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奪城代之(1 / 1)
朝日已經完全升起,經過一個晚上的戰鬥,城主府已經被攻下,此地靈魂深思者協會的會長,蒂埃爾已經被抓住,然後送到了地下黑市的三樓。原本頗有風度的會長現在頭髮散亂,滿臉灰塵,袍子也被刀劍劃破了幾個口子,還隱約有血跡在其中。
里卡爾多很有興趣的觀看着自己眼前跌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幼時同伴,想以前受過的委屈,受過的窩囊氣,他笑了起來:「蒂埃爾,沒想到吧,你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
「我們兩人同齡,同一年進入協會。我是貴族之子,你是平民後裔。按理說,我應該比你更受歡迎,但事實相反,從一開始,你就是眾人眼中的天才,而我,只能永遠跟在你的後面。協會看重你,你得到的研究資金比我多,你升遷的速度比我快。甚至,當時城裏適齡的貴族少女幾乎都喜歡你。」
里卡爾多站了起來,駐着紅寶石手杖走到蒂埃爾面前,臉色有些病態的潮紅:「現在,你在我手裏了,對處,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蒂埃爾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想站起來,可腳有些不便,試了兩次便放棄了,然後抬起頭,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能有什麼想法,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你會突然叛出協會,你難道不知道,沒有了協會,我們靈魂深思者什麼都不是。」
「沒有想法?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里卡爾多的臉色有些扭曲,他憤怒地看着前面的男人:「你居然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對手?」
「為什麼要把你當成對手,我們都是協會的一員。自然應該互相幫助,友愛。」蒂埃爾低下頭,長嘆一口氣:「只是到了現在,我發覺我還是太天真了。協會中分成了兩派。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我本以為,這只是學術之爭,沒有什麼大不了,沒想到,卻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更沒想到,挑起爭端,要鬧決裂的派系,居然以你為首。」
「原來你就沒把我當成過對手。」里卡爾多意興姍瀾地擺了擺手:「我以前一直將你當成我的對手。敵人。現在看來,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事已至此,再多說也沒有用了。」
里卡爾多一直很憎恨蒂埃爾,他只要一有空閒,就會想像有朝一日。當自己騎到蒂埃爾的頭上時,心情會有多暢快。只是沒想到。對方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過敵人。以前對自己的親切和熟絡,也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種暗諷。
「鑑於你是會長的人,雖然我不想殺你,但終究還是怕你給我惹事,所以很抱歉,我只能將你關起來了。但到大勢已定,我再放你……」
里卡爾多的話停住了,外面走進來一個黑袍人,看着被捆綁起來的蒂埃爾。似乎正在猶豫該不該說話。
「有什麼話就稟告吧,他現在這個樣子,逃不掉的,不怕走露風聲。」里卡爾多說道。他這舉動,其實也有些炫耀的意思在內,現在城主府被攻了下來,協會也是他的掌中之物,帝隕城已是由他一手說了算,就由有點小事情,也翻不了天。
黑袍人遲疑了一下,低頭說道:「追擊阿賢頌的騎士團失敗了……」
「失敗了?」里卡爾多皺了皺眉頭,想到對方有個太陽神仆在側,如果真捨棄一切逃跑的話,要留得性命倒也不是太難的事情,畢竟太陽神仆都會風翔技,要帶一個人走,並不算困難:「那斬殺了多少敵人?烏迪爾留了下來沒有?」
黑袍人的腦袋垂得更低了,他嚅嚅說道:「主人……敵人一個沒有死,反而是我們的騎士團……死了二百多個,全是被燒死的,真的好慘。陳賢頌等人現在已經離開了帝隕城。」
這與自己的猜測實在是相差太大了,里卡爾多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他幾步走過去,雙手拎着黑袍人的衣襟,將他惡狠狠地扯到自己臉前:「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可是兩百個騎士,不是騎兵。就算是騎兵,也不可能一個人殺不到,自己就折損了兩百人,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是按戰鬥力,三十個里卡爾多也打不過一個黑袍人,但是現在顫抖的是黑袍人,他感覺到漫天的殺氣將自己籠罩,卻不敢反抗,只得用顫抖的聲音解釋道:「主人,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或許可以去問問倖存下來的騎士們,他們應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呵呵呵呵呵可!開朗的笑起響了起來:「里卡爾多,兩百名騎士,居然被人輕鬆地殺了,更離譜的是,對方居然一個不傷……喂喂,我在想,陳賢頌這傢伙會不會隱藏了自己的能力,他或許還是個戰爭靈魂深思者?我聽說這類人很記仇的,你踢到鐵板了。」
看着昔日競爭對手開心地笑着,里卡爾多心中莫名煩燥起來:「來人,把蒂埃爾先帶到監獄裏,關着就行了,不需要做其它的事情,另外,定時給他送些吃的。」
蒂埃爾被帶下去後,里卡爾多開始往現場趕。
離城主府不太遠的一間大旅館中,洛克昴吃着早餐,心不在焉。事實上,旅館中大部分的人都和他一樣,沒有什麼胃口,沒有人是傻子,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他們已經很清楚了,不知何時,街上的禁嚴令已經被撤銷,但他們還是不敢亂走,只是派了自己的下屬出去打探消息。
旅館中的舞娘在他面前走來走去,扭着俏臀弄姿擺騷……洛克昴年輕,英俊,而且一看就很富有,旅館中幾乎所有的舞娘都在想辦法接近他,但是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很快,他的僕人回來了,然後小聲匯報了在外面打探到的事情。
帝隕城在一夜之間換人了,這讓他有些吃驚,但更讓他吃驚的事情。卻是陳賢頌被圍攻,而後打退了敵人,然後火燒城門,最後將追擊的騎士團一把火燒死了兩百多個,大搖大擺地離開……頂頂有名的地級傭兵傑瑞,被燒成了黑炭,只剩下了一口氣,就算能活下來,這一輩子也玩了。
打退敵人不算稀奇,火燒城門也不奇怪……但不傷一兵一卒。居然將一個騎士團活生生燒死兩百多人……那可是騎士啊,不是普通騎兵,怎麼做到的?洛克昴想不明白,然後腦袋開始劇烈地疼痛,他輕輕揉着太陽穴。減緩痛感。
他是想不明白陳賢頌是怎麼做到的,但他至少明白一點。陳賢頌極可能是個戰爭靈魂深思者。這樣的人。怎麼樣巴結也不以為過。
「你現在就去把我們昨天剛收來的武器和裝備賣了,以七成的價格出手……如果對方能一次性將款項付完,六成也無所謂。」洛克昴語氣很輕,但卻有一種無可置疑的感覺在內:「然後去買戰馬,保證每人一匹,儘量在中午之前做好這事。明白了嗎?」
「主人,這樣的話,我們會虧不少的金幣。」
洛克昴盯着僕人,直到後者跪了下來才慢慢說道:「我下了命令。你就要去做,別問原因,也別問為什麼。」
帝隕城郊外,有一支車隊在慢慢地走着,並不勿忙。只是每一個人臉色都有些慘白,似乎是遇到了極其嚇人的事情。
陳賢頌坐在馬車裏,臉色有些慘青,沒過多久,他將腦袋伸出車窗,乾嘔了一陣,終於嘔出些清水,然後這才好受了些。身子縮回車中,他躺坐着,一副虛弱的神色,白敏輕輕地幫他按摩着腦袋,但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一路上,他將能吐的東西都吐完了,就算喝口水也會吐出來。
車中的三女還好,雖然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終究沒有像陳賢頌一樣嘔吐。她們也聽到了那些騎士和戰馬絕望的慘叫,不過因為一直待在車中,沒有出去,所以本着沒有看見便是不存在的原則,她們沒有太大的反應,頂多是被那些慘叫聲嚇着罷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陳賢頌吐得都快脫水了。
車隊被迫在一個小鎮中停了下來,這樣的地方,沒有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旅館,所以只好找了家乾淨的誘館暫且住下。靈魂深思者何等的人物,而且一下子就來了兩位,旅館主人直接掛起了休店牌,全心全意服侍兩個大人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旅館中現在都是自己人,陳賢頌和烏迪爾坐在一桌,小孫子走了過來,他臉色也有些發青,先微微給陳賢頌行了一禮,然後問道:「陳大哥,我們走得這麼慢,不怕帝隕城的人再追過來嗎?」
因為陳賢頌是烏迪爾的弟子,所以小孫子可以這麼稱呼陳賢頌,以示親近。
「應該不會來了。」陳賢頌喝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嘴裏滿是燒烤的肉香,差點就吐了出來,他抹抹嘴邊的水漬,使勁將口中的水咽入肚子,說道:「這是我個人的看法……他攻下了帝隕城,帝隕城與王城不近不遠,王室調兵過去,只需要一天的時間。況且他的騎士團被我殺掉了兩百多人,也是個不小的損失,應該不會再分散兵力來找我們的麻煩,除非他腦子出了毛病。」
「不過因為他是靈魂深思者,所以他腦子沒有毛病。」陳賢頌艱難地笑了笑,道:「沒有毛病就不會做傻事,越是聰明理智的人,他的行動越好猜。可惜我手上沒有多少兵力,如果給我一千五百人,我現在就有信心回去,將那個敢膽追殺我們的混蛋抓起來。」
旅館的人將廉價果酒弄了上來,他喝了一口,還是那股子肉味摻在裏面……所以他只能開始思考,思考着以後如何將里卡爾多給抓起來,或者弄死。因為他發現,只要一思考如何對付里卡爾多,自己的身體就不會覺得那麼噁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