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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三章 惡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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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仙賭鬥場,擂台上一身青袍的女修顯得很狼狽,不僅脖子上有個淺淺印痕,就是後心處,法袍也有些破爛。

    場中觀擂的人,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為了掙那三百仙石,真是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不過,直到三場戰況結束,也沒人能打下她的面紗,倒是那些被大家看好的修士,全輸在她手上。

    「閔前輩,現在可以提仙石了嗎?」

    「啊?可以。」賭鬥場場主閔行連忙摸出一個金色算盤,「一場賭鬥三百仙石,你全提了,共九百仙石。第一注時,你是一比二的賠率,全壓了,得一千八百仙石。

    第二注時,你是一比三的賠率,是五千四百仙石。第三場……」

    算到這裏,閔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似蹙非蹙雙眉下,一雙含愁目,看上去柔弱無比。

    本來賭鬥場規矩,如果上一場贏了,下一場的賠率會降低,可是這位,因為一場比一場驚險,所以,賠率越來越高,到最後一場時,已經達到五倍。

    「第三場,道友在我這裏押了三件法寶,拆借兩萬四千仙石,再加上上兩場贏來的五千四百仙石,共兩萬九千四百仙石,還是全押,現得……十四萬七千仙石。」

    數字報出來的時候,簡直把他嚇了一跳,就是旁邊的準備付錢的執事,面色也有些土。

    這三場擂,他們賠本賺吆喝,半塊仙石沒掙到不說,還賠了萬多仙石啊。

    「前輩算得很對,一共十四萬七千仙石。」女修聲音柔柔,「這位道友,去除押法寶的錢,您現在只需付我十二萬三千仙石便可。」

    執事老老實實把仙石付給她,順便她押在這裏的三件下品法寶,也還回去。

    「咳!」

    閔行眼見白花花的仙石,就那麼被她拿走,忍不住清清了嗓子道:「道友的傷……其實真說起來,連勉強的皮外傷都不算,你……你是故意回回險勝的吧?」

    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

    她脖子上雖有印痕,可皮還沒破呢。

    再看她的法衣,也不過是件上品的法器,三百仙石不得了了,雖有帶血痕的地方,卻都淺的緊。

    「前輩太高看我了。」

    女修摸了摸脖子,好像想到了什麼,語氣含悲,「擂台上,容不得一點錯忽,請問,您願意,因為這十二萬仙石,把腦袋放在人家的劍下嗎?」

    「呃……!」

    閔行想說,不要說十幾萬仙石,就是幾千仙石,才飛升的小仙,搭上性命的也多。他這裏三百一場,雖然不會沒命,可是也有倒霉重傷的。

    只是這話,他在她面前,不知怎的,就是說不出來。

    這女修的眼睛,好像在看他,卻又好像透過他,看到了非常遙遠的人。

    「咳!說起來,你們三千界域飛升的人,賭運都很好啊!」

    媽媽的,上次,他把南宮強拉來,結果那混蛋,是紫電傳人,差點把這賭鬥場,變成天劫園。

    害他被縛龍長老,狠狠訓斥了一頓。

    今天這位,他原來很警惕的,可是……

    「賭運?」女修苦笑,「如果可以,誰會拿命,去賭那份虛無飄渺的運?」

    她摸出一件斗篷,在外人看來,似乎很是無奈地走了出去。

    「吳琛誤我。」閔行目送她走後,想想今天的收穫,不由捶胸頓足,「要不是他介紹……」

    身後的嘈雜,與走出的女修,似乎無關,只是她走在大街上,在來來往往的人中,顯得特別迷茫。

    當年遠走,以為是避開了傷心地,可是沒想到……

    她走進一個長長窄窄無人的小巷,坐到拐角,抱住了頭。

    犯了錯的懲罰,不論是她,還是弟弟,都背了,甚至弟弟還丟了命,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不放過無辜的人?

    一滴又一滴的眼淚,砸到地面。

    「劉家?都死嘍,怎麼死的?那樣忘恩負義的人家,憑什麼活着?對了,你打聽那個劉家幹什麼?你是誰?」

    她是誰?

    劉雨默默擦臉上怎麼也擦不乾淨的眼淚。

    宗門,同門,以為最溫暖的地方,原來也可以冷默到冷血,可以狠戾到噬血嗎?

    都死了。

    「盧悅,既然恨了,為什麼還放過我?」

    她抬頭,看向不在清朗,就要暗下來的天空,「為什麼?斬草除根,你不懂嗎?」

    遠處傳來很輕的嗒嗒腳步聲,劉雨連忙在自己身上打了個淨塵術,站起身來。

    「道友,在下樑輔有禮了。」

    一個看上去,甚為老成的中年修士,在十步之外,便朝她拱了手。

    「你是找我的?」劉雨甚為警惕,「在下一介散修,不知道友找我什麼事?」

    「梁某是來感謝道友的。」梁輔一笑,顯得很是忠厚,「今日的賭鬥場,我是唯二賺了仙石的人。」

    「噢?」

    劉雨上下打量他,第二場結束時,她表現成那樣,還押她,這人不是瞎子,便是……看破了她。

    「渥河大戰,在下得三千城幾位道友之惠,保下命來,今日在賭鬥場,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道友的劍,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劉雨的眉頭微攏。

    她在殘劍峰呆了多年,雖不是殘劍峰弟子,可是看在盧悅的面上,楚家奇對她從不曾設防,看的多了,有些痕跡,倒是很正常。

    「似曾相識?世上劍招雖紛雜,卻殊途同歸,似曾相識的多了。道友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道友是三千界域的飛升修士?」

    「……」

    劉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頭。

    這人既然追到這裏,肯定已經查過了,否認沒意思。

    「真是太好了。」梁輔原以為,不拿出證據,她總會跟他扯一會,倒是沒想到,她居然就這麼大方地認了。

    「在下看道友的意思是不想去三千城,」他笑起的樣子,顯得很親和,「正好,我也是散修一枚,前段時間……」

    他瞄了瞄四周,打出個結界,道:「前段時間,我發現了一張古仙地圖,一直在尋找得力的夥伴,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

    劉雨盯他一瞬,聲音幽幽,「為什麼是我?」

    「呵呵!這麼說吧,我對三千城修士,相對來說,要相信一些。」梁輔一幅記恩的樣子,「渥河一戰,梁某便徹底記住了三千城修士,不管他們平時什麼樣,危險關頭,最起碼,沒有任何一個,背棄夥伴。」

    「……道友可能選錯人了,我都不打算去三千城。」

    她想投仙盟,離三千城遠遠的,離那些曾經萬般信服的人遠遠的,直到有能力了,把該報的報回去。

    可是,在外面打聽了一圈,卻發現,自己的血還是熱的,私仇私恨,在流煙仙子和某些人做的事上,顯得那般渺小。

    三千城,哪怕她此生都不會踏入,也絕不容背棄。

    加入仙盟,代表的可能是永遠的背棄,她做不出來。

    劉雨很清楚,自己的心很小很小,在勢力紛雜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是害人害己。

    所以,她唯一能選擇的,還是散修之路。

    好在,當了這麼多年的散修,有經驗了。

    打不過,逃;逃不了,拼;拼不過……,塵歸塵,土歸土,反正是人都要走那麼一遭,此生能活到現在,是撿的。

    「不不不,去不去三千城,跟道友是不是守信守諾之人,完全沒關係。」梁輔顯得異常真誠,「據梁某所知,凡是三千城的飛升修士,流煙仙子都有特別優待,天幸圖以一當十的修煉速度,更不是一般人能放棄的。」

    「……」

    劉雨心下一跳,面上雖不動聲色,卻更警惕了。

    在修仙界混了這麼久,天上掉餡餅的事,都代表了大危機。

    三千城看上去蒸蒸日上,可是盧悅四人還是被弄進了憶埋絕地。

    是個人,都會有一二仇敵,更何況,一方新崛起的勢力?

    經歷過逍遙門起落的劉雨,百分百肯定,這人是想從她身上圖謀什麼。

    「我缺一個夥伴。」梁輔不知她所想,還是笑咪咪道:「而道友的出身讓我放心,今日在賭鬥場裏的表現,更代表了道友的戰力。所以,在下想請道友,一起去探尋那張古仙地圖上的藏寶地。」

    「如何……分成。」

    「哈哈哈!」梁輔大笑,「地圖是在下的,我七,你三,文道友以為如何?」

    「成交!」

    柔弱卻又堅定的聲音,在小巷中響起。

    不管對方圖謀什麼,在這之前,他總要給她點甜頭。

    ……

    是夜,檢查完房間所有,沒發現任何神識印記,梁輔放心地關上禁制,用萬里傳訊符向遠方的人,細說今日情況。

    半晌,對面問,「她果然答應了?」

    「是!她答應了,現在正與我在同一間客棧里。」

    「嗯,乾的不錯。」對方給他肯定,「但別高興的太早,賭鬥場上,人家能以柔弱之姿,騙過閔行,騙過所有人,贏很多散修終其一生,都積累不了的財富,定是個胸有溝壑之人,沒領到我面前之前,你要小心,再小心。」

    「是,屬下一定小心。」

    「三千城修士,慣會扮豬吃老虎,梁輔,你要學會,去除表相看本質。」

    「是!」

    梁輔收下萬里傳訊符,笑咪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咚咚!」

    還沒喝兩杯,房門被敲響,禁制一陣閃動。

    「請進!」梁輔袍袖一甩,門開了,「原來是文道友,不知這麼晚了……」

    吱呀!

    房門被劉雨隨手關上時,禁制亦隨之游離到一起,「我想來想去,總有很多問題想問道友。」

    「噢!那道友就問吧!」梁輔做出一幅爽朗的樣子,「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雨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桌上酒,「夜深露重,道友,不給我倒一杯嗎?」

    「哈哈!是在下的不是,請!」


    梁輔連忙給她倒酒,完全沒想到,某人手心一動,十幾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全從腦袋扎進了身體。

    「啊!」

    梁輔臉上一陣扭曲,眥睚欲裂的樣子,恨不能把她吃了。

    「本來,我想跟你混一段時間的。」劉雨聲音淡淡,朝門前的地磚一招手,一顆芝麻大的小喇叭,落到她手上,「對你,我或許有辦法,但對你背後之人,卻無一點信心。」

    「赫赫!」

    神識被封,仙嬰慢了一拍,只瞬間,梁輔便全身僵硬,連舌頭都動不了了。

    這是毒,是毒啊!

    三千城修士怎麼會用毒?

    「我的膽子向來小,所以,不好意思,後面的危險,不想碰。」

    劉雨一掌拍進他的丹田,不能動的仙嬰,生生受她一擊。

    卟!

    梁輔面如金紙,大口的血,從嘴巴溢出。

    「現在你求我了?」劉雨看他神色,「落到你背後之人的手上,人家能放過我嗎?」

    「赫赫!」梁輔臉上的哀求神色更濃,他真的不想死。

    三門灘血案,死了那麼多人,他倖存了下來。渥河大戰,那麼危險,他也沒死,怎麼能在仙盟坊市,這麼安全的地方,把命拋了呢?

    「你說渥河大戰,三千城的人救了你?」劉雨眼中的神色有些悲憫,「可是你能找上我,就是因為我是三千城的人,你這般……忘恩負義……,看在曾與他們同門一場的份上,我也不能留你。」

    什麼?同門一場?

    梁輔的眼睛才要瞪大,無聲無息的一掌,再次擊向他的丹田。

    嗤!

    一點火星在他丹田處燒起,仙嬰的仙靈之氣,沒有一點散逸,變成了火星的養料。

    梁輔的全身筋脈鼓起,痛苦的無以倫比。

    劉雨摘下他的儲物戒指,以極輕極輕的聲音道:「很多年前,我以為能築基,就是我最好的命,結果,在朋友的幫助下,我結丹了。以為結丹,便可以享受人生,結果……,我永遠離開生我養我的地方了。

    忘恩負義,掛在我身上,我沒臉回去,在外面,當起了人殺我,我殺人的散修。梁輔,你知道,我以前,是一片樹葉掉下來,都怕砸到頭的人嗎?」

    「赫……」

    梁輔僵硬的身體,動不了一丁點,不過,他的眼珠子要鼓出來了,因為他的仙嬰已成火海,要不了多久,可能連自己的神魂,也要一起燒了。

    劉雨突然朝他笑了笑,「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知道我有多艱難嗎?我相信朋友,相信她既然連我都能放了,怎麼也不會對什麼都不知道的族人下手,可是她……」

    她的笑眼裏,聚起無數水光,「她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世上有的是捧高踩低的人,不管是不是為了討好她,我的家人全死了是事實。」

    她慢慢地轉過身去,「我以為修到化神大圓滿,可以回宗飛升,可以真誠地跟師長跟同門說,我努力了,我努力當好一個逍遙門弟子……

    可是沒機會了。」

    梁輔已經被白色大火完全吞沒,看上去,那火是動的,卻又好像是靜的,因地板和周圍的空氣,沒有觸到一點熱力。

    「我沒機會,那……犯到我手上的人,就都不要有機會吧!」

    一隻骨白玉瓶,在劉雨的手上一閃,梁輔化成的大火,便像受到召喚一般,全往那小小的瓶口灌去。

    不過十息,梁輔原先所站之地,便只剩十幾根銀針上下飄浮。

    ……

    夢中的盧悅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爬山的。

    陡峭的山峰,爬的她手軟腳軟身也軟,就快要到頂了,可雖不知怎的,手上一滑。

    「啊……!」

    無有盡頭的跌落,把她從夢中驚醒。

    「師父!」

    「喵!喵喵!」

    一左一右,陪在身邊的早早和吉吉也被驚醒。

    盧悅已是滿頭的大汗。

    惡夢這種事,她已經很多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現在突然出現,是不是預示着什麼?

    「師父,您怎麼啦?」

    「沒……沒事,做了個惡夢。」

    「喵喵喵!」

    「沒事沒事。」盧悅安慰小傢伙,「早早,你陪吉吉,我出去一趟。」

    「師父,我們陪您一起吧!」

    「不用,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清清腦子。」

    盧悅披衣而起,早早連忙給她拿了一個厚毛斗篷,「夜深寒氣重,師父把這件也穿上吧!」

    「好!」

    徒弟的一番心意,做師父的怎麼能拒絕?

    在身上打了兩個淨塵術,她穿得暖暖和和走出房間。

    憶埋絕地里,並不安靜,不時有神獸彼此嬉鬧的聲音傳出來。

    盧悅腳步輕抬,站到了雲巔之上。

    漫天的星空,看上去,即清冷,又在美麗中充滿玄奧。

    盧悅揉揉臉,正要學上官素捏捏手指頭,遠處飛淵已一閃而至,「這麼晚了,你怎麼出來了?」

    「今天你當值?」

    「是啊!這半個月,都是我當值。」飛淵笑着放出一件飛絨,示意她坐到上面,「芳華在閉關,蘇師姐說,她的值,我當師叔的,得替了。」

    盧悅坐進暖融融的飛絨里,抿唇一笑,這是蘇師姐能說出來的,「沒影響你吧?」

    「影響了又有什麼辦法,誰讓她是你徒弟呢。」

    「……」盧悅默然一笑。

    「你現在,還想把吉吉給我當徒弟嗎?」

    「別做夢了。」

    盧悅白他一眼,無奈嘆口氣,「可能是天地靈氣回復,吉吉大妖覺醒的快,父母的打架,以及它的早產,都有印象,所以,極度沒有安全感。

    我要是半路上不管了,它得傷心死。」

    不僅傷心,可能還會恨天恨地呢。

    盧悅可捨不得吉吉那樣,「你要是想收徒,自己找一個去,當師父我可能很不靠譜,當師伯,肯定是靠譜的。」

    她有錢又有物,不管師弟是收人族還是妖族為徒,都可以用大把東西,把人砸暈了。

    「呵呵!」

    飛淵的笑聲如春風輕柔和煦,「你那兩三下,我還不知道?在我這裏,想當砸錢的師伯,才是別做夢呢。」

    「什麼叫我的兩三下?」

    盧悅嗔他一句後,還氣不過,又捶他一拳,「你能把我的兩三下學好,就不錯了好吧?」

    「是是是!」

    飛淵忙配合着討饒,他是看她神色不對,才逗她開心的,「現在可以說,這大半夜的,跑出來幹什麼了吧?」

    「唉!別提了。」盧悅往飛絨上一躺,「做了個惡夢,爬山爬到最後,沒抓住,落了下去。」

    「……」

    飛淵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最近心裏有壓力?」

    「沒啊!混吃混喝,教星舞役雷,順便帶早早和吉吉玩。」

    帶徒弟的日子,還是很輕鬆的,所以,盧悅才奇怪這個惡夢,「我恐怕又要找上官素了。」

    「那就找吧!」

    「……」盧悅白他一眼,「她上次被我氣着了,這一次,一定會反過來氣氣我的。」

    飛淵無語,「既然知道,那就裝一次唄!先順順她的心,把該騙的先騙來再說。」

    「裝不出來。」盧悅臉上微苦,「我最近生活太輕鬆,騙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可能都不會了。」

    「哈哈!」

    飛淵笑不可抑,「那就像哄我這樣,哄她。」

    「你還需要我哄?」盧悅也忍不住笑了,「這話要是……」

    「嗷!嗷嗷……」

    地動山搖的吼叫,打斷了他們,遠處,一熊一虎,正斗在一處,「快去看看吧,」盧悅催促,「要不然就要變成群架了。」

    飛淵無奈一閃而去。

    不過,今夜顯然是熱鬧的,這邊才按下,那邊又起,等他把一群鬧事的混蛋扔遠遠的,再回來的時候,盧悅已經躺在飛絨里睡着了。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幸好拿出來的是飛絨,再加上她身上穿的多,不會凍着,要不然……

    一點清冷月光撒在盧悅的臉上,飛淵在她皺起的眉心輕輕撫了撫。

    從什麼時候起,一向愛笑的她,總是沒個安寧的時候?與世隔絕的憶埋絕地里,都要用惡夢,讓她睡不安枕?

    飛淵的眉頭緊緊蹙起。

    爬山爬到最後,為什麼又會滑了手?

    是要預示什麼嗎?

    身為主祭百靈戰場的鯤鵬神獸,他比旁人更了解,一個功德修士的夢境裏,代表了天道的多少示警。

    飛淵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星羅洲出現凶獸的事,他上次外出就聽說了。

    是與那裏有關嗎?

    如果是,憶埋絕地,他可能無法再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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