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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成長的煩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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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晚上,張春梅一家子同樣在家裏看春晚,張媽媽對黃道舟、父子的演唱評價很高,還不由自主熱烈鼓掌。

    「媽媽,咱們又不是看現場,你鼓掌有用嗎?」張春梅打趣道。

    「呵呵!我這是情不自禁!」張媽媽笑道,「我至今都記得那個初夏的晚上,那一天的黃瀚穿着回紡布的衣服,在路燈下唱《絨花》。」

    「那時黃瀚又瘦又矮顯得腦袋特別大,他的衣服上還有好幾個補丁呢!」

    「唉!一晃眼五年了,那孩子真不簡單,我這輩子都沒佩服過誰,但是黃瀚一家子都讓我佩服不已自嘆不如!」

    張媽媽最清楚黃瀚家的崛起過程,更是「師恩橋」故事的親歷者,知道美輪美奐的大觀園,繁華的商業步行街都是在黃瀚的推動下辦成的。

    她甚至於認為今年元月,自己忽然間被提拔為副廠長分管財務,也應該是跟黃瀚密不可分。

    張媽媽是中專生,當了十幾年幹部,當然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

    她知道黃瀚家跟一把手姜曉娟的關係,知道三把手、五把手秦崑崙、錢國棟跟黃道舟親如兄弟。

    所以她能夠肯定,忽然間得到提拔完全是黃瀚的推波助瀾。

    這些話當然不能跟女兒講,只能心裏偷着樂,人總是講感情的,張媽媽其實一直都在幫着「華美風」增加計劃比例。

    聽媽媽這麼說,張春梅當然高興,她由衷道:「我真心為黃瀚高興!」

    「你倆現在還是無話不談嗎?」張媽媽關心道。

    「嗯!黃瀚對我蠻好的,有事總是喜歡找我商量,他去首都前還叮囑我帶好學習小組呢!」

    「他對你有沒有特別一些呀?」

    張媽媽問出這句話後,心裏滿是期待。

    張春梅是睿智型的,立刻明白了媽媽的意思,面孔忽然間紅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她其實真的說不清,因此她沒說什麼,而是哼起了:「世上有朵美麗的花,那是青春吐芳華……」

    張媽媽聽出了淡淡的憂傷,「唉!」一聲長嘆……

    張春梅悠悠道:「我不喜歡長大!」

    張媽媽能說什麼,這一刻的她唯有心裏在嘆息,甚至於有些酸楚。

    是啊!這輩子都是無憂無慮的童年、少年該有多好?幹嘛要長大,永遠兩小無猜該有多美?

    見自己的感傷影響了媽媽的心情,知冷知熱的張春梅道:

    「媽媽放心吧,我會努力的,永遠都不會認輸,不僅僅是學習,其他方面也是。」

    「嗯!你是好樣的,說實話,以前那個沈曉蓉確實有可能壓你一頭。現在麼,整個年級都不應該有能夠比你還強的女同學。」

    張春梅同樣是驕傲的,此刻她昂首道:「即便是沈曉蓉回來了,我也有自信跟她比!」

    「嗯!嗯!我支持你,永不放棄,絕不認輸!」

    「唉!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比成績、比能力、比身高、比見識,我有時候根本瞧不懂。」

    張春梅太睿智,早就覺得黃瀚對待王慧玲溫柔得讓人心碎,對待陸瑤又是遷就得讓人覺得卑微。

    這兩人有啥?論容貌,張春梅自認為絕不遜色。論身材,健康且發育良好的張春梅足高了陸瑤三公分,高了王慧玲接近十公分。

    論學習?整個年級也只有黃瀚等等幾個為數不多的同學配跟張春梅比一比。

    其他人?哪怕是一直叫囂着要超過班長的蕭薔,都不是對手。

    可是不知怎的,張春梅總覺得黃瀚跟她相處是就是不一樣。

    怎麼說呢?太客氣、太禮貌了,應該是沒有什麼悄悄話,都像是公事公辦。

    黃瀚跟蕭薔說話就不是這樣,還偶爾訓她,甚至於動手敲腦袋,每次見到蕭薔嘻嘻哈哈跟黃瀚皮臉的樣子,張春梅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她其實願意黃瀚教訓她,也是可以讓他敲腦袋的,可是這麼多年了,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張春梅也想如王慧玲那般小鳥依人的模樣,引得黃瀚噓寒問暖。

    她特喜歡看那時黃瀚眼裏流露出的溫柔,可是她是強者,實在學不來那調調兒。

    陸瑤那貨,張春梅嗤之以鼻,看不慣,肯定不學她那個什麼都不在乎得過且過的性子。

    她甚至於無法理解,黃瀚怎麼就心甘情願遷就她。

    如果不是黃瀚特別關心陸瑤,張春梅甚至於早就把陸瑤踢出學習小組了。

    理由都用不着編,因為學習小組建立的初衷就是吸收自覺自愿學習的同學,陸瑤什麼時候自願學習了?

    張媽媽見女兒皺眉,一副茫然的神情,安慰道:

    「路還長着呢,強大自己最重要。我認為黃瀚肯定具備考入名牌大學的實力。你們學習小組的同學中恐怕只有你和蕭薔有機會。」

    張春梅明白了,道:「媽媽,你的意思是我跟黃瀚成為大學同學的機會最大!」

    「是啊!說不定明年秋天,你們學習小組裏就有人因為考不上實驗中學高中部而離開。」

    「嗯!確實是這樣。可是我真心希望我們學習小組的同學都能夠成為高中同學。」

    張春梅打小就善良,這些年遇到的又大多數是品格高尚的老師,還有黃瀚、沈曉蓉這樣的好朋友,所以她依舊保持本質。

    不腹黑的她真心希望一個都不能少,哪怕是那個不待見的陸瑤。

    現在細想想,那個陸瑤其實蠻厲害,已經超過了劉曉莉、張倩、成文閣幾個,僅僅比蕭薔、王宇差些,反而是她最不會出局。

    張媽媽同樣是善良的人,她道:「你這樣很好,做人就應該大氣,嫉妒和算計會使得自己心胸狹隘,永遠都開心不起來。」

    「太對了,做人就應該開開心心,與人為善。黃瀚也說過這種話!」

    「嗯!黃瀚其實跟你差不多,也是個善良樂於助人的孩子。」

    張媽媽沉默了,心想:要是女兒能夠跟黃瀚成為一對兒該有多好呀!

    事竟成飯店的大廳里,雖然沒有了黃瀚一家五口,但依舊是濟濟一堂。

    因為有邱老師,所以成文閣一家子、錢國棟一家子都來這裏守歲。


    這是黃瀚未雨綢繆的結果,黃瀚一家子不在三水縣過年,邱老師哪有可能去「事竟成飯店」守歲?飛渡

    所以黃瀚纏着邱老師軟磨硬泡,最後威脅邱老師,如果選擇一個人在家守歲,他就不去參加春晚留在三水縣陪她。

    不得已,邱老師只能勉強答應。

    然後她就不是勉強了,而是滿心激動,甚至於覺得太失禮。

    因為年三十下午三點半黃哲遠老倆口帶着黃道武、錢國棟、成勝利和成文閣、錢愛國登門來請。

    這真的不是黃瀚的安排,孫子得有孫子的覺悟,哪能給八十出頭的爺爺安排事情?

    而是黃哲遠擔心由於老三一家子不在家過年,導致邱老師一個人孤孤單單過除夕,因此親自來請。

    黃道武哪能放心兩個老的?肯定要陪着,成勝利知道了,當然要跟着去,錢國棟於公於私都得表現出尊師重道,況且他真的對邱老師心存感激,樂滋滋來了。

    於是乎,登門來請邱老師的陣容強大,引得鄰居們紛紛側目,不少人認識錢縣長呢,認識交通局副局長成勝利的也不在少數!

    黃瀚的爺爺八十多了,又是老派讀書人,德高望重,他親自來請讓邱老師覺得受當不起,發而沒覺着錢國棟的身份有啥。

    年夜飯依舊熱鬧非凡,有錢國棟這位場面人主持,不可能冷場。

    成文閣、錢愛國為了讓邱老師高興,還彈唱了兩首歌。

    張禹根、陶元明、黃道乾、黃道涵等等都來敬酒,說了不少感謝邱老師的場面話。

    已經賺了一萬多塊,明年準備在太州開「悠然齋」分號的陶元明意氣風發,不僅僅唱了兩段京劇,還來了黃梅戲天仙配選段。

    張慧芬見半瓶醋的老公在黃瀚指點下干出了名堂,喜不自勝,她受到姐姐影響,同樣認為租房子開店忒不划算,準備在太州買店面。

    守歲宴席五點半鐘就開始了,散席後人不散,大家都樂滋滋等着看春晚,黃哲遠、邱老師也不例外!

    陸玉琪今天轉性了,居然沒去賭錢也特意帶着一家子來「事竟成賓館」看春晚。

    電視機里歡聲笑語,喜氣洋洋,「事竟成賓館」大廳里同樣是其樂融融。

    已經辦了四年,春晚節目形成了套路,一開始基本上是敲敲打打又唱又跳熱熱鬧鬧,過了十點半才輪到黃道舟父子的演唱。

    「快看、快看,大哥上台了,哇!太帥了,要是我哪一天也能上春晚立刻死了都值!」

    錢愛國的聲音都蓋過了電視機里的歌聲,氣得陸瑤直翻白眼。

    宋丹華笑道:「馬上就過年了,不許說傻話!」

    「這不是傻話,是真心話,二哥你說對不對!」

    成文閣點頭言簡意賅道:「死了都值!」

    錢國棟道:「哎呦喂!你們倆傻小子能不能換個詞兒,大過年的說死字不吉利!」

    成勝利哈哈大笑道:「我們是共產黨人,不信這個,隨他們吧!」

    黃道武得意洋洋,那感覺就跟他上了春晚似的,他大聲道:

    「三哥、黃瀚了不起,今晚把所有的歌唱演員都比了下去,又為我們三水縣爭光嘍!」

    宋春華道:「那是當然,春節聯歡晚會全國人民都在看,他們的演出這麼精彩,明天的報紙肯定會有相關報道,恐怕有上億群眾都會知道我們三水縣。」

    錢國棟道:「春晚的號召力太大,有可能春節過後,又會有許多商戶湧來我們三水縣呢!」

    成勝利道:「肯定啊!黃瀚以前就說過一個新詞兒,文藝搭台經濟唱戲,你這個抓工商業的縣長要早做準備。」

    「嗯!是要開會商議對策。」

    黃哲遠對邱老師道:「邱老師,謝謝您,沒有你的悉心教誨,就沒有黃瀚的今天。」

    「您客氣了,黃瀚的今天其實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陸玉琪對陸瑤道:「小燕子,你要多跟黃瀚學着點,爭取明年也去首都上春晚!」

    「我學不來,也不稀罕上春晚!」

    「你怎麼不求上進啊?」

    陸瑤爭辯道:「我這半年都快學傻了,已經上進了二十幾名呢!夠上進了,你這樣說沒意思啊!」

    陸玉琪笑了,女兒、兒子的學習成績都步入上等生行列,確實上進。

    他道:「你其實聰明着呢,好好學應該能夠超過蕭薔跟張春梅比高低!」

    「我幹嘛要跟人家比?」

    陸玉琪的性格其實跟陸瑤別無二致,頓時語塞,想了想後,笑道:「也是,幹嘛非得跟人家比呢?只要你們高興就行!」

    「我現在不高興!」

    「為什麼?」

    「苦死了,連電視都不讓看。」

    陸玉琪頓時警覺起來,因為陸瑤經常在家裏纏着他買台電視機。

    他打岔道:「電視其實沒什麼看頭,我覺得春晚也就這樣了,還不如去打牌呢!」

    「爸爸,我們家買台電視機好不好?我們家經濟條件那麼好,還要擠到人家這裏來看電視,亂糟糟的,太憋屈了。」

    「你們看電視吧!我走了。」陸玉琪決定開溜。

    陸惠道:「都快十一點了,你幹嘛去?又準備賭到早上啊?」

    「我如坐針氈啊!準備去『望掐頭兒』。」

    「望掐頭兒」是三水縣土話,譯音,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寫,意思是歪着腦袋看人家打牌或者打麻將。

    「坐下,哪兒都不許去,還『望掐頭兒』?打牌的眼瞎了,敢不給你這個炙手可熱的副經理讓位置?看完電視我們一起回家。」

    不知怎的,越混得好越是不跟老婆計較,陸玉琪就是如此,乾笑道:「人家打了兩三個鐘頭,有了輸贏,讓位置給我,我也不可能上場。」

    「別廢話,好好看電視哪兒都不許去!」

    陸瑤聰明着呢,當然知道陸玉琪坐不住了的原因,道:「爸爸,你今天陪我們好好看春晚,我就不要求買電視機。」

    這話很靈,陸玉琪還就真的乾笑着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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