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對客小垂手,羅衣舞春風(1 / 1)
這英俊青年一身靛藍色的長袍,踏出簾幕便有所察覺,循着無形目光,朝着太華秘境看了過去。
「倒是敏感,竟是一下子就發現了本座。也對,本座這般耀眼的人物,自然是一登場,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他笑了笑,卻沒有立刻動手,而是一低頭,看向了腳下的建康城,目光所及,一道道紫色、青色、紅色、白色的各式氣柱或高或低的聳立着,有些氣勢如虹,有些已然衰敗,但其中有幾道,卻是震顫不休,更隱隱有着色澤變化。
於是,這英俊青年搖了搖頭,對着旁邊道:「這可不成,這是已經有些時光紊亂的苗頭了,任其發展下去,怕是除了本座,沒有哪個能把這偏離的航道給掰回來了。」
說着說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對着下面的城市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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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王府的正堂中氣氛凝重。
陳母默不作聲的坐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陳海。
「說吧。」
陳海冷汗如雨,兩腿一軟,已是跪倒在地。
「啟稟主母,二公子他此番有諸多怪異,所以小人才快馬加鞭,先來一步」
嗡!
只是,此人話未說完,一道偉力落下,這堂中景象竟宛如圖畫一般,被抹了去,一時間人去樓空,只剩下寥寥幾座椅子。
而陳母等人,卻驟然出現在院中的另一處,正與那張舉說話,至於陳海其人,則是瞬息十幾里,重新出現在陳家的車隊中,並且對着空無一人的馬車拱手行禮,說着行程。但對於這樣的古怪行徑,整個車隊的人,卻無一人感到詫異,反而都自顧自的做着事情,仿佛馬車中還真的留有這麼一個人。
與此同時,先前因着陳海提前返城,而濺起的些許波瀾,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生生抹去,使得種種動靜盡數歸於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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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青年的這一根手指,在城池上划過,竟是生生塗掉了幾道變化不定的青煙。
「所謂撥亂反正,不外如是。這回本座更是力挽狂瀾,修整天數、命數,就算是天地之力也要相助與我,與之相比,你可就站在對立面了。」
說着說着,他的目光從城中收回,再次看向遠方,緊接着露出了一抹神秘笑容,而後施施然的朝着建康城走了過去。
「好不容易見到授業恩師,你也不想連累他與太華山再遭厄運吧?若是有心,不妨來建康城尋我。」
他微微一笑:「打打殺殺的事,着實是煞風景,機會難得,不如你我論論道,看看你的道與本座的道,有何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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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人遠遠地看着,哪怕隔着千山萬水,陳錯卻依舊有一種重壓在身的感觸,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更是讓他流下了一滴冷汗。
「這人的道行境界,恐怕遠在我之上!」
在察覺到有人踏足這個時空的瞬間,陳錯便有種被蛇盯上了的感覺,而這一眼看過去,心底竟浮現出當初借着大勢,觸摸大教之主時的感觸,這心裏就明白了幾分。
「不過,無論此人目的為何,他說的都不錯,不能與他在太華秘境發生爭鬥,否則要波及師門!而且,從他方才所為來看,將因我到來而扭曲的諸多事件出入都抹除、歸位,說明十分在意這個時空的秩序,甚至從這般行為來看,都能印證我之前的幾個猜測!」
會被人追過來,陳錯原來就不意外,畢竟他這一次墜入長河之隙,也不是出於自發、自願,同樣是被人偷襲,那偷襲之人總不至於是讓他以滿級大號回到新手村來虐菜的,沒有後續安排才讓人感到奇怪。這也是陳錯一來這裏,便通過灰霧迅速恢復了部分神通,然後加緊行動的緣故。本來就是要打一個時間差。
「但我着實沒有料到,追過來的人竟是這等層次。總感覺此人的氣勢,比之暗算偷襲我的道人還要強上幾分,確確實實不能在此處與他鬥法。只是,他既發現了我,便是躲藏也是無用,還是得直面其鋒,索性,便去看看他有什麼打算,畢竟我在這長河之隙中,也是留有後手的!」
既然已經被對方發現,陳錯索性也不打算隱藏,便打定主意,直面威脅。
他這邊想着,對面的道隱子察覺到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就問道:「道友,可是想到了什麼?」
陳錯這才回神,有些不舍的看了道隱子一眼,他起身道:「承蒙前輩慷慨,心得於我着實有大用,此恩甚重,只是眼下尚有要事,不得不先行告辭。」
「這就要走?」
道隱子微微一怔。
連邊上的言隱子都有幾分意外,本來他雖警惕,但見着自家師兄這會氣息綿長,身上隱隱有異象,便暗自嘀咕這來者莫非真是個師門前輩、淵源甚深,還想着要討教一二,沒想到這人來的突然,走的也如此突兀,坐下還沒多久,起身就要走!
道隱子卻沒有想這麼多,詫異過後,就微笑道:「緣聚緣散皆有定數,道友既然要走,貧道總不能強留,但今日有恩予貧道,日後若需相助,儘管來我太華山便是,山門弟子雖少,卻也不是全無用處。」
陳錯笑着應下,看着那張面孔,想着那不速之客若真箇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那今日自己所為,除了能相互印證福地之法外,更有其他意義,於是他將千言萬語都壓下,雖有不舍,卻還是邁步轉身,只是在離去之前,忽然想起一事,就轉身對言隱子道:「師道友,你若嗜賭,以此入道,不妨將那期限拉長,將那賭局加大,不如賭個大的,或有奇效!」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便架起遁光,破空而去!
整個太華秘境,都為他讓開道路,最終消失於天際!
「賭個大的?什麼意思?」
言隱子不解其意,見着師兄看了過來,趕緊正色道:「師兄明鑑,我與他今日初見,豈能便與他言賭?我是從未和他賭過的。」
道隱子聞言失笑,看向陳錯消失之處,感慨道:「真乃奇人,希望雲霄一脈,日後能有後人可重現這般風采。」
話音落下,前方一個少年踩着兩根竹籤落下。
「師父、師叔,方才有人來了?是哪位前輩高人?」
道隱子笑道:「便是為師,亦不清楚。四兒,此番回來,為了何事?」
那少年也不追問,轉而道:「徒兒打算與師弟往南方一行,看看有無良才,可引入門中,順便增長見聞,修煉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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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袂歌聲起,因君始得聞。黃昏小垂手,與我駐浮雲。」
樓閣之間,羅衣舞動,輕紗拂面,那身着靛藍色長袍的青年不由叫好,旋即對着自門外走來之人道:「南朝的音律確實是一絕, 可惜都被雨打風吹去,落入歷史一角,幸而能得道友之助,方可重溫啊。」
來的,正是自太華山縱光而至的陳錯。
他也不見外,就在這青年的邊上坐下,說道:「閣下說笑了,以你的神通道行,什麼時候不能經歷?」
「你莫要見我這般逍遙,那也是有代價的,若非天機混亂,三界動盪,我還被約束在星辰之中,難以降臨。」英俊青年說着,打量着陳錯,奇道:「妙哉!道友分明是真靈歸於過往肉身,何以這般迅速便重演神通?」
「自是有些竅門。」陳錯哪裏會透露灰霧之事,反而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你可如旁人一般稱呼我為造化教主,又或者」青年轉頭看了他一眼,「便稱呼吾為清虛。」
造化教主!?
「清虛?」
此名入耳,陳錯頓感一股莫大因果之力纏繞而至,心底蹦出了一個名字——
「清虛道德天尊?」
那青年聞言詫異,旋即笑道:「沒想到道友這般年歲,竟也知道此名,不過,我雖是清虛道德,但清虛道德卻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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