氣將所有酒精全部清除乾淨,這才開上車前往自家當年那套老宅。
此時的杜海清,以及蘇知非、蘇知魚兄妹二人,已經吃過了午飯,蘇知非換了乾淨的衣裳、颳了鬍子又將及肩的頭髮扎了起來,整個人也顯得個安靜利索了很多。
蘇知魚坐在沙發上,一直關注着院子外的動靜,想在葉辰抵達的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而當葉辰駕駛的那輛寶馬汽車緩緩停在院門口的時候,蘇知魚整個人頓時一喜,連忙對媽媽和哥哥說道:「葉先生來了!」
說罷,她已經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跑去。
杜海清與蘇知非也趕緊起身,跟在身後迎了出來。
葉辰下車的時候,這三口人已經一前兩後的走到了門口。
蘇知魚拉開復古的鐵柵欄門,有些羞赧,又不忘恭敬的說道:「葉先生您來了!」
蘇知非也非常恭敬的說了一聲:「葉先生」
杜海清則沒兩人那麼拘謹,她就像是看到了好朋友的孩子一樣,親切的說道:「葉辰來啦,快進屋吧!」
葉辰微微點頭,尊敬的說道:「杜阿姨好,有日子沒來看您了,您最近還好嗎?」
杜海清笑着說道:「我挺好的,金陵的環境對我來說是越住越舒服,而且最近也不像以前有那麼多煩心的事情,所以還是很自在的。」
葉辰點點頭:「那就好!那段時間沒在金陵,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出去,您在金陵有任何事情需要幫忙,就隨時跟我聯繫。」
「好!」杜海清也沒過多客套,笑着答應下來,隨後便將葉辰請進了家。
進到這套老宅,葉辰不禁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當初自己的父母租下這套老宅的時候,也是精心做了修復,就像現在一樣,雖然看起來還是那麼的質樸,但是卻能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經過了二十年的閒置,這套老宅也曾經破舊不堪,但是經過杜海清的精心修復,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狀態。
某一瞬間,葉辰甚至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七八歲時的樣子,父母剛剛在金陵安定下來,一家三口在這裏過得平淡卻充滿幸福。
杜海清見葉辰看着四周、整個人已然有些失神,便有意沒再說話,而是讓葉辰自己好好看看、好好回想。
良久之後,葉辰在險些流淚之前收回思緒,將淚水憋了回去,微笑着對杜海清說道:「杜阿姨收拾這套房子,一定沒少費心吧」
杜海清點頭一笑,開口道:「費了不少心思,但也樂在其中。」
說着,杜海清指着那組質樸的老式皮沙發,對葉辰說道:「坐下歇一會兒吧!」
「好!」葉辰點點頭,坐下後才不禁感嘆:「杜阿姨,這沙發跟我小時候那種沙發基本沒有什麼差別現在還能買到這種款式的沙發嗎?」
杜海清笑道:「我們年輕的時候,皮質沙發基本上都長成這個樣子,除非那些從歐美進口的沙發,會顯得比較浮誇一些,不過這種沙發現在買是買不到了,我是專門請人手工做的。」
葉辰微微點頭,心中也不禁感嘆:「杜阿姨真的很細心,而且她對爸爸也真的很了解,許多地方的眼光,與爸爸非常相似」
感慨過後,葉辰有意岔開話題,看着一旁的蘇知非,開口問道:「蘇少爺,這半年來,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蘇知非下意識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道:「回葉先生,不辛苦在下還要謝謝您的點撥,若不是您,我可能到現在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葉辰問他:「我讓你一路跪行朝聖,你心裏一點都不恨我嗎?」
蘇知非如實說道:「回葉先生,起初的一個月,我每時每刻都恨您入骨,甚至在心中幻想,假如有朝一日我能夠比您更強,我一定讓您十倍、百倍償還,但是一個月之後,我就逐漸明白了您的良苦用心」
葉辰好奇的問道:「我的良苦用心?在許多人眼裏,我是個惡趣味十足的人,經常會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辦法來懲罰別人,他們恐怕都恨不得殺了我,為什麼唯獨你說我有良苦用心?」
蘇知非誠懇的說道:「其實您有的是辦法來懲罰我,就算是要了我的命,也沒人能把您怎麼樣,更何況我這條命本身就是您當初在日本救下來的,但您還是又給了我一條生路,也給了我一個迷途知返的機會」
說着,蘇知非抿嘴沉默片刻,又道:「而且,在下知道,其實您一直都有派人在暗中護我周全,我這半年來幾次遇到生命危險,最終能化險為夷,肯定是您在背後幫忙。」
葉辰沒有說話,但一旁的蘇知魚驚訝的問道:「哥,你都遇到什麼生命危險了?怎麼沒聽你說起?」
蘇知非道:「出發第二個月,我開始真心對待這次的朝聖,所以我遣散了葉先生當初特批我帶的隨行人員,打算真正靠自己走到終點」
「一次淋雨後生了病,我便在一戶農家借宿,畢竟許多朝聖的人沿途都會借宿,我便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結果,那對夫妻卻趁我高燒幾乎昏迷的時候,想要把我賣給當地一個黑磚窯的窯主;」
「聽他兩個人說,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能賣到兩萬塊錢,而正常招一個燒窯的工人,一個月少說也要三四千塊,窯主把人買回去,只要壓榨半年多就能回本,剩下的就是純賺;」
「當時那窯主都已經開車過來了,還因為我看起來不省人事,給對方討價還價、把價格壓回去五千」
蘇知魚瞪大眼睛,連忙問道:「後來呢?」
蘇知非道:「後來我就被窯主和他的三個打手搬上了一輛越野車,當時我想呼救,但因為高燒,我連完全睜開眼的能力都沒有,就更別提反抗了」
「上車之後,我以為我這輩子肯定完了,但沒想到,窯主的越野車開出去沒多遠就被一輛車追尾,他帶着打手下車與人爭論,四個人被對方幾槍放倒」
蘇知魚迫不及待的問道:「那然後呢?!」
蘇知非低聲道:「開槍的那兩人,把他們四個的屍體丟到路邊的溝里,然後把我從越野車裏抬了出來,又把我送回了那戶農家」
「啊?!」蘇知魚更是一臉不解:「為什麼要把你再送回去啊?」
蘇知非道:「他們以為我一直昏迷,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們在車裏討論,要把我送回那戶農家,然後用槍逼着那對夫妻好好照顧我一直到我恢復,等我走後再處置那對夫妻,不過他們不知道,這些對話我都聽到了。」
說着,蘇知非看向葉辰,感激的說道:「葉先生,那兩人在車上討論過,要不要將這件事匯報給白金漢宮的陳總,但兩人又覺得這點小事以後我可能還會經常遇到,只要能保證我的安全,就沒必要次次匯報,所以我那時便知道,是您一直暗中安排人護我周全」
緊接着,蘇知非忽然跪在地上,畢恭畢敬重重磕了個頭,感激無比的說道:「感謝葉先生三番五次救我性命,在下沒齒難忘!」
葉辰伸手將他攙扶起來,淡然道:「對於這件事,你不必感激我,你是杜阿姨的兒子,是蘇小姐的哥哥,而你也並非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所以於情於理,我不能要你性命,正因為如此,我才讓你去朝聖,本意,其實是讓你去苦修;」
「我雖然不曾跪行朝聖,但我自八歲起,到二十七歲,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裏,一直在經歷各種艱苦,這些艱苦在我看來,也同樣是一種苦修;」
「苦修能捶打一個人的心性、磨練一個人的意志、重塑一個人的靈魂,無論你之前是錦衣玉食、囂張跋扈,亦或者是食不果腹、自輕自賤,都能在苦修中,尋得脫胎換骨的變化;」
「如你能做到這些,那無論對你,還是對你的家人,都是好事一樁;」
「如果你做不到,起碼也會因為這一路艱苦的懲戒而心有餘悸、心存忌憚,將來也一定會有所收斂;」
說到這,葉辰話鋒一轉,語氣堅定的說道:「但我定然不能讓你在苦修的路上,因為天災人禍丟了性命!那樣的話,這一切不僅背離了我的初衷,我也無法向杜阿姨和蘇小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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