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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符篆牽得幾家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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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手上的這一團金光,陳錯依稀能在其中看到模糊的符篆文字,但處處皆有裂痕,明顯是某個字符的一部分。

    「這是塊符篆碎片!」

    眯起眼睛,陳錯的靈識延伸過去。

    瞬間,江河之景就落入他的心頭,隱約能聽到波濤陣陣。

    陳錯頓時生出一種感覺,只要一個念頭過去,這條河上、水中的一切都能隨心所欲的操控,莫說是那河中的魚蝦,便是河底的沙粒,河上的風雲,都能隨念而動。

    一種隨心所欲、大權在握的感觸,在心底不斷滋生。

    不過,很快那江河之景逐漸淡去,只餘下三十里河道。

    隨即,又有許多過往的記憶片段接連浮現,正是上一位河段之主施展神權的情景。

    於是,陳錯果斷的收回了靈識。

    「神靈權柄果然誘人,只要拿到,立刻就能執掌一段河流,為所欲為。但當初那龍王因觸犯規則被斬,為何這條鯉魚精卻能以河神之位格,吞食活人,還不受懲戒?我在東觀時,黑白二老提過,天宮誕生不過幾十年,難道與此有關?」

    裏面的緣由陳錯想不通,也不打算費力想,對他而言,眼前更重要的,還是確定這塊符篆碎片,是否與廟龍王有關聯。

    「還是得去讓小豬辨識辨識。」

    符篆碎片既然入了葫蘆,出現在夢澤之中,想出去就難了,但陳錯以三生化聖道,還是能短暫借力、展示於外的。

    一念至此,他就有了決定,看了那鯉魚魂魄一眼,便一揮手,就有雲霧落下,化作囚籠,將其鎮壓。

    「日後,說不定要從它身上獲得信息,先留着,鎮在此處,只是該有的懲戒,也一樣少不了的。」

    做完這些,陳錯一揮袖,那囚籠沉入雲霧深處,跟着念頭又一轉,便離開了夢澤

    心有所感,小豬一轉頭,注意到陳錯睜開了眼睛,便湊過去,露出詢問之色。

    陳錯也不多言,玄功一轉,心中道人一晃手中葫蘆,就噴出一道金光,乃是一團符篆碎片的投影。

    那碎片一顯露,先是不住震顫,隨即像是得了靈性,就要往心中道人身上蹭,但道人一甩袖子,便將這碎片彈了出去,直接落到了陳錯的手上。

    陳錯便彎下腰,將這碎片拿給小豬看。

    盯着金光,小豬神色有幾分恍惚。

    與此同時,這符篆碎片的光輝一顯,邊上的長河登時沸騰了起來,浪頭此起彼伏,魚蝦沉浮不定,一下子就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尤其是靈崖、靈梅,先是一愣,繼而就明白過來,朝陳錯看去,瞅見了金光。

    靈梅當即問道:「師姐,那塊符篆碎片果然落在了這位君子手中,你打算怎麼辦?」她眼含憂慮,卻不是憂慮碎片被人拿到,而是擔心自家師姐想不通。

    靈崖深吸一口氣,表情複雜,好一會才道:「若非這位公子,你我都要遭難,總不能因為一塊符篆碎片,就忘恩負義……」她搖搖頭,臉上露出了不甘之色。

    靈梅鬆了口氣,又看了過去,面露好奇:「這位君子到底是何人,反掌滅殺一河之主也就罷了,還這般輕易就將神靈權柄分離出來,他拿給一頭小豬看,難道是要扶持這頭豬,做此段河主?」

    靈崖當即眼皮子直跳,沒有說話。

    那邊,小豬已經湊上去,豬鼻子聞了聞,臉上越發透露出疑惑。

    「這……還真有幾分老龍的氣息,有他的一點印記留存,可這說不通啊!」

    邊上,小龜慢悠悠的爬了過來,也盯着那團金光看了一會,就「嘰嘰嘰嘰」的叫起來。

    小豬聽着聽着,臉色幾變,先是搖頭,繼而點頭,最後抬頭看向陳錯,道:「陳小子,俺有一事相求。」

    「豬兄但說無妨。」陳錯隱隱有了猜測。

    果然,就聽小豬道:「這枚符篆碎片可能真與老龍有關,但按理說,祂早就不在了,縱能留下符篆,也不該還有印記,更不該流落至此,偏偏這枚碎片中能找到祂的一點痕跡,俺估摸着,興許是關係着祂當年的佈局,或許正是要讓俺引領傳人過來,碰到此物。」

    「你想讓我去搜集這些碎片?」

    「正是如此,」小豬抬起頭,「你要尋水行至寶,得沿着大河前行,這些符篆碎片也從大河中顯露,說不定本就得先集齊了這些符篆,才能更好尋得至寶!哼唧!」

    話雖如此,但它說話的時候,卻小心打量陳錯,察言觀色。

    這時候,小龜「咕咕」叫着,小豬一聽,點點頭,又道:「俺們可不是誆騙你,你若尋得符篆,其實好處諸多!你可知,老龍當年被人祭拜,實是脫了地域制約,並非局限於河流小溪,你多集幾塊,煉化凝聚,以心神駕馭,不僅不用擔心壞了香火修為,更增手段!」

    陳錯認真聽着,問道:「這些碎片,果真源於廟龍王前輩的神靈符篆?」


    「得多尋幾塊才好確定,不過裏面確有祂的痕跡,」說着,小豬有些擔心的道:「俺知道這事不好辦,畢竟你不是俺這般人物,旁人得了符篆碎片,甭管原本實力如何,都能借得天時地利,對戰起來並不容易,但……」

    這話說的極對,遠的不說,只說那鯉魚精,陳錯雖是一鼓作氣直接斬殺,但幾乎動用全部手段,連離山前,道隱子給他的兩件法寶,都用了一個正是被重新祭煉的定海星光。

    這還是鯉魚精道行不高,只靠着符篆權柄對敵,若碰上個本身根基深厚的,更難拿下。

    但……

    「我能入道,多虧了廟龍王前輩的心得,至今仍然受用,我也自承是廟龍王前輩的傳人,這事是責無旁貸。」陳錯沒有提出條件,卻說出了一點問題,「不過……」

    小豬本來鬆了一口氣,聽到後來又緊張起來。

    「那頭鯉魚精能得符篆碎片,似乎還有隱情,問它,它卻不敢說,我還不善於搜魂,日後才能探究,不過這背後若有隱情,要搜集碎片,怕是還有風波,所以我也不敢誇下海口。」

    小豬當即豬蹄拍胸,道:「這算什麼,有俺們助你呢!」

    「……」

    一把捏碎手中金光,陳錯直起腰來,朝靈崖兩女看了過去,道:「這兩人此番過來,就是為了那鯉魚精,從她們的口中,也許能得些情報。」

    這般想着,他朝着二人走去。

    小豬亦步亦趨的跟着。

    等到了跟前,陳錯還未開口,靈崖當先說着:「之前一時慌亂,忘了請教公子來歷,我等乃是崆峒門人,小女子名為靈崖,這是我家師妹,靈梅。」

    「見過君子,多謝君子搭救之恩。」

    「我姓陳,單名一個錯字。」陳錯笑了笑,「師門倒是不方便透露。」

    他這次下山事情不少,夢澤中的黑幡又提醒了他,或許還得牽扯着造化道,不得不小心一些。

    靈崖聞言有些失望,「陳錯」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假名,正常情況下,誰會叫這麼個名字?但既然對方不願明說,她也不好追問,只當陳錯有難言之隱。

    略過此事,陳錯又詢問兩女狀態,最後便請教起符篆碎片之事。

    靈崖瞅着碎片已經落到了陳錯手中,也不打算隱瞞了,就道:「我們此番出山,本就是遊歷尋寶,搜尋煉製法寶的材料,神靈符篆內蘊神通術法,乃是煉製禁制的絕好輔料,正好聽聞此處有妖邪作亂,這才過來,跟隨許久,不見此妖露面,結果被他設下陷阱,險些遭難,後面的,公子都知道了。」

    靈梅則補充道:「我家師姐其實也是好意,她請教了當地同道,知道此妖在幾十年前得了符篆碎片,為禍一方,作威作福,每半年還要吞食一次童男童女,最近又到了上祭日子,這才選了他,過來除害!」

    陳錯點點頭,又問道:「兩位的消息是從何處得來?那位同道的身份,可方便告知?」

    「是平陽郡中的一位道門前輩,名喚張房,在汾水河畔立下一座定心觀,他對這河東之地的消息很是靈通,公子有什麼想打探的,可以前往詢問。」靈崖看出陳錯心思,和盤托出。

    「多謝姑娘告知。」陳錯拱拱手,不打算耽擱,但他也看出了女子心思,就坦然說道:「還有一事,要與姑娘說明,那符篆碎片與我實有些淵源……」

    「小女子與師妹此番得了公子相救,哪裏還有奢求。」靈崖倒也乾脆,「待得調息完畢,小女子便要告辭了,公子放心,相救之恩不會忘卻,日後定當回報。」

    陳錯笑道:「多謝姑娘理解。」

    與此同時。

    汾水河畔。

    劍光一閃,蛟龍授首。

    偌大蛟龍軀殼摔落下來,鮮血噴涌,化作血雨,滴落下來。

    「攝篆大河流先斷,試劍汾水龍授首。」

    一名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撐開一把油傘,抬手一招,飛劍入鞘,再一抓,從跌落的蛟龍頭顱中攝出一團金光。

    「第二塊,」看着手上金光,他渾不在意的收入腰間錦囊,「不知集齊了這枚符篆,能否拼出完整的大河水君之職。」

    邊上,有個年過五旬的道人走來,贊道:「賢侄當真不負青鋒仙之名。」隨後話鋒一轉,「是否水君權柄,倒是不甚清楚,只是三年以來,不知何故,這些得了符篆碎片的妖類便鬧騰不休,若非賢侄這般名門弟子出手,放任下去,不知多少百姓要遭殃,賢侄還要再去斬妖?」

    「張公是長輩,叫我典雲子便是,」年輕修士漫步血雨,「要斬,但不急着斬,萬事皆有其命,百姓遭難是命該如此,妖邪被我斬殺亦是命定,而水君符篆為我所有,也是應有之命,從我一劍斬殺那五頭妖邪,得了第一片碎片就已註定。」

    張公聞言面露遲疑,還是道:「幾日之前,老朽亦託了兩名崆峒弟子相助,如今卻無消息傳回,賢侄若有閒暇,不妨去看看。」

    「不急。」典雲子笑容不變,「我得了邀請,得先去赴宴。」

    「不知是哪家?」

    典雲子也不回答,朝前一指。

    張公順着看過去,入目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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