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如此堂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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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聽後心頭巨震,不敢相信的叫道:「你說什麼?」
那管理員嘆道:「我們關今天有個老太太去世了,過兩天要埋進墓地里來,剛剛我帶着他兒子過來挑墳地,結果一眼瞧見你爸的墳頭兒讓人給扒開了,還潑上了大糞,搞得膩歪巴拉的,這不趕緊給你打電話嘛,你快過來看看吧。」
秦陽胸中一股怒火猛地沖將起來,直衝腦門,整個人瞬間進入了狂暴狀態,道:「我這就過去!」掛掉電話已是怒容滿面,眼睛通紅,跟要吃人似的。
薛冰見他狀態不對,急忙繞出辦公桌,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柔聲問道:「出什麼事了?先別急,也別生氣,有什麼事情慢慢應對。」
秦陽這時也意識到要制怒,否則被怒火沖暈大腦,極可能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勉強對她一笑,道:「不是什麼大事,你就別操心了,我這就過去處理乾淨。」
薛冰美目似嗔似怨的覷着他,道:「連我都要瞞着?」
「我當然不會瞞你了,不告訴你是免得你操心,畢竟你為了工作已經很操心了。你放心吧,我處理得了,先走啦。」秦陽拍拍她的素手,快步走了出去。
薛冰看着他背影幽幽嘆了口氣,心道:「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操心了,但我會擔心啊,唉!」
下樓的時候,秦陽給王濤打了個電話,讓他也儘快趕過去,路上再幫自己買條好煙。
七八分鐘後,秦陽駕車趕到了國道與高速引線交口南邊不遠的一個路口處,停好車後急匆匆跑向小路深處的南關公墓。
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四外黑寂,北風嗚咽,好一副冷清荒涼場景。
但秦陽心裏卻燒着一團火,燒得全身發熱、臉皮發燙,想到老爸生前抑鬱寡歡,死後還要被人損毀陰宅,只恨得咬牙切齒、怒沖鬥牛,暗暗發誓:「兇手你別讓我逮着,否則我非得讓你把牢底坐穿不可!」
找到老爸墳前,秦陽發現那位五六十歲的管理員老頭還在,正抽煙等着自己呢,忙跟他見過。
那管理員見他來了,打開手電,照亮秦愛東的墳頭給他看。
秦陽凝目瞧去,可不是,老爸的墳頭已經讓人夷平了,還挖出半尺多深的一個坑來,上面散落着一堆已經乾涸了的糞湯,原地只剩一塊墓碑,場面別提多悽慘了。
「靠!」秦陽心裏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尋思這會是誰幹的,不過考慮到最近以來,自己在縣裏樹敵不少,一時間還真懷疑不到誰頭上。
正在這時,王濤也趕了過來,秦陽從他手裏接過那條小熊貓,遞給管理員,道謝:「謝謝劉師傅你通知我這事,要不然我還一直不知情呢……」
「唉,不用這麼客氣,這不是應該的嘛,誰叫我負責看管墓地呢。」
那管理員嘴上說着客氣話,手上毫不客氣的接過了香煙,老臉上滿滿的都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操,這特麼誰幹的?他是想死了嗎?」王濤見到眼前這一幕,義憤填膺得大爆了粗口出來。
那管理員不知道秦陽的官身,卻能看出王濤是個警察,對他頗為敬畏,搖頭道:「不知道誰幹的,咱們墓地也沒裝監控,也不好查,還是讓他想想最近得罪什麼人了吧。」
秦陽聞言壓制怒火,用心思考起來,這一思考就發現,自己得罪的人雖多,但其中能知道老爸墓地位置的人卻沒幾個,甚至一個都沒有,如此說來,確定元兇的身份並不是很難……
王濤蹲下身去,打開手機閃光燈,照亮墳地周邊,打算看看兇手有沒有留下腳印、工具之類的痕跡。
那管理員見狀想到什麼,道:「對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天還沒黑呢,能看得很清楚,這扒開的土已經晾乾了,潑上去的大糞也都干透了,估計被扒開有一段時間了。所以還不是你最近得罪的人幹的,而是一段時間以前得罪的人幹的。」
話音剛落,王濤站起身來,沮喪的對秦陽搖了搖頭,道:「我叔這墳靠路邊,經過的人很多,兇手留下的腳印已經讓人踩踏破壞掉了。現場也沒留下別的什麼東西,想要抓到兇手,怕是要等明天天亮,走訪一下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沒有目擊者。」
秦陽點了點頭。
王濤又問:「你腦子裏有沒有懷疑對象?」
其實秦陽已經想到了一個傢伙,就是縣政協主席曲文,這廝擅長潑糞,但問題是,秦愛東和秦陽父子以前跟曲文並不認識,曲文也不知道秦愛東的墳地在哪,因此是不太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讓我想想,我得罪的人裏頭,誰知道我爸墳地在這兒?」
王濤點頭道:「嗯,你先想着,我去附近人家借把鐵杴去,回來把墳頭修好。」說完轉身就走。
秦陽心中暗想,一直以來自己就不滿意把老爸葬在南關公墓裏面,畢竟他不是南關村的人,這塊墓地的環境和風水也不好,只是當年沒有別處可以下葬,才不得不暫時把他葬在這裏,此次老爸墳頭被毀,倒也是個契機,不如就此給他遷墳,換個風水更好的墓園,也提前給自家備下一塊墓地,此事可以交給小老弟呂元去辦,誰叫他是風水先生呢。
正胡思亂想呢,手機鈴聲忽然唱響,他拿起來一看,是王濤打來的,接聽道:「怎麼了?」
王濤很是興奮地道:「快來,我在正對墓地這家發現攝像頭了,說不定可以找出兇手。」
秦陽大為高興,趕忙撒腿跑了過去。
這座墓園位於一條東西向的小路南面,坐南朝北,佔用的是南關村的公田,也就沒有修建圍牆,更沒有封堵門戶,跟野墳地也差不了多少,從墓園走出去就是那條小路,小路北面是一排民房。
王濤原本是去最近的那一家借鐵杴,沒想到發現這家門口正好裝了部攝像機,對着公墓入口,也不知道這家是怎麼想的。
秦陽找過去的時候,王濤正跟家主閒聊,原來這家人在墓園裏種了七八株麻核桃樹,開始結果兒的第一年就有人偷,實在氣不過,就在門口檐下裝了個攝像機,第二年就把偷果兒的村民抓住了,打那以後就沒再被偷過,攝像機卻也一直沒拆,沒成想今天幫上了秦陽的大忙。
哥兒倆跟家主說明情況後,家主提供了一條很有價值的線索:秦愛東的墳頭已經被扒開最少有兩周了,因為兩周前他老婆進墓園挖土時就無意間看到過,回來還跟他提了一嘴,但因為不關自己的事,兩口子就沒管這個閒事。
秦陽和王濤隨後進屋,操作監控主機,調取兩周之前的監控錄像,查了有半個多鐘頭,沒找到疑似兇手的人物,秦陽卻意外發現了某天上午堂哥秦有財鬼鬼祟祟摸到墓園裏的一幕。
「他來我爸的墳地幹什麼?而且他應該不知道我爸墳地在這兒啊?」
秦陽略一疑惑,迅疾想起一件舊事,在兩三周前,自己讓王濤把大堂哥秦有福抓了起來,因為他打着自己旗號去車管所給他兒子安排工作來着,而以秦有福那有怨必報、翻臉不認人的性格,被釋放後肯定想着報復自己,但他哪有膽子直接對自己下手,所以就聯合秦有財找到老爸的墳地,把墳頭扒了,以此來達到報復自己的目的。
想到這秦陽肚子裏那個氣啊,都快給活活氣炸了,扒人父親墳頭這麼卑劣下作的事情,連陸捷那樣的人中禽獸都干不出來,想不到倒被自己的兩個堂哥給幹了,虧他們也姓秦,跟自己一樣傳承了秦家的血脈,簡直是禽獸都不如。
「扒人墳頭算是什麼罪,能判什麼刑?」秦陽轉頭問王濤。
王濤道:「如果是單純的破壞、污損他人墳墓,屬於違法,會處以拘留五到十五日的處罰,並處以罰款;如果是侮辱屍體或盜竊陪葬品,則會構成犯罪,判刑就會重一些。怎麼,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秦陽冷哼一聲,道:「就是我上次讓你抓走的那個堂哥秦有福,他跟他兄弟乾的,鏡頭裏這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就是他兄弟秦有財,應該是探路來了。當年他們哥兒倆並沒參加我爸的下葬儀式,所以理論上應該不知道我爸墳地在哪,鏡頭裏他能摸過來,已經證明他心懷叵測了。你叫兩個手下過來,跟我跑一趟老家抓人!」
「你就不用去了吧,我帶隊抓人就行了,你把秦叔兒墳頭給恢復一下。」王濤道。
秦陽搖頭道:「不,我必須得親自跑一趟,我非得親眼看着那混蛋哥兒倆被抓不可!」
王濤道:「行,那我叫人趕過來匯合,趁這個空咱倆去把墳頭恢復,然後就去抓人!」
秦陽點了點頭,於是哥兒倆從這家借了兩把鐵杴,走回墓園。
路上王濤獻計道:「光是拘留的話,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都出不了這口氣。要不這樣,我讓人帶個贓物過來,過會兒栽贓到秦有福家裏,就說他們兄弟盜竊墳中財物了,這樣就能判他們個一兩年。」
秦陽嗯了一聲,雖然這個主意很陰也很毒,但用來懲治秦有福那樣的惡人,並不過分,否則要真的只是拘留他十來天,怕是連老爸的在天之靈都不答應。
大丈夫在世,不用管什麼有所為有所不為,該為了就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